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落在了楚焦的膝盖上,又落在他背后细小的疤痕上,触感温暖,每过一处都留下炙烫焰火,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世枞宫再问了一遍,声音又缓了几度,耐心地像在对待什么异常脆弱的、需要被好好呵护的宝物。仿佛确认了什么,片刻后,楚焦低垂头颅,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紧紧抱住了他,力气大到几乎要他嵌入自己身体里。抵御外界的刺猬终于收起了尖刺,露出了任人揉捏的柔软肚腹。第61章 楚焦头一次这么配合,不是简单地用手抚慰,而是被世枞宫从后进攻侵占。他压抑着呼吸,偶尔会发出一声气声,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世枞宫于是动作很轻,很温柔地拥住他,将掌心覆上他的膝盖,给他暖那里冰凉的皮肤。楚焦大概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非要在坐在上面。世枞宫于是扶着他的腰,灯光从对方背后争先恐后地撒向前来,他仰视着那片滴落汗珠的硬朗下巴。这个角度太深,楚焦稍微动一下就引起闷哼,他浅浅呼了口气,埋首在世枞宫的颈窝吻他的喉结,突然问:“世枞宫,你拿我当宠物吗?”沙哑的烟嗓有些含混。世枞宫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表情,只吻着他因俯身而愈发饱满的胸口,半晌没有说话。动作间楚焦突然闷哼了一声,蜜色的肌理线条绷紧。世枞宫看着他微皱的眉心和陷入情欲的俊美面孔,突然呼吸急促起来,竟有些无所适从。他从小的一切决定都由掌权者安排,珍视的、喜爱的都会化为乌有,好像永远也不能把握住某样东西。哪怕成为了新的掌权者,这种不安全感似乎一直都潜藏在阴影中。他大概有一些属于他父亲的思想,或许是言传身教,或许是天生的基因遗传,世枞宫不清楚。他只知道他渴望掌控楚焦,让对方因自己而出现不同,如同驯化一只没有主人的野犬一般,让他只会听自己的话,让他成为永远离不开他的……彻底属于他的东西。他大概是病了。世枞宫声音很低:“我不知道。”楚焦被他发狠的进攻搞得狼狈,健美的肌肉越发绷紧,他将手掌按在身前人修长的后颈上,指节摩挲进他的发丝里,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世枞宫。”世枞宫抬眼看他,一瞬间的对视中,楚焦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占有欲,浓郁而深沉,是从未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眼前的世界混乱而喧嚣,楚焦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心跳急促地垂首吻他:“世枞宫,我喜……”楚焦含糊着说了什么,最后几个字却被吻散在唇舌间。吮吻的水啧声结束时,两人唇舌间已是绯红肿麻一片,世枞宫问:“什么?”回答他的是性感的闷哼声和一室旖旎。窗外雨声如琴鸣,湿润的阴冷却透不进室内分毫,楚焦被某种温度烫到几乎无法呼吸,身体上布满汗液,他低骂了一句什么,不说话了。一切结束时,雨已经不知道停了多久,只有树梢偶有水珠缱绻滚落。世枞宫看着床边人睡着的眉眼许久。对方睡梦中侧身抱住了他,在他颈窝拱了拱,皮肤发烫,像个热乎乎的大狗狗。世枞宫于是没走,手掌轻拍他的背脊。“晚安。”*清晨,窗外的日光洒进室内,光线柔和,管家正带着手套用巾帕擦拭客厅摆放的几个昂贵瓷器,楼梯上突然传来动静……他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楚焦,对方穿着黑色绸质睡衣,踩着拖鞋懒洋洋地下了楼,看见他后扬声道:“小管家,你家老板去哪了?”管家对他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了,微笑道:“先生上午要出席一场剪彩活动,大概午餐时回来楚总,早餐给您备着,要用餐吗?”楚焦思索片刻:“不了。”等对方回来一起吃好了。管家点点头,转身继续手下的工作,想到什么突然一顿楚总身上的睡衣似乎是世先生的。不确定,再看一眼。他回头观察片刻,确实是世先生的衣服没错,都是肩宽腿长的身材,楚总穿着倒是也很合身。世枞宫进家门时,楚焦已经坐在了餐桌边。看他进来,对方扯起一侧唇角露了个笑:“世先生日理万机,周末还要工作真是辛苦。”世枞宫将西装外套递给管家,走向洗手间洗手,不咸不淡道:“当然比不过楚总会享受。”落座与楚焦对面时他注意到了楚焦身上的衣服,眉头动了动:“你穿着我的睡衣?”楚焦早上起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人了,要不是床另一边的褶皱还有房间的混乱,几乎以为昨天是大梦一场。上次搬走时他拿走了自己的衣物,只留下了世枞宫定做的礼服,他索性披着浴袍去了世枞宫的房间。世枞宫的衣橱也如他这个人一般,整齐而严谨,商务西装、休息服装等分类非常细致,楚焦在里面转了一圈,里面原本的严谨就变了样。