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过半。
姜糖睡的昏昏沉沉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人给抱了起来。
但想睁开眼睛去看,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眼皮好似被胶水黏住了。
翌日清晨,拖着沉乏的身子起床,打了个哈欠儿的姜糖,下意识喊陆星衍起床。
“嗯?”不在吗?
久久的,未曾得到回应。
姜糖从二层床上爬下来,望了眼陆星衍的床铺。
只见叠好如豆腐块般的被子被放在床尾,人却是不见了。
【早饭,记得放微波炉里热一下:)】——to陆星衍。
腕表上发来的信息,姜糖看过之后,将其放下。
“好的差不多了,等会儿还是去上课吧。”洗漱完从卫浴室出来,收拾好自己之后吃了早饭,姜糖无聊的看向宿舍里的一切。
“诶?”对了,假体三件套怎么样了?
想到这个,姜糖跑到阳台去看,发现属于裤子的部分彻底不能再穿,上衣和喉结部分倒是还能用,只能暂时凑合凑合了。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这具身体迟早得发育,现如今十六岁还不明显,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姜糖也愁,但愁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高一(3)班。
走廊处有位纤瘦的少女站在那里。
她神色紧张的捏着手指,心扑通扑通的跳。
等下课之后,悄悄的躲在一边,等任课老师离开,她才悄悄冒头。
“你好,请问你能帮我把姜羡鱼同学叫出来吗?”
少女声音软软的,但同样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紧张。
小脸儿红扑扑的模样儿,足见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姜羡鱼?”
被喊的人是三班班长。
他望向少女穿的校服,眉眼微蹙:“现在是上课时间,同学你逃课出来的吧?”
辛悦一愣,手里捧着的盒子差点掉下来。
“我……对不起。”她将盒子小心翼翼的给捧住,拜托的说道:“请同学帮帮我吧!”
三班班长抿唇,神色里充满不赞同。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谈什么恋爱啊?
手指扶了扶镜框,正要学着教导主任的架势说教一番时,被一个略胖的身体给挤开。
“诶?严书凡你干嘛?”
班长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好在被小胖子给扶住了。
“班长,人家让你叫人就叫呗!”
严书凡说着,看向那不好意思到极致的少女,觉得莫名眼熟。
“不过……同学你找羡哥啊?他现在不在。”
话音刚落,就见陆星衍的脑袋从窗户处伸出来。
望向少女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达。”
“这样啊……”少女也就是辛悦,失望的垂下头。
她先前被姜羡鱼救下,就被送去医院养伤,现在自己好些了,所以过来道谢。
因为想见到她……
所以没有提前告知,就自己先跑过来了。
本以为能见到想见的人,没想到……
“那个、我有东西给她,请帮我转交一下好吗?”
虽然没见到人,但还是要把谢礼送到的。
辛悦跑到陆星衍所在的窗户边,目含期望的望着他。
“……”陆星衍:情敌找上门了,我该怎么办?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少女手里捧着的粉红色盒子,上面还有小草莓图案,端是卡哇伊风格。
“好。”心情复杂的应下,将少女手里的盒子接过来。
以为这就算完了,但又见少女从书包里拿出一封粉红色信封的信,上面贴着一颗红心,整个人像是受到暴击般,恶寒的退后些许……
“还有、还有这个,请帮我转交一下。”
辛悦说完这话,不管陆星衍的反应,将信放在盒子上,捂着脸转身跑了。
陆星衍:“……”我老婆的爱慕者让我递情书可还行?
沉默几秒钟,还未等他有什么反应,小胖子严书凡就跑过来了。
包括在其他班级的东宝连和北堂轶,知晓这事后也过来掺一脚。
“诶?快打开看看有什么!”北堂轶跃跃欲试。
东宝连也满是好奇,但还是犹豫:“这不好吧?”
到底是女孩子家的东西,他们男孩子若是凑热闹看了,被传出去,人家女孩子还怎么做人?
要知道舆论,是很能伤害一个人的。
“行了养生汤,你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还少吗?就别凑这个热闹了。”虽然很好奇,但东宝连还是能够忍得住的。
只是……
他怎么觉得,陆星衍的脸色不是太好?
错觉吗?
怀着疑惑的东宝连,没有继续追究,而是拉着北堂轶离开。
“干嘛?你快放开我,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敢跟阿羡送情书的女孩子是谁罢了……”要知道,小时候有女孩子跟阿羡表白,可都被她给骂哭了的。
现在这女孩子,倒是勇气可嘉!
小时候阿羡骂哭女孩子时,他觉得阿羡不温柔,后来是觉得她没长大,但凶名在外的阿羡,再也没人敢给她递情书了……
如今好不容易来一个,他怎么可能不好奇?
北堂轶吵吵嚷嚷的被拽走,陆星衍视线落在那粉色的信封上。
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想打开却又不敢,最后还是将手给拍下去。
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他也不能拦着别人不喜欢阿羡。
只是……
那人是女孩子,其实也没什么威胁性哈!
“可是,阿羡一直拒绝我,难不成是把自己当成男人,现如今喜欢女人了?”
陆星衍咬唇,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想找件儿女装穿穿……
其实他这张脸也还不错的,可盐可甜,阿羡喜欢什么样,他就能是什么样儿,只要她给机会!
“唔唔!不!”太没节操了!
他才不要穿女装,绝对不要!
陆星衍长舒口气,将盒子和信封塞进书桌里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接下来上课,他愈发没精神就是了……
“也不知道阿羡收到这些东西会是个什么反应,又会如何处置。”总不能留着吧?
陆星衍心中揣揣,又躁动又不安,整个人像是被毛线团缠住的猫咪,无论如何都扒拉不开线团,只能无奈又生气又暴躁的撕扯着……
“你在干嘛?”
姜糖过来,就看到这一幕。
这家伙抓着桌角,手指甲都扎进去快断了。
隐约还能看出些许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