“中了蛊?”云舒心中冷笑起来,对太子下蛊?薄太皇太妃的这一计,倒是够阴损的,“我手里有蛊王,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先不要出手,且看太皇太妃接下来想做什么。”
云舒眯了下眼,说道。
“好。”宇文熠道。
两人都没有出手,只静静安抚着宇文焕。
中了蛊,其实比中了毒的病症要轻上许多。
中了毒,特别是毒性大的毒药,如果没有及时解的话,很快就会毙命。
但中了蛊,只会让人一直虚弱,不会马上毙命,所以云舒和宇文熠并不担心宇文焕的身体。
他们的淡然神情,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侧目,特别是薄家的人,马上说起了酸话。
“熠王殿下是太子殿下的至亲叔公,太子如今病着了,熠王殿下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的?”一个妇人不冷不热的轻嗤一声。
云舒回头,发现说话的是薄太皇太妃的婶母,这位夫人的相公,是秦国公,自已对薄太皇太妃又有教养之恩,因此,她在京城中,一向是跋扈的,眼高于顶,嘲讽一切。
宇文熠眯了下眼,眼神骤然一冷。
薄太皇太妃不说话,捏着帕子轻咳一声。
“跟妇人吵架,会低了身份,我来。”云舒按着宇文熠的手,她望着薄家老夫人,微微一笑,“秦国夫人,我记得,皇上曾拜你为曾外祖母,所以,按着辈分排,太子是夫人的玄曾外孙,可怎么不见夫人担心几分太子,哭几嗓子的?王爷好歹还坐在太子旁边查看着太子病情,关心着太子,夫人却坐得远远的,嫌弃太子是不是?”
“是有这么回事,皇上当时认亲时,我在场。”护国公林夫人,看一眼云舒,对秦国公夫人薄老夫人说道。
薄老夫人气得一噎,“……”
薄太皇太妃这时候,开始打圆场,“好了,好了,太医来了,看看太子殿下的情况吧,都少说两句吧。”
她一发话,所有人都闭了口,一起看向匆匆走来的太医。
两个太医背着医药箱,急慌慌走到太皇太妃面前,“老臣,参见太皇太妃娘娘。”又朝熠王行礼,“熠王殿下。”
“不必行礼了,再礼下去,太子的病情就拖严重了。”宇文熠抬手,“马上施救吧。”
“是,殿下。”
两个太医一起忙碌起来,交替着给宇文焕把脉看诊。
当他们把着脉时,纷纷神色大变。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马上站起身来,朝薄太皇太妃和宇文熠说道,“太皇太妃娘娘,熠王殿下,太子中了竹叶桃花毒。”
一提竹叶桃花,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因为那种毒,跟砒霜的毒,没有两样,筷子点一点粉末,就能让一只猫儿顷刻毙命,让一个人吐血倒地。
“胡说,再诊,一定是误诊了!这种东西,宫里一直管控得严格,谁的胆子这么大,敢拿了毒粉毒倒太子?再诊!”薄太皇太妃伸手一拍椅子靠,勃然大怒。
“是是是。”太医惊惶着,又开始诊脉。
但没一会儿,两个人一起跪下了,“回太皇太妃娘娘话,太子确实中的是竹叶桃花毒,老臣们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
“太皇太妃娘娘,太子中毒这件事,非同小可,看来,是有人故意要毒害太子。这个人一定不能放过。”薄家老夫人看一眼宇文熠和云舒,冷冷说道。
“太子可是将来的一国之君,毒倒太子,莫不是那人想坐太子之位?来做这赵国将来的皇帝?”薄家一个少年,冷声一笑。
“那就查吧,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护国公夫人林夫人,也朗朗说道。
“你们为什么斱看熠王?他可不会害太子。”卫清影,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话。
她娘卫夫人死死瞪她一眼。
“我……我说错了吗?”卫清影眨着眼,一脸的无辜。
卫夫人气得脸都白了,用眼神狠狠剜了眼卫清影,低声喝道,“闭嘴!”
“那可说不定呢。”有人冷笑一声,“若是太子倒了,熠王就能登基了。”
云舒转身去看那人,那也是薄家的一个人。
看来,薄太皇太妃今天,准备得十分的充分。
“胡说,熠王怎可能会抢太子的皇位?当年皇上的天下,还是熠王帮着打下来的,他若想得这江山,何必帮皇上打天下?他自已坐着,不是更容易?何必现在来抢,不得诋毁熠五!”薄太皇太妃,十分义愤填膺的呵斥着。
“可是太皇太妃,不管怎么说,太子中了竹叶桃花毒,有人擅自用这种剧毒,一定要彻查!”薄家老夫人,又开始说道。
“对对对,马上查,不能诋毁熠王的名声,他是清白的。”卫清影又开始说话了。
卫夫人朝她横了一眼,恨不得拍死她。
“说得好,不能让熠王背一个毒害太子的名声。”薄太皇太妃望向锦嬷嬷,“马上带人过来,对这里所有人进行搜查。”
锦嬷嬷低头应道,“是。”
查所有人?
