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玛也感受到了空气之中凝聚到的力量,不祥的预感从他的身体内浮现出来。
“瓦沙克!我不会灭亡!”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吧。”
无数的漆黑长枪于天空之中浮现出来,阴沉的乌云被长枪所切开,但天空依旧阴暗。
如潮水一般的黑色长枪浮现于天空之中,遮天蔽日,麦格玛抬头望去,双拳紧握。
“瓦沙克!瓦沙克!”麦格玛不断怒喊着瓦沙克。
“黑羽,寂禁万物。”
“麦格玛,永别了。”
伴随着瓦沙克冰冷的话语,天空中的黑色长枪尽处向地面扎去。
平原被黑色长枪互相叠加,形成了一座小山,麦格玛那巨大的岩浆身躯已经看不见了。
在漆黑的长枪山头的细缝之中,隐隐约约还有着鲜红色的岩浆之水向外溢出。
瓦沙克残魂向下飞去,查看着草坪上滴落着的猩红岩浆。
或许这也不能称作为岩浆,因为它落于地面之上,却没办法灼烧任何东西。
“滚烫,消亡了。”
在这一刻,滚烫之天道伴随着麦格玛的死亡,一同停止。
乐业城内,一个老妇人端着手中的汤食,她的房屋与她都有了数十年的岁数。
一块地基因为下方被老鼠的啃食,早已变得摇摇欲坠,老妇人端着一锅汤食走到此处。
鼠啮虫穿的地板支撑不住汤食与老妇人叠加的体重,顿时断裂。
老妇人的左腿小腿,整个陷落地板之中,她失去了平衡,手中的汤锅也打了出去。
在她的头上停留了片刻,紧接着便在老妇人惊恐的目光之下,还冒着白烟的汤食,全部撒到了老妇人的脸上。
老妇人下意识的想要尖叫,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疼痛。
她使劲动了几下,将自己的小腿从损坏的地板之中扯了出来,褶皱满满的皮肤上被碎裂的木板留下了几道血痕。
但老妇人根本不在意这些,而是惊恐地抹下自己头上的汤食。
带着油光的白色汤汁在老妇人的手中还冒着白烟。
作为刚刚熬出来的汤食,毫无疑问,它是滚烫的。
但此刻老妇人将它捧在手中,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老妇人一瘸一拐的来到水缸前,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除了满脸的汤食让她略显狼狈,除此之外,别再无其他痕迹。
没有任何扭曲萎缩的烫伤,皮肤甚至没有因为汤食变红。
“这,是怎么回事?”老妇人也顾不得手是自己脸上的汤食,找以过百的年龄让她有着远超常人的知识储备量。
‘难道是天灾?!是有神明死亡还是残魂消失……’
老妇人加快了步伐,来到了厨房的灶前,望着坑洞中发着红光的煤炭。
她的表情带有些许犹豫,但想到这是最快的测试方法,便伸手,直接拿起了烧的通红的煤块。
煤块被她拿在手中,还在不断向外冒着白烟,老妇人面色阴沉。
因为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和热度,她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
‘是天灾!天灾啊!’
“小李子!小李子!”老妇人扯着她尖锐的嗓子向外喊道。
一位身材矮小,驼着背的少年跑了进来,弯着腰看向老妇人,低声问道。
“大奶奶,怎么了?”
“快去通业司,天灾降临了,温度消失了,让他们快去彻查是什么天道消失了!”
“小李子接令……”
…………
瓦沙克控制着数双无形大手,拆解着由黑色长枪互相叠加组成的小山。
麦格玛那如同处理好的菠萝一样的尸体出现在了瓦沙克眼前,瓦沙克用无形大手将它扯了出来。
一道闪烁着微微红光的力量从麦格玛的尸体内浮现出来,瓦沙克残魂紧盯着这股力量。
‘我并非大魔神,也没有成为天道执政的潜力,如果世界依旧如同天道存在时那样,我理应无法容纳第二轮天道。’
‘但天道已然消失,世间一切生灵的宿命都已从定格中脱离出来,那我是否也可拥有成为大魔神的资格……’
‘甚至是天道执政之一……’
瓦沙克双眼中浮现出贪婪的闪光,残魂吸收了闪烁着红光的力量。
残魂瞬间浮现出数道有着荧光的能量脉络,瓦沙克的残魂如同人类的身体一般,痉挛,颤抖,低语……
好一阵子过后,瓦沙克的残魂才逐渐恢复平静,望着碧蓝的天空,放声大笑。
“我本以为天道你是万物的裁判!维护一切秩序的判官,没想到你只是束缚了我们的枷锁!”
