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灼白皙的脸上带着些酒意的微醺,棱角分明的冷俊在烛火的映照下模糊消淡,乌黑深邃的眼眸染上些雾气,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看着一身红衣,坐在喜床上的身影,心中有甜蜜,有满足的同时,想到她那夜让他许下的承诺,心中又带着怒意与烦躁。思及此,他不再犹豫,索性一把接过女官递上的权杖,一把挑起龙凤盖头,掀落在地。
在喜庆的椒房的映照下,叶知秋头戴紫金翟凤珠冠,穿一身正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喜服,气度沉静雍容。精致的妆容配上胭脂,明眸皓齿,唇红齿白,更显得她,冰肌藏玉骨,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
看痴的人,却不止他。在叶知秋眼中,她从未见过,也无法想象:世上竟有男子,一身喜服,会比女子还美。却丝毫没有女子的娇柔,更显英气与俊美。
在一片祝福声中,翠竹奉上两杯酒觞,帝、后喝下交杯酒,之后,女官扶皇后坐上龙凤喜床,为皇后摘下凤钿,换上龙凤长袍。
同食“子孙饽饽”、“行合卺宴饮交杯酒”,完成合卺礼。
“恭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双双步入红帷,共度千金一刻之良宵。”
众人退去,刚刚还热闹喧嚣的宫殿,顿时人散殿空,冬暖阁屋内,此刻更是只剩他们二人,屋内静的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喜烛燃烧的噼啪声。
两人相默无言,就这样,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一瞬。
她低着头,心中忐忑难安,突然下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挑起,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象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
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清凉中带着热意,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
她慌乱无措,下意识地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与柔软。
就在她以为他会有所动作,想推开他时,他的双唇却已退去,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今日劳累一天,歇息吧。”
他很满意她刚刚下意识闭眼的反应。
赵思灼亲完她后,并无下一步动作,只自己脱衣换上睡袍,上榻歇息。
一旁的她怔愣当场,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大婚之夜,会是如此境遇,不知该如何反应。正在犹豫要不要同床共枕时,榻上的他,呼吸已逐渐沉稳,竟然已进入梦乡。
她内心叹了口气,别无他法,安慰自己:好在喜床够大,两人各睡一边,中间还能留出挺大一片空间。
她来到梳妆台前,有女官们放置好的水盆与毛巾,洗去铅华,和衣而睡。
因喜烛不可吹灭,要燃尽为止。她心中紧张加上有光亮,一夜无眠。默默听着自己和身旁人的心跳声,看着同床共枕的他睡得香甜。
次日清晨,天色已亮。她劳累折腾了一日,身心俱疲,终是顶不过困意,进入了梦乡。
等她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蜷缩在某人怀中,正想装还未清醒,翻个身离远些。
身旁传来一声:“你睡着后倒是对朕很放心。”
他感受到柔软的娇躯突然僵住了,就知道她睡醒了。
她在梦中梦到了娘亲,像小时候那般抱着她,哄她入睡。原来梦中抱住的人,是他。
她并未多想为何他让她如此安心,许是因为血缘的缘故吧。她眼睛艰涩难受,只觉通宵果然伤身,不想辩驳,紧张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新婚第二日,理应去向太后请安拜见。
“巳时已过........”
“什么?!”她一下坐起身,新婚第一日,午时才去向太后请安,这放在民间也是会被人指责不敬长辈,更何况宫中还有其他嫔妃,都等着挑她的错处。
“怎么也不叫醒我?”
“你在说朕吗?”赵思灼语意调侃,心情愉悦,果然,她睡着后对他是天然亲近的,与清醒时刻意疏离的她,判若两人。
“不.....我....臣妾不敢,为何宫人没有进来提醒?”她要好好习惯宫中的称呼了。
“谁敢打扰帝后洞房花烛夜?”他故意想让她羞赫,语带调戏。
她却并无太大反应,起身想换身衣服,却不熟悉殿中陈设,只求助地望着他。
赵思灼看着她水墨的双眸,再配上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却更显眉目如画,明艳动人。
他心中一软,拿她没办法,起身走至她的梳妆台前,拿起她的一只金钗,回到塌边。
她心中想到:他想干嘛?帮我梳妆打扮吗?
却见他不紧不慢用金钗尖端,划破自己的左手掌,再拿起喜床边放置的,昨晚未曾动过的“落红白帕”,将渗血的手掌印在其上。
她心中一紧,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这全然是为了她所做的举动。
她看着他,心中越发难以言说的情愫,让鼻尖发酸,赶忙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拿出金疮药,仔细地倒在他的伤口上,正想帮他包扎一下,被他阻止。“不可包扎,太显眼。手掌伤口愈合快,伤口不深,没事的。不过,你怎么随身带着伤药?”
“以备不时之需。”她没有说,她不止随身携带伤药,还有解毒之药。因为如果爹娘死的时候,如若身边有解毒丸,可能结局就会不一样........
他猜到些什么,心中有些心疼,却未言语,只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见伤口愈合得很快,合起手掌,将帕子扔在榻上,对着门外道:“来人,伺候梳洗。”
果然,殿门被推开,进来几个宫婢,井然有序地伺候她穿衣梳洗。
“以后你是这里的主人,把这当做叶府就好。”
“陛下说笑了。”皇宫,怎么会是她的娘家呢。“我们还是快快前往太后宫中请安吧。”
“反正都已经迟了。”他倒是淡然,可被挑错处的人,是她啊。
梳妆完成,她一袭紫色的宫装、圆澄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玫瑰色的唇瓣带者婴儿皮肤般的柔嫩、皮肤光滑白皙、丝绸班的长发柔顺美丽、千万青丝用紫玉簪挽起、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左手上用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衬得肌肤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