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此地既然不在宫里,自然不受宫里规矩的约束,但你别忘了,小三爷要纳妾,还须得到一个人的点头才行。”
温禾愕然。大眼睛忽闪忽闪,表示自己听不懂。
鸾玉得意了,像是拿住了对方的七寸一般,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没有妙锦姑娘的点头,你就是替小三爷生下个龙种来也进不了朱家的大门。”
她站在温禾面前,感觉自己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气势上是拿捏得死死的。
朱允熥也不说话了,他觉得看这两位美女掐架是一件极有乐趣的事情。
温禾长而弯的秀眉蹙了起来,“妙锦?她是谁?小三爷不是还没成亲吗?”
鸾玉呵了一声,冷笑连连,胸口的起伏让一旁的朱允熥又有点上头了。
“妙锦姑娘是小三爷的王妃。”
她冷哼道:“你想跟了小三爷,还得看看王妃答不答应。”
温禾似乎是听明白了,低头自言自语道:“都没成亲,哪来的王妃?”
她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却又像一记闷棍打在了鸾玉的心头。
是啊,温禾说得没错,皇帝都还没赐婚,徐妙锦也算不得是朱允熥的夫人。
一旁的朱允熥看得起劲,没想到表面看起来柔弱清纯的温禾如此给力。
不仅会开车,而且掐架的战斗力也如此强悍!
鸾玉上下打量温禾,嘴里啧啧称奇道:“看不出来你人小鬼大,莫非还想着和妙锦姑娘争那王妃的位置?”
“我没有。”
温禾被这句冷嘲热讽弄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抬起一双泪眼,泫然欲滴的望向了朱允熥。
“温禾是苦命之人,只要能在三爷身边服侍就心满意足了,鸾玉她为何要如此轻践于我?”
飙戏就飙戏,看我做甚?......朱允熥望着楚楚可怜的温禾,不紧不慢的又添了一把火。
“你别误会,鸾玉的意思是说这种事情她得同意了才行。”
说完他又冲着鸾玉问道:“对吧?我说的没错吧?”
算你有良心......鸾玉挺了挺胸膛,傲娇道:“没错,我不同意,温禾你休想得逞!”
她这话也没夸张,王景弘把她留在朱允熥身边,本来就是要他保护外加照顾朱允熥的,像这种朱允熥和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的事情,绝对是大事。
她要是不知道或者放任不管,那可就是失职了!
朱允熥刚才那句话就像是在给她撑腰,自我感觉就像是朱允熥身边的大管家一般,她挺着胸膛,挑衅般的看向了温禾。
温禾好像也被鸾玉这气势吓到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鸾玉,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会吧?鸾玉你这岁数,竟然也和小三爷......”
杀人诛心!
温禾一把飞刀就甩了过去,扎的鸾玉心窝子生疼生疼的。
“你,你你你......”
鸾玉跺着脚就扑了上去。
士可杀不可辱!
打不过也要打!
她银牙紧咬,一下子就扑到了温禾身上,温禾却是咯咯娇笑,一边闪躲一边求饶道:
“鸾玉姐姐我错了,呜呜,我错了......”
朱允熥目瞪口呆,看着两个女人在榻上打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抬脚走出屋子,看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不错不错,又多了个妖精。”
很显然,这一场比试,鸾玉完败,只不过却又多出一个比鸾玉还难缠的温禾。
片刻之后,鸾玉和温禾竟然手拉着手走出了屋子,如果朱允熥在场,一定会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合不拢嘴。
两人来到了外面的花园里,这才松开了手。
“你说,我看起来真的有几十岁了吗?”
鸾玉摸着自己的脸问道。
“哪有,我故意气你的。”
温禾急忙解释:“姐姐看起来年轻漂亮,和小三爷走在一起,怕真的会被认作是三爷的夫人呢。”
鸾玉知道温禾是在故意恭维自己,轻笑着打了温禾一下,啐道:
“别胡说,三爷可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
温禾嫣然一笑:“你跟了他这么久,难道真的以为他只有十几岁吗?”
鸾玉疑惑的看着温禾,根本就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半天才讷讷道:
“你这话是何意思?难道他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身子当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了,但他的心却恐怕比我们还要老。”
温禾悠悠说道,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鸾玉一愣,顿时觉得温禾这话有道理。
朱允熥这小子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可做出来的事情可绝对不是一个十几岁少年能做出来的。
“可是他明明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鸾玉自言自语,“就算他心思老成,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十几岁还小么?”
