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钰视线撞上的时候,我就显得有些八卦,暗地里接了他一个白眼。
四季在江城被二叔他们宠坏了,根本坐不住,拆了红包就要沈长林陪她出去打雪仗,一辈子都粗狂豪迈的大男人,愣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半推半就到了院子里的空地玩雪。
我们围着沙发做了一圈,从客厅的落地窗看出去,就能看见沈长林讨好四季的老小孩样子,笑的不亦乐乎。
过了一阵,客厅里安静下来,沈钰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来一句话。
“收到消息了吗,穆深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好心情瞬间就消散了一大半,觉得意外又奇怪。
我记得很清楚,傅慎言的律师分析案情的时候提过,穆深涉嫌故意伤害,私藏枪支,伤害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数罪并罚,至少要判十五年,怎么会全身而退?
想到别墅发生的一切,脊背忽然就涌上一股凉意,我的呼吸不自觉加重了些。
傅慎言伸手过来,大手在我手背轻轻拍了拍安抚,我抬头,从他眼神里读到稍安勿躁的暗示,这才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着保持平静,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让他放心。
沈钰见我们没有反应,神情严肃的继续分析,“保外就医的时候被劫走的,打听过了,越南佬干的,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百十来万买几条人命,换穆深自由,穆家那位老爷子也算是有胆识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漏,事发之后,警方派人到穆家守株待兔,才发现穆家全家早就携款潜逃,跑到国外去了。”
“那这么说,穆深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我表现的过于紧张了,刚说完,就感觉到傅慎言握着我的手又加重了力道,赶紧整理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我只是有点好奇,难道法律制裁不了他?”
“小姝你还是太天真,”沈钰抬了抬手,表情戏谑的说,“说到底,法律也是一种规矩,既然是规矩,那就是胜利者的游戏,现在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我们赢了掌握了主动,但监狱里那些门道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它自有一套生存发展则供罪犯挑选,法律的光芒找不到的死角,就是他们开始二次人生的地方。”
听他这么分析,我似乎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世上钱权办不到的事情的确少之又少,穆深能在我揭发器官买卖交易之前就想好怎么撇清干系,未必就想不到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阶下囚,所以提前做好准备。
人心向恶的时候,丑陋与可怕的程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一点在程隽毓身上我深有感触。
只是,理解现实是一方面,心底的不安和恐惧还是像藤蔓一样疯狂在心底生长开来,感染了身上每个细胞。
傅慎言忽然就把我的手整个握在手里,粗粝的摩挲感和温暖传到手心,我不由得皱眉偏头看他。
“有我在。”傅慎言抬了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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