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句:都说做梦好,梦里啥都有。殊不知人生本就是一场大梦,能够有片刻的清醒便是一种造化。
又是一天的清晨,袅袅的炊烟飘进来我的鼻子。我缓缓睁开双眼,不知道就这样昏迷不醒的过去了多少个春秋。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依然不能接受现实。
我缓缓站起身来,没想到我的头发已然披肩,只不过在镜子里,头发白的更多而已。我打开了厢房的大门,院子中的铜炉已点好香烛。大踏步地走到院子里,想活动一下已经僵硬的筋骨。
忽闻阿火的声音传来:“师弟,还是先吃饭吧,你身子还虚,不要再动了气”。这个长相憨厚的男人便是我的师兄,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而又朴实的汉子。
回想当初,如果我没有下山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我就不会遇到她,她也不会因为这种男人而死了。
“每天都劳烦师兄挂念,师弟我真的过意不去,顺天应命不留尘缘,能吃师兄一碗面,足矣”。面果然还是要趁热吃的才好,我端起面碗,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我果然最喜欢方便面,尤其是师兄为我煮的面。
啊,没想到师兄的手艺还是这么差,就连一碗方便面都做不好,不过真的好温暖,也许是因为我睡的太久了吧,就连自己的心也一同沉睡了过去。
我吃完看向师兄,他比以前更成熟了,脸上的皱纹显示出了岁月的沧桑,似乎在提醒我们已经都老了。四十岁了,我终于又再一次回到了山上。
遥看四十年前的某一天,有一个男婴横空出世,他发出的第一声不是哭声也不是笑声,而是一声深远的叹息,仿佛注定了他这一生,都要看遍着这人间的无奈沧桑、悲欢离合。
终于,在医生的奋力拍打下,他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哭了出来。只看外面的男人松了一口气,同样刨腹产的女人也可以解脱了。
这个孩子他叫无月,一个不是父母给予他的名字,至于原因,是因为他并不喜欢父亲给他起的名字,所以就改掉了,不带一丝的留恋。
六岁之前他跟着父母在外地讨生活,那时的他懵懵懂懂的,每天只知道看电视、看书,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成长。
直到有一天,他的母亲又一次带着儿子出去逛街,他们的目的地是本地一家最有名的灌汤包餐馆。即使每次都要与人拼桌,只要能看见儿子的笑脸,那么一切辛苦便都值得了。
饭后二人在散步时,母亲遇到了一位老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孩子日后必与佛道有缘啊”。
听到这句话的母亲只是以礼貌的微笑做为回应,毕竟大街上给人算命的人可太多了,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却不想一语成谶,注定了儿子的结局。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直到他十二岁的这一年。此时的无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且他还非常的迟钝、早熟、敏感、自卑,又因为长相不够出众,和长期不锻炼显得有些矮胖。
也就是在这一年他被父母送去了私立中学,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他能够独立一点、勇敢一点。三年的地狱生活,除了让他有了一段难忘的经历之外,也让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异地的另一所私立高中。现在的他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在为人处事上面,他都有了极大的进步。无月不再沉默寡言,虽然他现在依旧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不过大家经常可以看见他滔滔不绝的展现着自己的学识,那应该是一种年少轻狂的炫耀吧。
就这样他的新生活,终于不再像以前一样有个悲催的开始,这次他因为白净的皮肤和强健的体魄而受到同学的喜欢,至少是受女生喜欢的体育特长生。
有时好的开始并不一定有个好的结果,他在一年之后匆匆办理了退学,但是谁都不知道那颗璀璨的明星为何坠落。
等他再出现时,无月已经在山上修行多时。凌虚山上凌虚观,只见云雾不见山。十六岁的他已经身穿道袍,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他这时已经有了新的名字叫做道玄,还白得了一个师兄叫做阿火,而他今年都已经二十岁了,比无月大了不少。
道玄的生活算不上枯燥,日复一日的念经习武。但是已经有了同伴的他,也不会感觉到太多的寂寞,毕竟年轻人看什么都新鲜。修行便是修心,所以这里在食物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规矩和约束。
至少在这里他好像有一瞬间找到了归属感,偶尔他还可以在闲暇之余看看电视,日子过的也算是十分之逍遥。
在他看来得道便是明白,便是一瞬之间的明悟,不强求就不会有执念,没有执念才会觉得自在,这才完全算得上清净二字。
二人的师傅并没有想象的那般仙风道骨,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四十来岁的样子。毕竟修行又不是修仙,人的寿命终有尽时,只要活的清净便好,这也是师傅经常与道玄二人所说的。
对于在道学上的造诣,阿火并没有道玄的那般天份,不过他胜在够刻苦认真,这让师傅对他格外的看重。
反而对于道玄,他并没有过多的约束与关注,只有阿火师兄对这个放浪形骸的小师弟足够上心。
阿火从来没有追问过道玄的过去,毕竟谁都会有不愿提起的往事。有一次道玄倒是和师兄说过一点点,原来他终归是不喜欢勾心斗角的活着,为了躲清静才慕名而来的,当时可把父母气的不轻。
山上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的简单,每天都是念经、练武、做饭、上班。而这里所谓的上班正是做庙祝,这段经历除了让道玄学会了一点算命的皮毛,更是让他明白了人生如戏,戏入人生的大道理。慢慢的,他更是喜欢上了与不同的人聊天的日子。
在武学方面,道玄并非和阿火一样从小就和师傅生活,武功上没有一点根基,好在他还算聪明,更是对太极一道有着独特的见解。阿火则是更加擅长腿功,一双腿法变换,普通人根本不能近身。
一晃时间过去了两年,道玄开始慢慢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兴趣,一方面是父母希望他尽快回去上学,另一方面就像师傅说的一样,他尘缘未尽,十八岁也该思春了。
道玄算是个有悟性的人,比起阿火也更容易进入了顿悟的境界,可惜他心太浮躁,意志不坚,早晚会因此吃亏,这是师傅在他下山之前对他的评价。
临别之际,道玄在依依不舍的拜别了师兄和师傅之后,便带着雀跃的心情离开了凌虚山。虽然他已经在山上修行了多年,但还是压抑不住欢喜的心情。
这都好几年没有和朋友们联系过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是否安好,以前常去的几家餐厅是不是还开着门,更吸引他的是新上市的游戏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尝试一番了。
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再一次上山时,却正是他追悔莫及,万念俱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