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温福终于如愿以偿的被人从后门抬了进去,不过当她从黄花姑娘变成女人的第二天,才知道这里根本就不是县衙的后宅,而是孙大人在福冈县的另一处别院。
原本为了让自己闺女能给公婆留下个好印象,温赵氏这几天可没少教温福如何给公婆敬茶,如何给公婆磕头,如何说话公婆才会喜欢。
这下全省下了,据说孙夫人这几天偶感风寒,不能见客,所以她连敬茶都不用去了。
一连多天,孙县令到是每晚都会过来,可却从不提让她去给父母敬茶的事。
哪有新娘子进门不给公婆敬茶的,还是做妾的,就没有给公婆敬茶的资格?
想想自己是从后门被抬进来的,而且这还是个别院,如今公婆没喝过她的茶,就等于还没承认她这个媳妇。
温福越想越憋屈,虽然这些天她吃的住的都不错,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少,可温福哪是这样就知足的人。
这一日,趁着孙县令高兴,温福又提起了去给公婆敬茶的事。
孙县令一想小妾有这个孝心,又屡次提起这件事,就答应会安排时间带温福过去。
自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调教小妾的事都应该由夫人负责,可他这小妾还没等进门,夫人就先病倒了。
连着七八天都在往别院跑,而且夫人还生着病,孙县令也是有求自己夫人时才想起自己这些天做的有些过份了。
今晚孙县令刻意没去别院,虽然心早飞去了,但为了小妾央求之事,他也只能先把美人晾一晚了。
孙县令出现的突然,让一直装病的孙夫人有些措手不及,只能谎称自己这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孙县令点了点头。
两夫妻相敬如宾十几年,现在坐在一起,居然再找不出半句话可说了。
孙夫人也觉得屋里的气氛尴尬,就提起了霍娘子给女儿说的那门亲事,“我听着还不错,老爷你觉得如何?”
孙县令现在的心思都在温福身上,至于自己夫人都说了些啥,他只是听了个大概。
好似是说霍娘子给他闺女做媒,对方是个读书人,那会走了一下神,别的就什么都没听进去。
孙县令自然不敢说自己走神了,没听见夫人说了些啥,于是就点点头。“孩子们的事一直都是夫人在管,这件事如果夫人没意见,我自然也不会反对。”
她这还担心怕自家老爷嫌弃男方家太穷了,配不上他们家闺女,如今听了这话,孙夫人说道:“那就这样定下来吧,人霍娘子还在等着咱们的回话呢。”
见自己夫人这会心情还算不错,孙大人赶紧笑眯眯的说道:“温福今天都进门八天了,你这身子一直不好,我也没敢把她领过来,如今你这也大好了,是不是也该让她过来,咱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那天温贤珠说自己不想撒谎,又不愿意说实话。
实际第二天,孙夫人就打发人去靠山村打听了一下,这一打听不要紧,这全村的人,就没有不知道温福和霍家那点事的。
孙夫人派去靠山村打听温福的婆子,是她出嫁时从娘家带来的。
这位齐婆子自打被卖进冯府,就负责伺候孙夫人这位大小姐,出嫁又跟着一起来到了孙家。
齐婆子对于孙县令这次纳妾本就一肚子气,可她们小姐都点头了,她又能说啥。
如今乔装打扮成村妇的齐婆子一进靠山村,瞧着河边洗衣服的妇人挺多,凑过去假装闲聊,一打听,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告诉她,那温福是如何相中了霍小哥,想嫁进霍俊没嫁成,又如糟践人霍娘子和孙县令有染,可最终却闹了一个大笑话,自己跑去给孙县令当妾了。
齐婆子回来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和孙夫人一学,气的孙夫人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所以她这病,七分是装,到有三分是气的。
这也是孙夫人为啥突然打发人把别院收拾出来,让温福住进了别院,就是想眼不见心不烦。
如今孙大人一提想把温福领过来吃团圆饭,孙夫人的脸子立刻冷了下来,不悦的说道:“闺女这还要定亲,我这和霍娘子的买卖又越做越大,这两件事已经够我忙了,你现在让我去哪腾出时间招待你那位贵人?”
“啥贵人,只不过是个妾。”纳了一个比自己闺女大两岁的妾,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孙大人有些尴尬,“你可以不用太理会她,就是让她过来吃个饭,给你和爹娘敬一杯茶。”
自己夫君都这样说了,孙夫人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最终也只能点头应道:“那就等云儿的亲事定下来之后,再让她过来吧。”
“行,到时你好好教她一些规矩,这村里出来的少不得野了一些。”孙大人这番话纯属是客气话,对温福,他现在可是一百个满意。
夫妻共同生活了十几年,自己男人说出这番话时笑眯眯的样子,那幸福都写在脸上呢。
可见那位温福小小年纪,还真是不简单。
孙夫人暗自神伤了一会,见自己夫君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好似那椅子上有钉子似的,就明白他这是一刻都不想呆在她这了。
“那温氏刚刚进门,你们还是新婚期,老爷你还是去别院吧。”
听自己夫人这样说,孙县令连谦让一下都没谦让,赶紧站起身,“也好,那夫人你也早点歇着,好好养身体,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再过来陪你。”
孙县令迫不及待的往出走,差点和自己闺女撞上,孙云娘见是爹爹,兴高采烈的忙给自己多日未见的爹爹道了一个万福。
可等她抬起头,哪里还有她爹的影子,人早奔着别院去了。
古代十四岁的姑娘啥不懂,见爹爹走的匆匆忙忙的样子,而且这个时间都是歇着的时间,还能去哪,还不是又去看那个小妾了。
孙云娘嘟着嘴迈进屋,瞧着孤孤单单守着空屋子的娘亲,鼻子一酸,小姑娘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还边哭边道:“娘,云儿不要嫁人了,这嫁人有啥好的。你瞧爹爹,自从娶了那个小妾,心里哪还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