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轮休息的时间,周辰在家里继续做着木雕。
大门没关,汪新直接就推门进来了,看到周辰趴在桌子上做木雕,一桌子一地的木屑,十分惊讶。
“周辰,你干嘛,玩木头呢?”
“滚,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了。”
周辰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这叫木雕,是艺术,跟你说你也不懂。”
汪新不服气道:“我怎么就不懂艺术了,不过你这不就是玩木头吗,咦,你这画画的不错,凤凰啊,跟我的画技有的一比。”
周辰看都不看他一眼:“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知道汪新画画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属于有天赋的人,但没有经过专业的学习,也没有足够的经验,比起真正的画家,还差得远呢,更不要说跟他比了。
汪新看了一会,了然道:“你这是准备雕刻这对凤凰吗?”
“嗯。”
“可以啊,周辰,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艺,有这手艺你还当什么乘警啊,木工手艺可比当乘警赚的多多了。”
这是实话,单论赚钱,木工肯定要比乘警赚得多,周辰雕刻出了一部分,即便是外行人的汪新,也能看出手艺不错。
“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我需要靠木工赚钱吗?”周辰不无装逼的说道。
汪新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周辰现在有房有车,还有一个正式的警察工作,家里也就只有一口人,的确不缺钱。
“想过来叫你出去玩的,但看样子你是不去了?”
“不去,没空,你自己去吧。”
周辰直接说道,这年头出去也没啥玩的,钓鱼,看电影,逛公园,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汪新耸了耸肩,道:“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翌日一早,周辰起来正刷着牙,就听到了外面吴婶和吴长贵的大喊大叫。
“蛋王,蛋王……”
“蛋王,蛋王,是不是给你脸了,快点出来啊,我数三个数啊,蛋王……”
听到动静的周辰,快速刷完牙,走出了屋子,然后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吴婶,吴婶正在那里哭诉,说蛋王丢了。
他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蛋王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它的命中杀劫,最终还是被牛大力给祸害了,进入了汪新三人的肚子里。
“造孽啊。”
周辰叹了口气,牛大力这事做的确实是太不地道,太磕碜了。
蛋王可是大院里的名鸡,牛大力在这大院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不可能认不出蛋王,或许是蛋王自己跑出去了,但他发现了,非但没抓回来,反而是把它给烤了,拿去讨好姚玉玲。
大家这么多年的邻居,又是在一辆列车上,天天相处,吴长贵对牛大力也不差,牛大力还这么干,说什么都没用,大错特错。
还有牛大力后续的一番操作,更是蠢到了极点。
汪新听了吴婶的描述,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了昨天跟牛大力和姚玉玲吃烤野鸡的事情,又问了几句,就完全确定,他们昨天吃的那只鸡根本不是什么野鸡,就是吴婶家的蛋王。
于是他忍不住了,立马去找牛大力对峙。
大院里的邻居纷纷出动,去帮忙寻找蛋王。
周辰想了想,觉得不能让吴长贵家剩下的几只鸡也被祸害了,于是他看到汪新三人离开大院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了后山,汪新看到了鸡毛,确定了就是蛋王,跟牛大力质问起来。
证据就在眼前,牛大力也赖不掉,只能认了,然后三人就开始想着该如何补救。
“咳咳,咳咳。”
“谁?”
汪新三人听到咳嗽声,都是吓的一激灵,紧张兮兮的看去。
周辰缓缓的走了出来,看到紧张的三人,轻笑道:“你们可真有能耐啊,吃什么不好,把蛋王给吃了。”
汪新满脸尴尬:“你,你都听到了?”
