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东西好是绝对的,但价格也很美丽,白云溪端着茶杯,敛着眉眼,静静的坐在那里,保证一句话也不多说。

现在她知道了,这位孺人,确实底子不厚,要不然,也不会被六十几贯钱惊着了。

唉,真是晦气,早知道晚一点来了。

马孺人看看包好的摆件,又看了看笑眯眯等着她付钱苏掌柜,脸皮抖了抖。

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直到指甲掐到手心,才回过神。

这么巧,刚好六十六贯钱,莫不是这两人故意给她挖坑,等着让她跳吧?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马孺人转头看向白云溪,才发现她一副悠然自得,稳坐泰山的旁观者模样,可不就等着她往里钻的吗?

“……六十六贯,确实吉利,也够巧,跟我们老太太的寿诞一样。莫不是缘分使然,我都以为苏掌柜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呢。”

说着,马孺人用帕子捂着嘴,轻笑一声。

“白氏,你说呢,是不是够巧?”

马孺人此话一出,苏掌柜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白云溪,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都不是傻的,此时谁还想不出马孺人这话的意思?

白云溪看着她,不得不感慨一句,怪不得谢瑜说她心思多,喜欢搞小动作。

这就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果然人不能吃太饱太闲,容易出事端。

“马孺人说的没错,确实够巧,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件寿礼简直就是为孺人量身定做的,寓意好,数字吉祥,最能表现孺人的孝心。老寿星若是知道孺人如此用心良苦,必定心有所感,别的不说,绝对有利于家庭和谐。”

“对对对,如此吉祥如意的寿礼,一旦送出手,绝对让家庭关系更融洽,婆媳相处更愉快。”

苏掌柜顺着白云溪的话,笑容灿烂的附和一句。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会看人脸色,几句好听话就能让人付钱,说一天他都愿意还不带重复的。

马孺人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语气,心里更加认定了两人合计坑她的想法。

“以前竟不知道,白氏和苏掌柜如此要好。怪不得我每次来都能遇见你,原来你是苏掌柜的常客啊?”

说到这点,马孺人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白云溪,眼神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恶意。

此话一出,几人都愣了,

苏掌柜回过神,尴尬的看了眼白云溪,

“孺人真会开玩笑,多宝阁开门做生意,笑迎八方客。白大娘子和孺人都是多宝阁的客人,在下对待两位都是一样的热情。”

堂堂孺人,竟说出如此歧义之余,真是有失身份。

白云溪眯着眼看着她,怪不得别人看不上她,就这格局,这点胸怀,果然不愧是绿茶婊。就她这水平,也就靠红眼眶子惹男人怜惜过日子。

一点突发小事都处理不了,还如此多的心思,这样的人早晚把自己的路堵死。

“孺人是县令娘子,我本以为这样的人必定行为高雅,心态平和。遇见孺人第一面,看你说话温和,轻声细语,一直认为你就是位温和慈善之人。”

“我等民妇,无甚见识,却也知道言语谨慎,不犯口舌怕犯业障……我想着像孺人这等身份的人,刚才那话定然不会有恶意,否则谢家主母言语不当的事情怕是会影响谢家名誉。”

白云溪啪嗒一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看着马孺人清白交加的脸,站起身,

直直的盯着她,眼神淡漠,但清冷至极,看的马孺人心虚不已。

“湘绣的寿星图确实不多见,不管是针法还是配色都堪称一绝,别的不说,能在团扇大小幅面上绣出福禄寿齐全的祝寿图,绣娘除了女红天赋异禀,绝对还有独门绝技针法。”

“我虽是一届乡下妇人,但也不是目不识丁之人,闲暇之余也翻阅书籍,看了不少游记,关于湘绣的记载,刚好读了几篇,其中便提到了湘绣技艺较独特的几个家族,各自都有密不外传的独家针法,其绣品专供皇室一族,属于皇家贡品。”

白云溪话音一落,马氏脸色一白,握着帕子的手下意识的哆嗦一下。转头看向已经包好的摆件,深吸口气,

“谁听你胡诌,若真这么宝贵,岂能轻易拿出来寄卖?”

“这有什么,人吃五谷杂粮,谁还没个三急。孺人若是觉得不值,不买或者换其他物品便可,倒没必要急眼。”

白云溪看着她,淡淡的看她一眼,今日起,她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毕竟孺人在全县百姓面前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若是因为一个物件闹出不愉快,倒是得不偿失了。”

马孺人怒视着白云溪,身体有些颤抖,

“你胡说什么……区区一个乡下婆子,懂什么,这里哪有你乱说话的份?”

“就是,我姑姑可是有封号的官眷,你敢冒犯,就是对超官家不敬,不但挨板子还得下大牢。”

马娟瞪着白云溪,哼了一声,幸灾乐祸的补了一句。

“哟,小姑娘,你这顶大帽子可不要轻易给人扣下去,一不小心会闹出人命的。”

“哼~,现在怕了吧?早干嘛去了”

马娟挺着胸脯,眼神鄙夷,眼中的恶意跟马孺人刚才如出一辙。

“小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别不懂就什么话都敢说。所有官眷都是夫贵妻荣,特别是那些一品二品的诰命夫人,都是因为夫君或者儿子是朝廷中梁抵住,才有这荣称封号。”

“但这些荣光是朝廷对夫家的认可,也是女放对身份的一种加持,那些官家女眷为了维护这个荣光,哪个不是小心翼翼行事,就怕言行有亏,为夫家抹黑,损了家族名誉,就算是主母,也会被责罚的。”

“而且,这种荣光,除了是身份的象征,但同时,若是德不配位,也是能被罢免的。”

白云溪说着,看着两人震惊的眼神,摊摊手,

“你们若是不信,回去问问谢县令便可。”

这样的人,心思全用到怎么捞钱占便宜了,能懂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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