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给他的问话吓得一哆嗦，再去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好像一切都被看透了。
深吸一口气，她让自己稳住，他躺在病房里，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作为。
即便看到了，她也咬死不认。
“没做什么呀，就是出去遛了一圈儿，倒是你，跟你的席伯母说了什么？”
她先发制人，开始逼问他。
果然，季尧川有点慌了。
“就说了席一欢的伤。”
“哦。”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季尧川反而觉得危险。
于是他只好再解释的详细些，“她想要席一欢去国外做整容手术。”
钟意觉得没必要，当初席一欢撞上去的时候，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吗？
现在，不但害了她自己，还让酒店的服务员跟着遭罪，虽然酒店承担了一部分医药费，但是那个服务生也被解雇，还要赔钱。
要不是钟意替他说了一句话，酒店还不知道怎么难为他呢。
所以，害人害己，说的就是席一欢。
漫不经心的插起一块苹果，看了看又似乎在考虑吃不吃，她说:“她要整容去就是了，难道还要你陪着去？”
席太太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季尧川给拒绝了。
他这个人一向很强硬，自己做的决定是不可能更改的。
既然已经跟席一欢分了手，他也给了她足够的补偿和帮助，别的再也没有办法。
如果一生非要亏欠一个人，那么就让他欠席一欢好了，即便下地狱，也无所谓。
叉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唇边，他说:“我不去。”
钟意倒是不意外，但她故意替席一欢不值，“你这样，是不是太渣了？”
他倒是承认的很坦然，“是。”
钟意瞪大眼睛，还真承认呀，挺有自知之明。
就他渣的问题，钟意跟他聊起来，还吃光苹果。
最后，肯来送饭，钟意起身去收拾。
从她裤子口袋里，掉出来一个小密封袋。
季尧川目光扫到，他微微皱起眉头。
钟意回头，看到了东西掉了，她装着系鞋带，把袋子捡起来装进口袋里。
季尧川吃饭的时候，她对他说:“你先吃，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她拎着毛衣说:“毛衣染上脏东西洗不掉，我送去干洗店。”
“不要了，再买一件。”
她撅起嘴巴，“我不要，我特别喜欢这一件。”
季尧川再也不说什么，默许了她的离开。
钟意打电话给黎耀，约他见面。
刚好黎耀今天是夜班，就让她去了他公寓外面的咖啡厅见面。
钟意把俩个密封袋拿出来，“黎耀哥哥，你能帮我去做一份亲子鉴定吗？”
黎耀一愣，不过他也没问，“好。”
“你不问问我是谁的吗？”
他轻轻的笑起来，“那是你的隐私，你能找我，说明你信任我.
钟意真的很感动，她麻烦黎耀的事够多了，还不清的那一种。
但是，她也没别的人可以信任，只能找他了。
黎耀把袋子装起来，“过几天就能出结果，到时候我联系你。”
钟意捧起咖啡，轻轻的啜了一口，“黎耀哥哥，你跟那个尚也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名字，他的脸黑了。
“那就是个神经病，别提她了。”
看他的脸色，是真的不胜其烦，而且通过上次的交往，钟意也看出那个女孩儿不是个省油的灯。
“如果不喜欢，你跟她说清楚。”
黎耀冷笑，“能说清楚还好呢，那就是个牛皮糖，黏上都揭不下来。她竟然跑到我们队里分喜糖，说我们要结婚。”
钟意给惊到了，对方这是个女孩子，要是性别换一下，黎耀是个女孩子，她是个男人，不就是个臭流氓吗？
“她不是尚家的女儿吗？怎么这么骄纵？家里人也不管？”
黎耀在心里骂死了季尧川，这个女人还是拜季尧川所赐，可他不想跟钟意说，搞得像他在告状一样。
“你别担心，我能处理好。”
钟意想到季风那种女人，就对他说:“黎耀哥哥，你不要小瞧女人，一旦疯起来可是什么都做的。”
他点点头，“我懂。”
因为都还有事，钟意也没耽误太长时间，她赶回到医院里。
季尧川刚睡了一觉，不知道是不是有起床气，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钟意也没多想，她完成了一件大事，心情还不错，去洗了一盘子草莓抱着吃。
他看了她半天都没得到一点回应，实在没办法才说:“给我一颗。”
钟意站起来，把剩下的半盘全怼在他怀里，“你慢慢吃。”
季尧川:……
黎耀的速度非常快，在季尧川出院那天，鉴定结果就出来了。
他征得钟意同意后，先打开拍了照片，微信发给她。
钟意带着几分忐忑看完了，对于那个无亲子关系的定论算不上惊讶。
果然呀，她竟然猜对了，席一欢根本不是席太太的女儿。
只是可惜，她拿不到季太太和季候的血样，没法把四个人做比对。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的猜测，在心里，她已经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季太太应该是席一欢的母亲，而季候，则是席太太的女儿。
可如果是这样，是什么情况能让她们互换孩子？
而且看眼下的情况，季太太对席一欢好，席太太也对席一欢好，可季候却是被俩个妈妈都讨厌，这是为什么？
钟意设想过好几种情况，但都说不通。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果然这人世间的悲喜心情都不相通。
“你在想什么？”
此时他们正在回家的车里，钟意看着手机沉默半天，季尧川终于忍不住给问了。
钟意看看已经黑掉的手机，淡淡的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头疼。”
“你这两天，不是头疼就是心情不好，看来你特别不喜欢在医院里陪我。”
钟意看了他一眼，“看出来了？”
他哼了一声，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钟意也没惯着他，刚好车子停下，她推开车门就下车。
一下车脚面上就扑上来软绵绵的一团，她忙把猫抱起来，亲了又亲。
“小二，你怎么又胖了。”
季尧川气呼呼的走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