“看你们仨一路鬼鬼祟祟的往这里跑,我就知道不对劲。”
牛大力急忙恳求道:“周辰,你别出去乱说啊,你要是说出去了,我跟老吴就没法处了。”
周辰冷哼道:“你还知道啊,那你当初烤蛋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色令智昏。”
“色什么什么?”牛大力没听懂。
汪新不耐烦的跟了一句:“色令智昏,说的就是你。”
“周辰,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也帮忙想想法子,该怎么补救,我的想法是,既然我们吃了蛋王,那我们就还一只回去。”
“是个法子。”
汪新从身上掏出了几张钞票,递给了牛大力。
“给你,你去买一只母鸡,晚上悄悄的还回去。”
牛大力接过钱,点了一下:“这也不够啊。”
汪新气的骂道:“咋地,你一毛钱都不出啊?”
一句话把牛大力和姚玉玲都干沉默了,牛大力只能苦着脸表示出,姚玉玲更是可怜兮兮的拿出小钱包准备掏钱。
“姚儿,你别拿了,你那份我出了。”
牛大力嘴上说得好听,可姚玉玲拿出了三毛钱,他还是收下了。
“我去买啊?”
汪新怼道:“你偷的鸡,你不去买,难道我去买啊?”
牛大力委屈道:“可我也没买过活鸡啊。”
“买个活鸡还要什么经验?”
周辰道:“话不能这么说,活鸡也有说法的,你们要是不懂,买了只瘟鸡回去,到时候死了不说,还会把老吴家的另外几只鸡传染害死,到时候问题就大发了。”
汪新三人顿时都惊了:“真的假的?”
他们三人都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被周辰一说,都是面面相觑。
周辰说道:“为了防止你们继续毒害老吴家的鸡,今天我陪你们去买鸡。”
牛大力顿时感激道:“谢谢你啊,周辰,你真是好人。”
“别给我发好人卡,我是不想看到邻里邻居之间闹出更大的矛盾,更何况你们真以为鸡还回去了,别人就猜不到是你们偷的鸡?”
“不可能吧?我动手的时候,可没人看到。”牛大力一脸不信。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剧情里,老吴等人都已经猜到了真相,只是给牛大力留着面子,才没有说破而已。
下午,周辰跟牛大力一起去了菜市场,挑了一只状态不错的母鸡买了,就是钱有点超标了,把牛大力心疼的啊。
夜晚,趁着众人都睡觉了,牛大力悄默默的把买的母鸡放到了老吴家的鸡圈里。
翌日一早,大院里就又变得热闹了起来,吴婶一看鸡圈多了只鸡,立马就让全大院都知道了,这种情况也是让大家都释然了,这件事情也算是不声不响的解决了,也没有了后续鸡全死亡,开全院大会的剧情了。
做了件善事,周辰的心情顿时开心了许多,他还挺喜欢‘慈善达人’这个称号的,做善事心情就会变好,真不错。
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这天到了吉平站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汪新为了追捕小偷,无视了纪律,私自从火车上下车去追,气的马魁心肝肺都疼了。
因为下站的时候,周辰正在前面车厢维持秩序,所以等他知道的时候,汪新都已经出了车站,不知道追到哪去了。
火车重新发动,马魁气的骂道:“我就知道这臭小子迟早要给我惹祸,这个臭小子,无组织无纪律,气死我了。”
周辰在一旁安慰道:“马哥,消消气,消消气,这次的确是汪新犯了错,但你也别太担心,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有数,而且那帮人充其量就是小偷小摸,不敢真的对警察动手的。”
“我没担心他,我为什么要担心他,我是生气他不听我的命令,我是他师父,我的话他都不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马魁死活不承认自己是担心汪新的安危。
周辰说道:“我们发车之前,我已经跟吉平站的人打过招呼,他们会帮忙去找汪新,不会有事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车上就只有四个乘警,已经跑了汪新一个,他不可能跟汪新一样再跑去追人,只能通知吉平站的人帮忙。
马魁叹了口气,汪新太冲动,不听话,相比之下,比汪新大了不到两岁的周辰,就稳重太多了。
“唉。”
他现在只能祈祷那帮贼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回到了宁阳站,马魁和周辰就被胡队叫了过去,说起了汪新的事,胡队长气的大发雷霆,说了马魁几句,周辰也没逃掉,也同样被训了几句。
马魁大声说道:“胡队,这个事情跟小周没关系,汪新是我的徒弟,我没管住他,是我的责任,你随便处罚我,别牵累其他人。”
“你,你……”
胡队想要发火,可想到马魁的过往,那股气就撒不出来了,口气也软了下来。
“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吉平站那边已经打了电话过来,汪新没事,正在坐车往回赶。”
“你们也回去吧。”
马魁心中压着怒火,没说什么,直接就回去了。
周辰倒是无所谓,他知道汪新没事就行了,经过这次的事情,让汪新好好的被马魁训一顿也好。
到了晚上,汪新才回到大院,搁家里吃过饭后,就跑到了周辰家抱怨。
“你说这叫什么事,当时情况紧急,我下车追疑犯有错吗?”
