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就消消气吧。”
赵芳茹在一旁宽慰着。
“消气?她今天敢把别人门砸了,明天就敢一把火将院子烧了,我怎会生得这样一个顽劣!”
“今日的事,我特意交代下人不要同她提起,就是怕她当着外人的面闹出什么事,结果呢怀疑到顾公子头上了,她怎么不说这贼人是我?”
“好了,老爷,我方才去问过了,姌姌她也不是故意如此的。您也知道她从小嗅觉就异于常人。昨晚她恰巧在院中遇到了顾公子,嗅到了他衣袖上的气味和密室中一样。”
赵芳茹一边说着,一边轻拍着楚卫国的后背,替他舒着气。
“昨晚密室的门被人偷偷打开,里头的气味散了出来,在附近都能闻到,她也不能凭此妄下定论!”
赵芳茹见楚卫国一时半会儿消不了气,便试着转换话题道:“吴管事那边怎么说,有没有问出什么?”
楚卫国摇头,“吴管事在府中多年,我对他信任有加,才将密室交给他管理。没想到他竟想闯入最里面的暗格!什么也没问出,他已咬舌自尽了。”
“哎,老爷守了这么多年,也尽力尽责了。”
“我生来便是效忠于朝堂,这关乎的可是家国的命脉,哪怕最后牺牲,我也得守住”
“呸呸呸。”赵芳茹连忙打断了他,“老爷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楚卫国叹气,便也没再往下说。
“对了,宫里又来信了。”
赵芳茹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件,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楚卫国。
楚卫国打开一阅,面色凝重。
他抬眼看向赵芳茹,“翌儿明日到府?”
“嗯,应该是明日午后到。”
“也好,正好回来休息一日,参加他妹妹的生辰宴,我也有些事要同他交代。”
赵芳茹闻言不再多问,只默默地站在了楚卫国身旁。
她从来都是这般,若是老爷不愿说,她也不会去问。
这些年,老爷假意致仕,实则默默地守护整个朝堂。
但老爷今日的神色明显和往常不一样,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
楚宁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脸郁闷。
好消息,楚卫国忙着府中其他事,没空来训她。
坏消息,她被禁足了。
大门里里外外被上了十八道锁,连天窗都被封了。
这下,她就是插上对翅膀都飞不出去了。
自己的黑历史已经满满一本,如今又多了一条:私闯男寝。
一想到顾屿没穿上衣的样子,她就羞愤难堪。
也不知道这顾屿是不是天生克他,这辈子最丢脸的事全部和他有关。
“芍药,我被禁足也有你一半的责任,你得想个法子让我出去。”
芍药快哭了,“姑娘,您这怎么能怪我呢。”
楚宁支起身子白了她一眼,“我方才冲出门,你怎么不拦着?”
“姑娘您……力大如牛,我拦得住吗?”芍药小声嘟囔着。
楚宁气到想发飙,却又无话可说。
芍药说的偏偏是实在话。
她虽从头到尾没有遗传他爹的将门的气质。
不过,倒是遗传了他爹的气力。
想当年,楚卫国守护皇城,徒手抡起一个千斤重的鼎足,吓得敌方直接投降。
而她楚宁呢,从小也发掘了自己力大如牛的潜质,并使用地淋漓尽致。
不管是乡里的小孩,还是城中的顽童,见了她都怕,毕竟她从小到大打架就没输过!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楚宁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你想法子帮我搞个锄头,我把锁撬开。”
“姑娘就别想了,老爷这次为了防您出逃,给您上了十几把锁,且全是鎏金所制,您根本撬不开。”芍药停顿了片刻道:
“依我看,您还不如低个头,认个错。后日就是二姑娘的生辰宴了,老爷总要将您放出去的。”
楚宁听她说完,再次瘫在了床榻上。
哎,这两日她要怎么熬。
这事她虽鲁莽了些,但她本质上认为自己没错。
若不是吴管事被抓,那顾屿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我觉得自己没错,我确实嗅到了那顾屿身上有密室里的味道。”
芍药却道:“姑娘还真误会顾公子了。密室之门被贼人撬开后,气味便散了出来,四周都能闻到。”
楚宁一时无言以对,当真是自己处事莽撞……误会他了?
正当她思索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阵叩门声。
定是爹爹派人放自己出去了。
她面露惊喜之色,翻身下床。
外头传来了李嬷嬷的声音。
“大姑娘可在?”
“我在,我在!”楚宁跑到了门边,“是不是爹爹让你放我出去了?”
李嬷嬷叹了口气道:“大姑娘,也不是老奴说您,这顾公子好歹代表了整个宁远侯府。您这么一闹,也亏得人家不计较,若是计较起来,您不是将二姑娘的婚事搅黄了?”
李嬷嬷是府里的管事嬷嬷,待在楚府的年数比楚宁的岁数还大,说话自然是有些分量。
连楚宁对她都礼让几分,不敢冒然顶撞。
“知道了,嬷嬷。”楚宁假意乖巧讨好,想探出点话风。
“爹爹可曾说过,何时放我出去?”
“大姑娘就安心在房中待着吧,等二姑娘的生辰一过,老爷自然会放您出去的。”
楚宁一听,有些着急。
爹爹这是要将她连关数日,连小妙的生辰宴都不让她参加了。
“嬷嬷,我知错了,你能不能和爹爹求求情,让我参加小妙的生辰宴。”
过几日,是楚妙的生辰宴,也是她在府中过得最后一个生辰了。
说到楚妙,那可是楚宁护在手心的人。
她这妹妹不同于她,从小受尽了冷落。
当年,楚宁的生母崔氏在生小妙时难产,孩子是保住了,但崔氏却死于出血过多。
这事像根刺一般扎在了楚卫国的心里,再加上小妙又和崔氏长得极像,楚卫国便有意疏远小妙,反而偏爱楚宁。
楚宁虽霸道蛮横,可却处处维护她这唯一的妹妹。
不过,之前二人也闹过一段时间的不愉快。
楚宁想方设法摆脱同宁远侯府的婚事,谁料,小妙却看中宁远侯府的门楣,一心想嫁过去。
无论楚宁说那顾小侯爷如何体态臃肿,如何矮胖如猪都无济于事。
小妙只道,那都是江湖中的传言,谁也未见过他真实模样。
二人便因此置了气,前段时日才刚和好。
时间久了,楚宁也能理解她了。她从小在府中受了冷落,定是想嫁好些,让爹爹和哥哥们也能高看她。
“姐姐,可在里头?”
李嬷嬷道:“哎呀,二姑娘,你怎么来了?”
房内的楚宁眼尾上扬,小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