温禾冷笑道:“别忘了,很多他这么大的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好像也有些道理。”
鸾玉点头,突然惊觉道:“难道你真的想要和妙锦姑娘比一比?”
温禾摇头,语气有些凄凉的说道:
“她是金枝玉叶,温禾只是路边的一枝野花,如何能比?”
她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讽刺,让鸾玉心头蓦的一震,心中暗道: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是个历尽沧桑的人说话出来的呢?”
刚才两人在屋里一番打闹,温禾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向鸾玉传递了示好的信息。
她初来乍到,扳不倒鸾玉,若是惹恼了鸾玉,怕是会有很多的麻烦,既然如此,那就认怂。
鸾玉动手和动口的能力都不及温禾,硬刚显然不行,可又不能不管不问,所以对温禾的示好欣然接受。。
两人都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瞬间便极有默契的达成了和解,从针尖对麦芒直接变成了一对亲热的姐妹花。
塑料的!
朱允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鸾玉和温禾都在自己床边。
“你们这是?”
他吓了一跳,惊奇的问道。
“相公醒了,当然该由奴家来侍候了。”
温禾嫣然一笑,柔声说道。
朱允熥啪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哎呀相公,你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打自己呀?”
鸾玉娇声说道,伸出手来抚摸朱允熥的脸。
“我靠!你俩还没玩够吗?”
朱允熥大叫:“什么相公?叫三爷!”
温禾露出十分委屈的神情说道:
“你本来就是我们的相公嘛,为何要像旁人一般叫你三爷?”
朱允熥腾的一声跳下了床,接过鸾玉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冲着两位美女正色说道:
“好了,二位姑奶奶,咱不闹了行吗?”
“谁和你闹了?你昨天那样子对我,难道又不想要我了?”
温禾这下子认真了,手指头一寸寸的变得透明了。
朱允熥看着那十根手指,浑身就是一哆嗦,讪笑道:
“是我在开玩笑。”
说完之后,他赶紧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
朱允熥一边走一边想道,昨天两个女人还是你死我活的相互掐架,没想到这一早上起来全变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句话他上辈子就知道,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妖到底是什么?
“难道她俩突然对上暗号了?”
“然后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己的同志?”
“我靠!周心驰也不敢这么拍啊!”
朱允熥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老子怕不是患了焦虑症或者其他精神上的疾病了吧?”
他在心里叫道,感觉有点害怕,这特娘的可别没等到夺得太子那一天,自己倒先挂了啊!
洛阳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利用水泥以及铁筋制作现代钢筋混凝土的防洪堤坝这种技术,洛阳的工匠们都已经能熟练掌握了。
剩下的就是保证水泥的供应以及人员的充足,前者朱允熥已经安排好了,后者何谦表示也没问题。
所以蓝玉和朱允熥准备继续沿着黄河到下一个目的地。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长安,对此,朱允熥有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一个省份去一两个地方就足够了,只要在一个省份将水泥的使用方法教给他们,其余的地方来此学习就可以了,这样也就省下了更多的时间到更多的地方。
蓝玉当然没反对意见,对他来说,到哪都一样。
长安也就是后世的西安,是有名的历史古都,朱允熥上辈子倒是去秦始皇陵参观过兵马俑,这次倒是很想看看没有发掘前,秦始皇陵是个什么样子。
何谦将这一个多月治理水患的具体情况以及取得的成果,以奏章的形式上报给了朝廷,其间对朱允熥是大加褒扬,然后又在城中大摆筵席,为蓝玉和朱允熥送行。
蓝玉对于美酒是来者不拒,朱允熥却是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
他的身旁一左一右的坐着两位美女,这让很多人都是又惊奇又羡慕。
因为这两个女人都很漂亮,一个魅惑,另一个清丽脱俗,都属于人间绝色那种。
“奇怪,小三爷不是喜欢徐妙锦吗?不是一直在求陛下替他赐婚吗?”
何谦和在场很多人一样,在心里不断的嘀咕。
很明显,温禾和鸾玉的气质都属于极品,绝对不会是朱允熥的婢女,如果不是婢女,那她们和朱允熥是什么关系?