“大灾厄的降临,看来并非都是坏事,好啊,好!”
瓦沙克放声大笑着,为她所看到的未来怒喜着,好一阵子过后才停下来。
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生物,平原上附近的小动物都已经死在了战斗余波之中。
瓦沙克抑制住了自己的欣喜,她又想到了乐业城地脉之下的存在。
那如同血肉天道的能力,恐怕就算自己成为了大魔神,也是不敌对方吧……
‘但我的大道以然明亮,只需要顺着指引走下去,一切都会完美的!’
瓦沙克薅下了麦格马尸体上的黑曜石人面,拿到身边,仔细观摩。
黑曜石人面的形象是是一个男性的面孔,这个男性长得并没有多么惊世骇俗或奇怪。
相反,长得十分普通,瓦沙克抚摸着黑曜石人面,心中黯然神伤。
‘我与麦格马于同一天诞生,又于同一天死亡,今日我又将他彻底斩杀,抹除了他于世间的一切存在……’
“唉……”瓦沙克长叹一口气。
‘如果没有被蛇之魔神杀死,不过我没有算出大灾厄的降临,如果没有大灾厄……’
‘或许我与你还能结为道侣,但世界没有如果,这世界上也不存在宙之魔神,一切没有重来的机会。’
‘至少你死后的身躯能够成为我的助力,麦格玛……’
瓦沙克带着黑曜石人面飞离了此处,至于尸体,以及周边战斗的痕迹,她根本没有做任何处理。
‘沧州已经没了能够杀死我的存在,仙人级战力全都在泰州,只剩下清风护法还活着,那他也只不过在现实中苟延残喘罢了。’
‘魔神战力除我以外,便只剩下了污染的龙神,以及那地脉之下的存在,两人都不会主动攻击,不足为惧……’
‘这具残魂,虽然吸取了天道,但恐怕不能容纳太久,得快点回到崔玦坡,把天道交给本体……’
…………
通业司内,老妇人坐在金丝禅绕成的玉椅之上,一旁的人员替他处理着小腿上的伤口。
面色如同枯木一般的老者站在门前,看了一会,转身走到室内。
“赢执大人,子核大人还没来吗,天灾之事,都可是动辄天地变化的大事情,马虎不得,耽误不得呀!”
“我已经派人找他了,不过今早看他领过几个兵家,上午城门又发生了暴乱,城里恐是发生了些许变化,那小子一时半会儿看来回不来了,咱俩先看看吧。”
一位守乐军端着火盆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将火盆放于桌面上,接着单膝跪于地面之上。
“大奶奶,你要的东西拿来了。”
老妇人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接。”
待到其他人都退出后,老妇人抓起火盆中的煤碳,发着红光的煤炭,被老妇人紧紧捏在手中。
接着揉搓几下,被其捏碎,掉落在火盆之中,老妇人拍了拍手上的灰,接着向赢执伸了伸手。
“赢执大人,目前就是这样,温度依旧存在,触碰温水,人的皮肤,都能感受到温度,触碰冰块也能感受到它的寒冷,可是只要触碰温度稍高一些的,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天道消失了。”
赢执也捏了一把炭火,感受着毫无温度的触感,皱了皱眉。
“看来确实啊……”
“不过没事,大道三千,所有天道,司内都有所记载,发生过天灾或变更的天道也有所记载,只要排除掉这些,在剩余中寻找合适的就好。”
“我已经派人查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了,到时候再去请仙人调查一阵子就好。”
“老丫头,你不必惊慌,只要龙神依旧存在,沧州就翻不了天。”
老妇人揉了揉眼,她的身子骨已经上了年岁,这么一折腾,浑身的疲劳都涌了上来。
“这一折腾,我也乏了,我先在这坐着,眯一会儿,有事告诉我。”
“好……”
赢执坐在长椅之上,左手依旧放在火盆之中,不断抓着火炭,捏碎,揉搓。
感受着没有温度的炭火,奇特的触感,突然一股高温从指尖升起。
“啊!”突如其来的高温将赢执烫的叫了一声,连忙将手抽了出来,低头看向火盆。
“啊?!怎么了,赢执大人?!发生什么了?”
“温度回来了……”
“什么?!”老妇人面露疑惑之色,将手缓缓放到火盆之上。
感受着火盆散发出来的温度,她也逐渐将手指向着火盆内伸去。
但没等到触碰到炭火,她的手就被赢执抓住拉了回来。
“我碰过了,温度已经回来了,你别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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