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刘子业来到永训宫与刘骏、王宪嫄一起用膳。
刘骏吃完饭慵懒地倚靠在大榻上,对刘子业说道:
“法师,我这些天已经给你安排好伴读了。”
刘子业好奇地凑到他身前,问道:“父皇,都是谁呀?”
“唔,沈庆之家的小儿子沈文耀你是知道了的。
还有柳元景的三子柳成宗,他们是河东柳氏的。
柳元景还向我推荐了襄阳韦氏的韦睿,风评也不错。
垣护之这次平叛立下大功,他有个侄子,名叫垣崇祖,也一并安排到你身边。
琅琊王氏选了王蕴,他是王彧的侄子,他爸王楷虽然人才凡劣,他还是不错的。他与你母亲还是同族呢。”
王宪嫄笑着说道:“关系算是很远的了。我听过那小子,是个忠君的。”
刘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除了琅琊王氏,还有太原王氏,我选了王玄谟的族孙王文和。他们家都是忠于大宋的,你放心用。
出身是颍川褚氏的褚炫也很不错,有治世之才。
还有那陈郡谢氏的谢朏,虽然谢灵运不是甚么好东西,但是谢家势力雄厚,不能不选。
大概就是这些人了,法师,你觉得怎么样?”
刘子业越听越惊喜:“太好了!父皇,您竟给我安排了这么多人?”
刘骏有些自得:“你爹我如今大权在握,你是太子,自然要安排许多上文武英才。”
他有些认真的对刘子业叮嘱道:
“你是个懂事的,你爱护弟弟我都看在眼里,不过藩王也不得不防。
太祖当年为了一改前朝世家把握朝政的弊政,大力提拔藩王镇外。
如今的乱子你也看见了,我觉得,势力强的藩王都该杀掉。你弟弟少读些书也好。”
刘子业没想到刘骏是这样为刘子尚打算的,他暗自为傻乎乎高兴的弟弟默哀了几秒。
“父皇,业儿觉得,这次南郡王叛乱不完全是宗室的问题。”
刘骏皱起眉头,凝视刘子业问道:“怎么说?”
刘子业被盯着,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劝道:
“业儿虽在深宫,却也知道刘义宣起兵是那臧质唆使的。
大多数藩王还是心向朝廷的,毕竟咱们都是自家人。
如果您杀了其他的叔父,诸王人心惶惶,岂不是给了地方世家大族可乘之机?”
刘子业说完就一阵忐忑不安,他其实不想这么早就驳他。
只可惜,刘骏杀心甚重。如果放任他对宗室大开杀戒,等到刘子业登基的时候,恐怕剩不下几个可堪一用的了。
刘骏沉着脸半天不说话,王宪嫄给他揉了揉肩,贴耳劝道:
“官家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法师心性纯良,对家人好那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
刘骏想了想元嘉之乱,也放松了下来:“不错,可当皇帝就成了寡人,怎能不狠心?”
“官家,子业说的对,大宋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不应除杀藩王。
北朝现在少主国疑,你不是一直想马踏平城吗?”
刘骏叹息道:“何其难啊!既然夫人也这样说,那我就不杀刘诞了。
不过也要看他有没有眼力见,哼。”
刘子业有些惊奇,刘骏那么犟的人竟然能听得进母后的劝。看来以后少不得王宪嫄捞捞。
刘骏舒服地眯着眼享受王宪嫄的按摩,对刘子业呵斥道: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看书去!你都会了吗,别明天在那群世家子弟面前丢脸!”
刘子业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睚眦必报。”
“你说什么?!给朕过来!”
王宪嫄把刘骏按住,刘子业见势不妙赶紧溜走了。
刘子业一口气跑到了华林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想到:
我还真是越来越像小孩子一样幼稚了。
不过,目前的处境在变得越来越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