“你违反了规定。”
“可我是为了追疑犯,那几个人都招了,只是没证据抓他们罢了,为了这事,我师父还踹了我一脚,气死我了。”
“谁让你违反了规定,当时喊都喊不住。”
“可我被踹了一脚,回来之后我爸不安慰我,还说我活该,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你违反了规定,确实是活该。”
这一问一答的,可把汪新整来脾气了:“我说周辰,你是不是只会这一句啊,我知道我违反了规定,但事急从权嘛。”
周辰反问道:“那你来找我,只是想要发泄抱怨一下,还是想要我支持你,说你没做错?”
“我觉得你应该明白我。”
“能明白,但说实话,不支持,不支持你一个人去追,就算要追,为了安全起见,你也应该通知吉平站的人,多带几个人,破案抓贼是重要,但自身的安全更重要,你真以为老马只是生气你不听话?他也是担心你。”
“真的假的,老马他会担心我?”
汪新一脸不信,今天被踹了一脚,他怨气大着呢。
“你自己琢磨去吧,明天不休息,胡队通知了去队里开会,肯定就是为了你的事,你回去琢磨琢磨吧。”
周辰直接下了逐客令,汪新苦着脸走了。
第二天,乘警队的会议室里,胡队召集了在队里的有编制的警察开会,到了最后,说起了汪新的这个违反纪律的事,在会议上狠狠的批评了汪新一顿。
汪新经过了一夜的思考,也是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以在会议上主动认错,马魁为了给他开脱,也是把一部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最终的结果就是,给了汪新一个不大不小的记过处分。
倒是经过了这次的事情,汪新和马魁的关系反而是变好了不少。
“呜呜……”
听着火车的鸣笛声,周辰居然觉得有几分亲切,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的缘故。
“哟,老孟,今儿怎么从海河上车了?”
车子来到海河站的时候,周辰看到了熟悉的老瞎子,磨磨蹭蹭的上了车,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小周啊,好久不见了呀,不对,不对,我是个老瞎子,本来也没见着过,呵呵。”
老瞎子听到周辰的声音,满是污垢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他在这一带的火车上待了很多年,也认识了不少人,也有很多人关照过他,帮助过他,但周辰绝对算是给他印象很深的一个。
他十分清楚的记得周辰的气味,跟别人都不一样。
“我在海河待了好些天了,之前有人在这站丢了孩子,我觉得可能是那女人贩子拐走的,所以就来蹲蹲点。”
听了这话,周辰眉头一蹙,表情也是变得严肃了几分。
“那你查到什么了没有?”
“就是没有,我才又上车了呀。”
老瞎子语气充满了萧然,这些年,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眼睛都哭瞎了,可他依旧没想过放弃。
周辰安慰的拍了拍他:“你放心,老孟,我跟你保证,那个女人贩子,我一定会把她抓到,只要她出现在我眼前,她就一定跑不掉。”
他知道那个女人贩子一定会上宁哈线这列火车,并且可能是很快,而她的装扮也很有特点,只要他待在这辆火车上,只要她出现了,就一定让她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