所有人都赶紧查看自已的身上,生怕有什么地方,引起了误会,会被太皇太妃错看成是自已下的手。除了薄家的几个人,还有宇文熠和云舒,一派淡然之外,其他人全都惊吓着查看起了自已的身上和周围。生怕查出异样来。
很快,锦嬷嬷带着三十名宫女走来了。
她朝宫女们挥挥手,“两人一组,开始搜身。”
“是。”
宫女们走进了人群,四散开来。
有两个宫女朝云舒福了一福,“舒公主,请抬起胳膊。”
云舒眯了下眼,“若是我的身上,没有什么毒药呢?”
一个宫女慌忙低下头,“奴婢不知。”
“请搜吧。”云舒抬起了胳膊。
另一边,锦嬷嬷亲自带着两个宫女,搜起了宇文熠。
“熠王殿下,得罪了,请抬起胳膊来。”
“锦嬷嬷好生的尽职尽责,你这表情,似乎是不搜出来,不罢休的样子。”宇文熠似笑非笑看着她。
锦嬷嬷低着头,“老奴奉命办差。”
她一招手,两个宫女开始对宇文熠搜起身来。
“回嬷嬷,没有。”一个宫女当先说道。
“回嬷嬷,没有搜到毒药。”另一个宫女说道,“不过……,这是什么?”她指着宇文熠桌子底下的一只荷包,惊讶说道。
“捡起来。”锦嬷嬷沉声喝道。
“是,嬷嬷。”那宫女飞快捡了起来。
锦嬷嬷一把抓在手里,打开来看,没一会儿,她神色一变,望着宇文熠说道,“熠王殿下,这是什么?”
宇文熠微微扬眉,“本王不知。”
“这是熠常用的荷包吧,为什么不知呢?”锦嬷嬷又问道。
云舒朝那边看去,真是慢呀,这会儿才找到东西,她都等得不耐烦了。
“本王常用的不假,但此时,真的不知怎么在桌子底下。”宇文熠眯着眼,“嬷嬷说的话,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个荷包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呢,一个荷包,确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问题是,里头装着奇怪的东西。”锦嬷嬷说道。
“里头装的是什么?拿来给哀家看看。”薄太皇太妃马上问道。
“是,太皇太妃娘娘。”锦嬷嬷捧着荷包,走到薄太皇太妃的面前,递了过去。
薄太皇太妃看一眼宇文熠,接在手里打开来看,她眼神赫然一冷,“这是什么?”
“竹叶桃花粉,太皇太妃娘娘。”锦嬷嬷回道。
一句竹叶桃花粉,惊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全都朝薄太皇太妃看来,然后,又一起看向宇文熠。
有向着云舒和宇文熠的,则个个是一脸的担忧之色,而站在薄太皇太妃身边的人,则是一脸的得意。
“熠王,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下吧?”薄太皇太妃的脸上,温和的笑容已然不见了,换成是冰凉如霜的表情。
“解释什么?”宇文熠拂了下袖子,扬眉轻笑一声,“这不是本王丢的东西。”
锦嬷嬷说道,“熠王殿下,这种荷包,不是熠王殿下经常配戴的吗?怎会说不知道?”
“这是睁眼说瞎话呢。”薄老夫人一笑,“也难怪了,会有卢大学士写反诗的事,会不会是熠王,不满现在的身份了?想反了?”
“薄老夫人,请慎言。”云舒厉声说道。
“哦,还有舒公主。”薄老夫人得了薄太皇太妃的暗中授意,越说越得意,“舒公主并非我赵国人,所以,太子若出了事,岂不更合心意?借着熠王准王妃的身份,颠覆我赵国皇权,是也不是?”
越说越离谱了,有人很不满地望向薄老夫人。
护国公林夫人当下就冷了脸,“舒公主光明磊落,用得着用这种阴谋的手段?”
“那谁又知道呢?反正这会儿,太子殿下人事不醒了。”薄老夫人冷笑一声。
李御使的夫人,也看不下去了,说道,“太子殿下并没有昏迷不醒,服了太医的药,已经醒了过来。”
薄老夫人轻哼,“醒了又怎样?毒已攻心了。”
“太皇太妃娘娘,既然证据已查到,请将熠王和卢云舒移交宗人司审查!还太子一个公道!”几个薄家的人,还有几个臣子夫人们,一起嚷了起来。
护卫国夫人和李御使夫人,一起焦急地看向宇文熠。
“熠王殿下?你快说话呀?”
记忆中,宇文熠并不是一个混沌的人,怎么今天被人诬陷了,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那种?
还有卢云舒,更像是不关自已事一样的,默然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大家。
这二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卫夫人和卫清影也是焦急不安。卫夫人走到宇文熠的面前,“阿熠,快说话呀,说那荷包不是你的。再不说话……再不说的话,就要进宗人司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卫清影瞥向眼云舒,怒着脸冷笑道,“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到这时候就哑巴了?”
云舒淡淡看向卫清影,“说什么?”
“说什么?”卫清影气得差点倒地,这个云舒,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简直是个糊涂蛋!“熠王哥哥难道不是你未婚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