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问题吗?”
待李姝从人群中出来以后韩娟忍不住问出声。
“没事的姑姑。”
即便那井真的没水了她也不怕,那天和弟弟上山查看,她意外发现离家最近的后山处竟然出现了一口泉眼,想是那场地动把原本深埋在地底下的暗泉给震出来了,因为那泉水因为无人引渡,流出的水又重新渗透到了地底下。
李姝观察过那附近的地势,也测算过距离,顺着地势挖个沟渠,可以以最短的距离将水引到他们家,当然那口泉水的水量便是供整个村子使用也是够的。
她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是因为她确信村里那口井还有水。
果然李姝还没到家就被村长给拦了下来。
面对那么大的事情,李姝的表现太过于淡定了,所以韩铁猜测李姝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个女娃子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从之前的马贼事件、买耕牛事件以及自己开酒坊的种种事情中,他都能看出这个女娃子不简单。
而她坚持的事情一定有她的道理。
“姝丫头,村里有些人说话确实是难听,你别往心里去,毕竟无论去到哪里都会遇到这种人,但是再怎么说咱们乡里乡亲的,都生活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真有事情大家还是会搭把手的。”
村长说得很委婉,但是李姝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tehu.org 火鸡小说网
“村长,你不觉得咱们村打水的绳子用了这么多年该换一条新的了吗?换的时候记得换一条长一点的,记得一定要长一点的。”
韩铁还在琢磨李姝说的话,直到她强调了两次换长一点的绳子,他突然福至心灵,领悟了李姝话里的意思。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是他们太过于紧张了,导致听风就是雨,出现一点点的异样就差点破防,说到底,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村里人在潜意识里就已经没那么信任这块祖祖辈辈驻扎的土地了。
果然下午的时候,井里有水的消息在村里传遍了,而韩娟这次则淡定多了,毕竟李姝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说了。
韩旭家地基附近还是会有不少人过来围观,这样过了几天竟然真的有几家跟着动起了工,首当其冲的就是村长韩铁家。
既然确定了水不是问题,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如果他作为一村之长都开始想着离开韩家村的话那大家会因为羊群效应纷纷跟着他搬离。
另外就是张婶家,张婶说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儿子也不知道去哪里,这里有田地,有熟悉的乡里乡亲,还是留在这里最踏实。
不过她们家没有顶事的男人,她和李姝商量等她家和韩娟家的房子盖好了,就让苏师傅他们来她家盖,她这些年在酒坊做工挣了些钱,加上两个儿子让她省心,她也想给两个儿子好好盖几间房,以后好说媳妇。
韩旭家以前的老宅地面是用泥土压实的,不仅灰而且凹凸不平,阴雨天返潮,晴朗干燥的天气就起灰,洗好的碗筷要放到柜子里藏好,就连做好的饭菜也是等人齐了才敢端出来,否则等的时间长一点可能会吃一嘴沙。
所以这次李姝宁可多花一点钱也要把地面用青砖铺起来,既然都决定重建了,那就一次性把工作做到位,免得后期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反复修修补补。
苏师傅父子很是负责,连带着带来的人干活也很实在,曾经被人嫌弃瘸腿的苏师傅因为手艺好,性格好,工价也公道,所以后来找他们父子干活的人越来越多。
又因为两人口碑好,附近有不少散工慕名加入父子俩,到现在跟着父子俩混的散工已经多达十余人,他们的名声也在这一带传开了。
房子的重建是李姝亲自盯着的,当然这其中苏师傅父子俩也从他们专业的角度给李姝提了不少建议,当然房子建好以后李姝也是相当满意的。
五间青砖瓦房的屋子,再加上一间杂物房,屋子里的地面以青砖铺就,院子里的地面则是用石头铺的,那些石头可是韩旭夫妻俩去安宁河沿岸千挑万选出来的,选的都是相对平整的,铺起地来虽不像青砖那般平整,但是铺院子是足够了,更何况整个院子铺上青砖那可不便宜。
一个形似寿桃的假山石是意外收获,李姝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夫妻俩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寿桃假山石搬回了家,就摆在院子的东南角,为此李姝特意给那假山修了块底座。
最开心的莫过于韩旭了,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反正就是看哪里都很满意,摸着新砌的墙咧嘴直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三个小的对于他们独立的空间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李娇看着独属于她的房间支了一张木床,开始规划房间里的每一寸空间。
“这里,我要养一盆花,这里,等我得空雕一个摆件放着,还有这里,等我攒够钱了,要一个大大的梳妆台……”
李娇像只巡视领地的小花猫,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计划。
忙忙碌碌又一个月过去了,或许过于专注自己的事情,又或许韩旭没有发病,大家似乎都快忘了距韩旭的药吃完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了。
直到某天李柏回家拿一味遗落在家中的药,才恍然想起这个月姐夫似乎没有发病,李柏的这一发现让一直以来苦于找不到药的李姝松了一口气。
李姝细细回想起来,确实韩旭这一个月的情绪变得很稳定,之前会时不时扯着头发皱眉,但是这个月完全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
后来经过细细诊脉,发现他因为新伤造成的脑内淤血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那些陈年的淤血。
李姝这时候才懂了之前秦卿说的那位神医的规矩,想必他配一次药都治不好的病那估计也没什么必要治了,如此不近人情的规矩正是他医术的高超之处,也是他狂傲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