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寂主和超越那里去过没有?”
至高存在革新问道。
而秦燕旁边的创造与归一,都不知何时润了。
似乎是觉得革新和他的老师混沌一样神恶鬼憎。
“……?”
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苏昼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怎么回事,这些至高存在怎么一副遭了混沌的样子?
难道说混沌和完美之前急匆匆的跑路,是去抄创造跟归一的老家了?
不应该啊,两位至高存在的资历都老得很,他俩不应该这么不讲武德吧?难道说是因为我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的革新在万界行之有效、饱受好评,难道他们不想进步吗?”
他理直气壮的说道,然后看向了旁边的秦燕。
作为超越者之中的极正直者,秦燕直言不讳的说道。
“他们肯定会想要自己的正确更加正确,但是你的革新跟混沌的质疑一样,带来的错误远比正确多,如果要花费时间去处理这些错误,还不如自己探索正确更快。”
这下给噬恶魔主干沉默了,你小子说话真的直啊,但凡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混沌,估计祂这个时候都开始气急败坏的拿尾巴抽人了。
毕竟混沌一向是高攻低防,容易破防他人的同时,也容易被他人破防,而且很要面子,尤其是在跟完美有关的话题上。
“你给我一种你是超越带出来的超越者的感觉,明明你身上的超越要素可以忽略不计来着。”
苏昼嘟囔着,他想起之前没问到的事情,再问一句。
“对了,你刚刚去了超越那边吧?我看你身上多了超越的要素。”
“没看见寂主的要素,你是没去寂主那边?”
秦燕点点头。
“没事,寂主我老熟人了。”
“我带你过去————实际上混沌跟祂更熟一点,不过祂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所以还是我带你过去。”
“对了,你知道寂主的化身是谁吧?”
至高存在革新提起秦燕前往至高存在寂主的领域。
漫长的距离被飞快的削减。
“轮回之主。”
秦燕回复道。
这一点,他很明白。
至高存在死亡诞生在寂主之后,祂所选择的道路,实际上是寂主放弃的道路。
死亡创造了永眠之乡,祂容纳一切亡者,承担亡者的一切因果,让所有的亡者不受到任何干涉,可以永永远远的长眠。
而寂主最开始也是如此设想,但最后他放弃了这一点,转而将轮回作为自己的道路,并将其升华为万界公允的正确。
“将众生放在掌心之中、赐予永恒之安宁,那样的安乐天堂,我当然能够做到————但那没有意义。”
“那不过是梦幻泡影一般的虚幻,唯有成为超越才能够享用永恒真实的幸福,不受到任何存在的影响。”
宏伟壮观的六道光轮悬浮于无穷多元宇宙之间,旅途的最后一站到达了,那是属于寂主的领域。
祂背对着革新与秦燕,却能够知道祂们已然到来,悠悠的述说着。
正确之间,无高低之分,却难免冲突。
“秦燕吗?你的正确诞生在死亡的基础上,将如同原型之于创造、协调之于归一一般,成为互补的正确。”
寂主的视线在秦燕的道路上稍作停留,如是说道。
革新却没有接这个话茬,他落在寂主的领域之中,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我不曾听闻那漫长之音?”
“你不再和之前一样,铭记所有众生了吗?”
“……此乃化身,烛昼,你应当看得出来,就像你自己一样,你敢说你身边那亘古流传的万象始新之洪流,在这一化身上也具有吗?”
被打断的寂主回复,他看着秦燕,认真的说道。
“一位极致的超越者,有知道自己正确会带来怎样后果的权限。”
“你愿意接受这一后果吗?须知至高存在之间哪怕如何互相征伐,也绝不可能出现一方被杀死毁灭的情况。”
“甚至,就连自我消亡也无法做到,如同黄昏一般————你不会有重来之机会。”
轮回之主悠悠而道。
秦燕眯起眼睛,下一刻就明白了其中原因。
他不认可信息永生论、也不认可忒修斯之船。
此乃未来之正确的核心,唯有活在当下、而不停留于过去的存在,方有可能怀抱未来,才能够成为未来之眷族。
寂主的轮回之正确,已被他否认,意味着未来之正确的所在,占据上风的必然是死亡之正确,二者本就一体而生,一旦一方想要进入另一方的领域,不论是未来还是死亡都不可能将对方拒之门外。
未知生、焉知死。
对死亡的恐惧铸就了对当下的珍惜。
二者相互对立的同时,又密不可分。
“抱歉……”
他叹息道。
寂主的轮回之正确,注定不能与未来之正确重合。
哪怕是已陨落的那位未来贤者的未来道路,也不可能兼容。
冥府之神创造轮回,是为了给众生试错与重来的机会,无数次的轮回,人,让生命们从冥土归来,重新具有生命。
对于寂主之眷族而言,轮回并不可怕,死亡也并不可怕,这一世不能成功,那就下一世,下一世不行就再下一世。
一世一世又一世,以至于无穷世后,终有成为超越者与寂主比肩的时刻。
但这不公平,就像秦燕否认完美那无数次回流时间直至完美结局达成的正确一般,他也否认寂主的正确。
当生命成为了一种变强的手段,人又怎么会去享受生命?怎么会去活在当下?怎么拥抱这一世的未来?
靠达不成就轮回下一世的心态?靠无数次轮回硬磨都要磨出超越者的想法?不灭魂、轮回印、冥河血!
完美的回荡尚且只能带记忆重生,寂主的轮回却能够带着上一世的积累前往下一世——————
“抱歉。”
秦燕认真的看向眼前的冥府之主。
“可能性之理或许能够与您的道路兼容,但是,我的正确做不到。”
“但我可以向您保证,对抗死亡,我可以来助您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