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运行太上感应篇的宫饮。兰襄城里的王国忠王大人还真的查出了些东西。
“王大人,小人这里有所发现,”一名吏员向王国忠汇报道。
“是何种发现?”王国忠懒洋洋问道,兰襄城的天气实在太热,坐了不大一会儿,王国忠稍显肥胖的身体便满身是汗了。“大人,我发现这陇右道庆州城一批官粮不知所踪。”
“这有什么奇怪的,大灾之年,一批粮食能引起什么?大惊小怪。”
“大人,这批粮食可不一样,这批粮食最终的经手人是战虏军左营后勤官顾忠。”
“顾忠?顾武的顾?”
“是,这顾忠正是顾武的亲信,曾是顾武的亲卫营将军,本姓李,因护卫有功,赐姓顾,后来任左营大将,但因当街抢夺民女,降职才任了后勤官!”
“这可是杀头的罪过,顾武怎么就轻轻放过了?”
“此事小人恰好知晓,”那吏员嘿嘿笑着说,:“一来是顾忠曾在战场多次援救顾武性命,二来,那女子后来说愿意嫁给顾忠,顾忠也是从未娶妻,便风光大娶回来当了正妻。三来,是一干武将都为顾忠求情。”
“哦!”王国忠眼睛眯了起来。“你继续说下去。”
“这批粮食总计一千两百石,数量虽不多,但据记录,是那顾忠路过押运庆州沿路散于百姓了。”
“散于百姓?那就是无从查证了?”王国忠干笑着说道。
“是的,大人。小人还发现,顾忠自从当上这后勤官,营中粮草账册多有此种记录。只是详细为何,小人也不知。”
“营中账册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因为此次救灾,战虏军也将自己的部分粮草拿了出来,所以有部分账册我们是可以看到的。”
“好,干得很不错,下去多找些这种记录来,摘抄出来。”
“是,大人。”
吏员下去摘抄此类账目了。王国忠却是突然觉得自己周身好像清凉了起来,想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黄坑城的宫饮运行完三百六十周天的太上感应篇,只是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被吸收的只剩一点儿,本来在静脉内奔涌似龙行虎跃,现在只剩下了一条小小溪流。但也并不是全无收获,眉心的龙骨倒是有了光亮。
所以回去的路上,宫饮一直在渡船上持续吸纳灵力,可总填不满经脉,宫饮没办法,只能不断吸收。到下船的前一刻还在修炼。
“宫老弟终于是回来了。”宫饮一下船,钟无涯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怎么这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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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看起来这么兴奋?”宫饮说着,看了看钟无涯身后跟着的顾武,脸上写满了你给他安排了什么带颜色的节目,他这么兴奋。
顾武也明白宫饮的意思,倒是一脸的无辜。
“你不知道,帝都派人来了,姓王,是皇帝的亲信,专门来找茬的,这人可好玩儿了。”钟无涯压抑不住脸上的兴奋。
“你不会给那人挖了坑吧!”
顾武这次倒是抢先说道:“按我的意思,直接砍了喂狗了事,可少帅说多玩玩儿。”
一听王国忠发现了北虏军这么多的罪证,往好的说,是救济了灾民,可往大了说就是私自倒卖军粮,那个顾忠就得立时拉出去正了军法,为什么这两人蛮不在乎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钟无涯一看宫饮也不知道了,脸上的兴奋更浓郁了。“现在的皇帝无非是看着百多年来我爹从不管他原来的老部下,这是打算夺了军权,好完整的掌握权力。”
“他是皇帝,你给他不就完了,再说钟叔当年的老部下早就不剩几人了吧,毕竟像钟叔在战场以杀入仙道的可没几人!”
“话是这么说,我们这些人也并不贪恋这世俗权力,你也明白,世俗的权力虽然诱人,可哪里有仙道的追求诱人?”
“那你们不放手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这天下共有几大军?”
“北境北虏军,南境破浪军,西境飞狐军,东境巨熊军,还有直属皇帝的白羽军。”
“说得对,这五大军你可知道有几军曾是我爹麾下?”
“难不成除了白羽军,其它四军皆是?”
“还真让你猜对了。可当年我爹交出军权后,当时的大秦皇帝立刻从巨熊军着手更换大将军,你知道现在的巨熊军成了什么样子吗?”
宫饮愣怔了一下,一只军队还能成什么样子?
“这几百年,他们都把自己养成了巨猪,一个个脑满肠肥。连战马都上不去了。还记得在乾坤城见过的南宫管家吗?他就是当年巨熊军的大将军,百年前,他随我去了一次巨熊军驻地,看过一次后,南宫叔叔以头抢地,在巨熊军的坟地里跪了七天,他痛心啊!回到乾坤城,他第一次用拳头打倒了我爹。从此就真成了我家的管家,再也不曾踏出乾坤城一步。”
“可既然当时的大秦皇帝已经开始撤换将领,怎么顾大将军。。。。”
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钟无涯,顾武替钟无涯说道:“那是因为虽然整个北武洲都是我大秦的,但北境这里民风彪悍,环境恶劣,天时微变,地里没粮食,百姓民众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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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揭竿而起,其中不乏想要复国的北境旧国,最主要的是北境继续往北的极寒之地还有茹毛饮血的野人部落,这都需要北虏军镇压,而且历代皇帝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更换大将军,但都因压制不住手下这群骄兵悍将而最终放弃。”
宫饮想着,钟无涯在背后也出了不少主意吧!可这都不重要了。
“那这次你想怎么做?”
“我不想做什么,问题是皇帝想做什么?”
宫饮看着这个似乎刚刚认识的朋友,那眼睛里满是唯我独尊的霸气。
“你想换了皇帝?”
“宫饮,你为什么要来这朝堂走一遭?”钟无涯突然问道。
“因为师父说,我在师兄师姐那里学了很多东西,却不会用,让我在朝堂用一用。”
“午师叔的几位弟子,都曾在不同程度上参与过北武洲的朝堂,可你是即将走到最深处的。我不知道午师叔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作为一个已经从最深处走出来的师兄,想告诉你一句话,这人心世道远比仙道复杂曲折的多。”
宫饮听着这话,只是默默的记在心里。
过了几天,钦差住的府邸,传出了震天的吼声,听声音是王国忠在怒吼。
“你这个大大的蠢材,”王国忠指着前几天给他汇报的吏员骂道,地上扔满了吏员们辛苦查抄的账册:“顾将军一个为国而战的英雄,居然被你们如此污蔑,真是令本官不耻,不就是拿了些粮食救济灾民吗?这难道不是义举,正是体现我朝的宽大仁慈,你们都不要查了,免得寒了为国征战儿郎们的心。”说完,便甩袖而去。
被骂的吏员完全摸不着头脑,前几天不还夸自己干得好吗?怎么今天就变了。
这时站在角落里的一个负责公文往来的吏员说话了,“他惹不起顾武大将军,便将这气撒到我们头上,真是没得道理。”
他这一说,众位吏员心里起了好奇,赶忙扎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那人见众人也是殷切,便继续说道:“那天我看了公文,咱家王大人刚把收集的账册呈给陛下,陛下却早已收到了顾武大将军的加急军报,说是北境极寒之地的野人又来犯境了,而且随军报一同呈上的还有所有账册内救济灾民所用粮食的详细记录,包括了户主姓名,还有手印,并且这些粮食都是以陛下的名义发放的,还有万民伞一把。”
“怪不得,那这回大人算是栽了。”
“可不是嘛,被陛下一顿训斥,气不过,又不敢去质问顾大将军,只得拿咱们撒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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