......何谦敬了一杯酒给蓝玉,顺便小声问道:
“大将军,小三爷身旁那两位女子是何许人物?”
蓝玉认识鸾玉,却不认得温禾,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因为在古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朱允熥年纪已经十几岁了,早就该娶妻生子了。
只要正妻是徐家那位姑娘,其余的他并不关心。
他冲着朱允熥那边看了一眼,对何谦淡淡说道;
“应该是他以后的妾室吧。”
何谦点点头,心想人家一个皇孙有几个妾室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他瞬间又疑惑了,按理说这种场合是不允许女眷出来的,朱允熥怎么就把自己的妾室带来了呢?
要知道朱允熥可还没正式大婚的啊,如此大张旗鼓的带出来,似乎有点不合礼数啊。
可是这话还没法问,如果说出来,那不是打朱允熥的脸吗?
于是他端起一杯酒来到了朱允熥的面前,笑着说道:
“小三爷这次可是为朝堂立了大功,下官代表洛阳的父老乡亲敬小三爷一杯酒。”
朱允熥对何谦感觉不错,所以毫不犹豫的端起酒杯喝了,然后就见何谦又从随从的盘子上端起一杯酒,举向了鸾玉和温禾。
“二位夫人来我洛阳,下官公务繁忙,未及拜见,有失礼数,特来向两位夫人赔罪。”
鸾玉和温禾一愣之下,顿时掩嘴咯咯娇笑。
你特娘的有病吧......朱允熥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何谦,刚想解释,就见鸾玉和温禾都拿起了面前的酒杯,笑吟吟的抿了一口。
“何大人不必客气。”
鸾玉笑吟吟的说道:“我姐妹二人初来贵地,多有叨扰,还请大人见谅。”
温禾也是笑吟吟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何谦敬完酒,冲着朱允熥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朱允熥木然,感觉何谦就是存心来添乱的。
他没好气的瞪了鸾玉和温禾一眼,刚想叮嘱两句,叫她们适可而止,别动不动人家叫夫人就答应,这特娘的要是传回了应天府,妙锦案小妮子怕不是要提着把刀赶过来!
鸾玉和温禾同时白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傲娇的弧度。
有了何谦的开头,洛阳城里的官员们都端着酒杯来到了朱允熥的面前开始敬酒了。
他们也和何谦一样,敬了朱允熥就敬两位夫人。
于是鸾玉和温禾都飘了,来者不拒,而且是一口一杯。
朱允熥在一旁都看傻了,心中直犯嘀咕:
“这两人难道都是酒神?怎么这么能喝?”
不多时,两个美女脸颊都已经泛起了一抹嫣红,看起来格外的娇艳动人,就连朱允熥都有些看得痴了。
他也是酒精有点上头了,感觉心跳加速,身体不能自已的就有些燥热,很明显的有了一股冲动的欲望。
鸾玉娇媚的瞥了一眼朱允熥,然后凑到温禾耳边小声说了点什么。接着温禾也看向了朱允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
于是她的脸更红了,轻声啐了一句什么,和鸾玉一起娇笑连连。
朱允熥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就是有点不明白了。
冰清玉洁的温禾如今怎么会变的和鸾玉一样,这不应该啊!
鸾玉咬着温禾的耳朵说道:
“你看他都快憋不住了,一会我们一起陪他可好?”
温禾竟然点头表示可行,对鸾玉说道:“这种事情妹妹不会,姐姐你可要教我。”
鸾玉咬了咬嘴唇:“放心,这种事情不用学,只要放轻松就能飞起来。”
温禾又点点头:“可!”
朱允熥不知道两位美女都已经进入了快车道,车子开得飞快,完全是超速行驶。
他只是有些好奇,两个人交头接耳,还时不时还看上自己一眼,心中顿时有些忐忑,暗道:
“她二人不会憋着什么大招吧?”
这一顿酒喝了很久,直到子时才结束。
朱允熥不好临时偷跑,尽管对于别人的敬酒都是浅尝辄止,但到最后还是喝得脑袋发晕,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了。
鸾玉和温禾开始说的好好的,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此刻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谁都没有提起过刚才的话题。
“口渴!”