他看着变得凌乱的衣橱满意离开。楚焦散漫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光明正大在衣柜里拿的,穿在我身上就是我的。”世枞宫:“幼稚。”楚焦:“你才”话音未落前方就伸出一只手臂,拉着他的后颈向前,世枞宫在他唇上一触即分,是不带情欲的吻,情难自已似的柔软。楚焦顿住,声音戛然而止,世枞宫满意看他一眼,终于能安安分分用餐。吃到一半,熟悉的烟嗓传来,带着清淡的嘶哑:“世枞宫,你是不是喜欢我?”世枞宫半垂着眼睫没有说话,手上的筷子却夹碎了料理。楚焦手肘压在桌面上,前倾身体凑近他,恶劣道:“被我说中了?”“……”世枞宫抬眼看他,两人对视片刻,空中似有火花四溅,无形的氛围包围住了两人,本就站在远处的管家索性离开了餐厅。片刻后,世枞宫低头重新夹菜,将食不言奉行到了淋漓尽致。“哗”楚焦将他面前的料理餐盘挪开,和旁边的几个互换,彻彻底底打乱了世枞宫精心布置的餐盘布局。他舔了舔锋利的齿侧,眉眼肆意:“世先生怎么不说话?真被我说中了?”世枞宫一时分不清讲话和吃饭顺序被打乱哪一个更为严重,他缓缓收回手,眼眸深深,神色称不上好。看他这样,楚焦突然好奇起来:“宝贝,我之前就想说了,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吃?难道会香一点?”世枞宫被他这句“宝贝”控住几秒。楚焦拿自己面前的菜试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不一样,“啧”了一声:“你还挺奇怪的。”世枞宫气笑了,到底没忍住说了话:“娇娇,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楚焦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他,浑身几乎炸了毛:“你叫我什么?!”世枞宫看着他的眼睛:“娇、娇。”这个词从向来强势冷淡的世枞宫嘴里说出来非常违和,但放在楚焦身上更违和。“艹!”头一次有人这么叫他,楚焦气急败坏,世枞宫却看到他耳边漫起来的红意,他玩味看了他几秒,反将一军:“楚焦,你是不是喜欢我?”“……”楚焦坐直身体,神色阴沉。世枞宫满意了,用勺子喝了一口楚焦唯一没动到的汤,正要说什么,却听楚焦却道:“对啊,我就是喜欢你。”世枞宫猛地咳嗽一声,差点将汤喝进气管里,虽然神色冷淡,但向来冷白的俊美脸庞浮上红色,不知是因为呛到还是什么,朝霞一般色彩浓丽。看到世枞宫狼狈的模样,楚焦顿时心情大好,被叫娇娇的羞恼都消了一大半。他往椅背一靠,得意洋洋道:“没想到吧,世枞宫。”世枞宫拿过餐巾,擦拭唇角,看了楚焦片刻,醇厚低沉的嗓音有咳嗽后的嘶哑:“嗯,没想到。”下一秒,楚焦就被他压在了椅子上,世枞宫吻了下去。……这个吻本不会如此激烈,但世枞宫一路将他抱到了卧室,楚焦被他面对面托着大腿压到床上时还在和他接吻。楚焦的手腕被世枞宫用解下的领带捆绑,他挣扎了几下:“世枞宫,我不需要你抱!”他刚刚在楼下时就一直在挣扎,奈何对方先发制人。世枞宫声音很哑:“你刚才说什么?”楚焦后知后觉,绷紧身体道:“……世枞宫,你是不是喜欢我?”几秒后,世枞宫低低“嗯”了一声:“还有?”楚焦浅浅吸了口气,被刺激到眼下泛起靡艳的潮红:“我喜欢你?”世枞宫没再说话了,楚焦被卷入情欲的网里,铺天盖地的滚烫潮水起伏中,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刚才”世枞宫又“嗯”了一声,楚焦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心理医生预约在下午,他此时在楼下的会客厅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管家为他端来茶点,内心有些汗颜,顶头上司对时间的安排向来精确,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片刻后管家接到内线电话,终于松口气,对医生道:“先生在书房等你。”医生终于见到了世枞宫,书房的露台上,世枞宫双腿交叠着靠在椅背上,神色有些慵懒。医生有些惊奇,他从未见到过对方这样的状态,微笑着寒暄:“世先生遇到什么愉快的事情了吗?”世枞宫“嗯”了一声:“开始吧。”医生再次一如往常地进行询问,再次问到一个问题:“有没有尝试打乱餐盘顺序?是否成功?”导致强迫症的原因有很多种,每位患者体现出的强迫性行为也不尽相同,世枞宫不算严重,固定用餐位置和顺序会让他感觉到舒适,如果随意更换会导致心情焦躁。医生知道对方在这点上很难改善,本以为这次会得到同样的答案,没想到对面沉默片刻,道了声“有。”医生惊讶:“用餐体验如何 ,有没有不适的症状?”世枞宫回忆午餐时的心情,却只能记得楚焦那句【对啊,我就是喜欢你】,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吃完的饭,他难得迟疑几秒:“还不错?”医生在问卷上重重打下一个勾,感慨道:“这是很大的改善,世先生继续保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