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贪婪的眼睛一刻不离种子,很少有人知道,这小小的宝物究竟蕴含何种伟力……他为了得到树种,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和宰杀任何人……没有什么势力能阻止他、以及他所代表的力量,掌握世界最奇妙的造物之一。
现在他眼前好像出现无法言的美妙幻觉,伸出一只手,喉咙发出骇人的低吼。
“解药。”军官懒得再多说。
“先让我检验一下真伪!”
路薏莎把树种收进手袋里,不管对方半疯狂的懊恼神情,一字一顿地说:“这手袋连着一处无人知晓的亚空间,坐标只有我清楚。”
等这句话施加了足够影响,她才接着说,“休想强夺。袋子不会给你想要的,我也不会。先把解药拿出来……”
艾尔薇捏捏她肩膀,路薏莎点点头,“……先把解药用在中毒的人身上,然后……我会把种子交给你。”
男人沉默地瞪着她,脸上的阴狠足够成为几年里恶梦的素材。
军官再次拔刀,不用艾尔薇下令,他也会斩下对方头颅。
“给他们。我说,给他们!”男人对着空气说话,手指节都在咯咯作响。
重物掀开声。
离马车停靠的驿道不足百尺,一块覆盖低矮灌木的地面被整个掀开,下面现出既宽且深的壕沟来。
脸上挂着刀疤的壮汉领着四名手下现身,把一个木箱抬到驿道旁边。
看到壕沟的规模,军官一时不出话来。
他们原来早被时刻监视,里面应该还有不少手持十字弓的敌人。
壕沟的挖掘方式显然是从军队里学来,奇瑞亚从不缺乏退役士兵——换句话——当过兵的匪徒。
即使以他的丰富野战经验,也没见过如此细致的伪装。
再仔细考虑,敌人对马匹下毒,所以能大致掌握他们的行进距离;
这样看来,敌人准备了不止一种进攻方案,路边的壕沟也不应该少于三处……越想越心寒,他明白众人已经掉入对方的伏击圈。
“尽管拿去。”男人无表情地说,“我会遵守诺言,只要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艾尔薇慢慢和军官交换目光,两人都感到事情很快会不可收拾。
趁路薏莎分发解药,军官已经向汉弗莱下令,把人员尽量集中到两辆马车上。
敌人冷眼旁观,完全不在乎他们的举动。
不到二十分钟,中毒的人都已经稳定下来,但是这些人有起事来只能任由宰割,局面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怎么样?你的要求都已经满足,我们的交易还有效吗?”男人带着奇怪的表情,好像在观察垂死的猎物。
路薏莎:“我会信守诺言。”
“那你还等什么?”
路薏莎:“他们先走,我留下。”
男人沉默。军官看着艾尔薇。
艾尔薇摇头。“我们哪也不去。”
一阵诡异的寂静笼罩在众人头上,男人最终打破沉默。
“那就这样吧。”
一声脆响,军刀十字交叉,接住了面带刀疤的壮汉劈出的长剑;
路薏莎和艾尔薇回到马车边,汉弗莱把冲过来的一个敌人用弩箭射穿,精灵的紫色身影划出条条光带,敌人射来的箭只全都向四周偏转;
男人面对老者两仪师,举手抛出一团狂啸的毒素团,应声命中对方。
军刀再承受一次重击,附着在刀刃上的白环“锋快术”产生效果,壮汉的长剑被从中截断。
就在他抛下断剑后退时,军官冲入他四名手下中间,右手反握的军刀无情挥击,身首分离的尸体前进几步才倒下。
剩余三人同时负伤,十字弓落地;来不及抽出长剑,又有一人被右手军刀斩首——这显然是一把附着了强大魔力的“砍头剑”。
马车边汉弗莱再射出几支弩箭,堑壕里冲出来的敌人进入了短兵相接的距离。
他用盾牌包铁的边缘砸晕一人,另外两个敌人先后击中盾牌表面,一股冲力使他背脊撞在车厢壁上。
这时,路薏莎的伙伴已经纷纷亮相,火球、闪电和酸液马上扭转了战局,着火的鸭子大量点敌人的毛发衣物,一时间不少敌人到处狂奔,场面十分壮观。
男人连续施展三种剧毒攻击,“疫病术”、“毒击”和“剧毒飞镖”,咒语完全压倒了敌手,老者两仪师消失在有毒云雾的包围中,看不出还击的迹象。
他冷淡地笑笑说,“没想到,竟然不堪一击……”
话还没完,老者两仪师的“骤风术”把毒雾完全吹散——他站立的位置已经呈现出焦黑色泽,风衣和宽边帽被腐蚀到破烂不堪,露出了裹在里面的皮肉。
男人瞳孔收缩,惊恐写满他的脸。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咒语回答了他。各式昆虫铺天盖地涌来,这下轮到他被一片虫海淹没了。
战场的另一边,军刀又斩杀两人,除了零星弩箭,没人再敢接近军刀的攻击范围。
一声吼叫吸引他的注意,断剑后退的疤面壮汉找到新的武器——五尺多长的全钢双刃斧。
壮汉两眼血红,布满蛇般血管的肌肉高耸,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来。
军官暗暗吃惊,狂暴状态下的战士恐怕极难打发。
双刃斧发出惊人力道,让鲜红衬里的大氅吃满了风。
军官一矮身,从刃锋下钻过去,大氅被直接击成碎片,像一朵红云翻卷着四散飘飞。
壮汉头也不回,借旋转的力量螺旋加速,手臂和斧柄完全伸展开,仿佛铁饼掷出前的最后冲刺……地面的沙石遭遇了旋风一般,在军官脸上割开一道道细伤口。
站在旁边的敌人不住后退,不敢相信这阵旋风是人力造成,视线被乱滚的沙尘遮蔽,只看到上下翻飞的锋快斧面几乎连成一片……
几秒钟过去,军刀在尘幕中发出耀眼光芒,军官双足并拢,右手的“砍头剑”已经不知抛到哪去,左手军刀转为双手把持,修长的刀锋平放胸腹间,和笔直身躯成直角向右伸延。
连旁边的敌人也忘了向他进攻,他们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判断力和敏捷身手,才能躲过如此致命的招数?
这人只要还没发疯,就应该向后退却,先保住性命再说!
军官说:“再来。我赌你活不过下一次。”
壮汉用大吼回应,巨斧的刃锋掠过地面,再次陀螺般加速。
等平削的斧面奔向军官腰身,要把他拦腰一分为二,军官顺来势仰面侧跌,军刀向上斜挑,把对方右手的前臂动脉割裂。
鲜血喷涌,狂暴状态的异常血压成了致命杀手,快速失血让壮汉无法完成整个动作,失败已成定局。
军官跳出巨斧的攻击距离,不再急于进攻。对手的敌人是时间,半分钟已经足够瓦解任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