朱允熥叫道,温禾急忙端来一杯茶水,递到了朱允熥的嘴边,嘴里埋怨道:
“既然不能喝,那就不要喝这么多嘛。”
朱允熥昂脖将茶水喝了个底朝天,却是一把抓住了温禾的手。
他感觉这双手柔若无骨,又滑又腻,摸起来很是舒服,不由得就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他是真的有点喝高了,这时候气血翻涌,哪里还把持得住。
温禾冷不丁的被朱允熥抓住了手,还被他放在嘴边亲了一口,顿时大窘,就连耳朵都感觉在发烧。
“鸾玉,你快来。”
她大叫道,使劲要抽出自己的手。
朱允熥此刻哪里肯放手,不知道为何力气大得惊人,直接一把就将温禾抱在了怀里,冲着那娇艳的唇瓣就吻了过去。
温禾大惊,想也没想就是一掌拍在了朱允熥的脑门之上。
这下可好,朱允熥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你疯了吗?”
鸾玉大惊,一边叫着一边抱起了朱允熥,伸出手放在了朱允熥的鼻子下面。
片刻后,她才松了口气,转头怒目瞪着温禾。
“我,我不是故意的。”
温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好在她刚才并未使出内力,只是一掌把朱允熥给震晕了而已。
她看着朱允熥,嘴里连声分辨着。
鸾玉冷哼一声,不屑说道:“刚才喝酒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吗?为何这时又怂了?”
温禾捂着自己的胸口,顿时就觉得很不好意思,嘴里埋怨道:
“我刚才叫你了,你却不过来!”
“我为何要过来?”
鸾玉反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嫁给他吗?怎么事到临头就不敢了?”
温禾稳了稳心神,突然笑道:“你是姐姐,你先来。”
“我来?你都把他打晕了,我怎么来?”
鸾玉没好气的说道,将朱允熥放在了床上,这才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叶公好龙了。”
温禾此刻心情已经平复,听到鸾玉冷嘲热讽,想反驳几句,可又找不到任何理由。
人家鸾玉说得没错,是自己临阵脱逃,当了逃兵,说出来都丢人!
“唉,早知如此,我就该让鸾玉给他递水过去,说不定此刻就该是我笑话她了。”
温禾在心里想着:“如果他下次再要这样,我该怎么办?难道再次将他打晕吗?”
想起这个问题她就觉得头疼,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鸾玉的眼里,要想在这方面作假几乎就是不可能。
刚才两人在酒宴上相互飙车,纯粹就是相互试探。
鸾玉想知道温禾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温禾还是处女,这一点不需要看那守宫砂她也能看出来。
她只是想知道,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女说起这种事情会是怎样一种反应?
是惴惴不安羞于启齿还是游刃有余驾轻就熟?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但如果是后者,可就麻烦了。
想想都可怕,一个处女说起男女之事的时候波澜不惊,绝对是受过这方面的专门培训,当时的鸾玉几乎已经认定,温禾一定是被人派到朱允熥身边的一个可怕的对手。
可惜现在露馅了!
在最紧要的关头,温禾怂了!
......鸾玉终于松了口气,看着脸色绯红的温禾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小姑娘,和老娘斗,你还嫩了点!”
温禾也沉默了,她看着熟睡中的朱允熥,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莫非我真的要把自己交给他?”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那件事情又怎么可能实现?”
她偷眼看了一眼鸾玉,正看见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顿时一紧:
“糟糕,她刚才明显就是在试探我!”
温禾刚才是一时情急,此刻冷静下来之后顿时有些后悔,心中哑然失笑道:
“就算是刚才我不将朱允熥打晕,她也是不会允许我和朱允熥做出那种事情的。”
“我怎么如此糊涂!”
一时之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熟睡中的朱允熥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两个女人却是各怀心事。
很显然,鸾玉扳回了一局,她似乎终于松了口气,眼前的温禾不会从身体上伤害朱允熥,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
唯一的担心是温禾会从心理上俘获年轻的朱允熥,但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了。
因为男人若是得不到一个女人的身子,又怎会将一颗心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这一点,鸾玉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的温禾却已经是暗自打定了主意。
“如果不能完成心中的愿望,我要这身子又有何用?”
温禾的嘴角缓缓勾起,冲着鸾玉露出了一抹开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