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外马车上,灰袍身影从赶马位子踏步飞起,双手在身前摆动,淡淡的灵力波动在他双手处云聚。
羌天微微皱了皱眉,来者有圆满王者实力,只不过此人飞跃而来的速度实在太慢,一看就知道此人身法极差。
略微侧身,拉扯着羌璇往右退了一步,来者从羌天左侧飞过,身影不停,飞出三丈,脚尖落地,接连往前奔走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中年人长发束缚在身后,一身紧身灰袍覆盖全身,他扭头看向羌天,满面铁青。
“小子,赶紧住手,还敢轻薄我家夫人,找死不成。”
面对这样一个连自己身法都控制不好的人,羌天提不起一点危机感,不过中年人的话语却是让羌天眉头紧皱。
皱眉凝视着这个中年人,羌天没有搭理他,扭头看向身侧羌璇,羌璇低着头,目光看向地面。
“倒地怎么回事?”
羌天压低声音,浑身上下吐露着怒意。
夫人!
这是为人妻后才会得到的称号,羌璇作为泰式医馆的医师,虽说她喜爱救济伤者,可依旧待字闺中,何时嫁人了!
羌璇双手捏在一起,身子往后退了半步,抬起头扫了一眼羌天,发觉羌天依旧瞪着她,又是急忙低了下去。
闪身飞出,左手背在身后,右掌握住中年人脖颈,沉声怒道:
“她怎么成为你家夫人了?”
中年人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羌天吓了一个激灵,目光呆滞片刻,转瞬满面苍白,双手举在两侧,咽了咽嘴中口水。
“少侠有话好说。”
对方实力太强了,一个眨眼就奔走了三丈,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反抗的实力,哪怕他有圆满王者界位,也没能走过一招。
“少侠,我乃是狼城皱家外庭护卫,我奉命保护我家少爷夫人羌璇。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拿着皱家钱财,当然要为皱家卖命,我也是身不由己。你放心,你要和羌璇做什么,就去做,我权当……”
“你他么找死是不是,我在问你羌璇怎么成为你家夫人的,你在啰嗦半句,我立刻要了你命。”
右手五指力道微微增加,羌天满面怒意。他当然知晓他是护卫,可他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羌璇怎么会成为别人家的夫人。
“少侠,羌璇医师两日前答应嫁给我家大少爷皱齐,婚礼就定在两日后,我知晓的就这么多了。”
皱家!
羌天眯了眯左眼,心里顿时一沉。如果说贺家是狼城第一阶梯的势力,那么皱家就是狼城第二阶梯的势力。
狼城有四个护卫队长,当初在城东帮助过自己的程博就是其中一位,而这皱家却是城南护卫队队长。
皱家比程家强大,因为皱家家主皱北康是一名小成皇者。皱家与贺家走的极近,其势力远比其他两家护卫队更加强大。
一个和贺家走得很近的家族,要娶羌璇。
羌璇是泰式医馆的医师,还是六指义女,谁人做媒!
是泰式医馆的泰青,他是觉得钱方圆要完了,所以打算把羌璇嫁给皱家,好搭上皱家,借用皱家为跳板,抱上贺家这条大腿。
还是这本就是六指做媒,好以此调和与贺家之间的紧张关系!
羌天脑海中闪过这两种可能,脸上突显得有点狰狞。不论是谁,都是欺负他妹妹实力单薄,把她当成了一个筹码。
他羌天不过只是被帝君下狱而已,当真他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吗,这般急着出手,当真是可气。
“皱家。”
羌天铁青着脸看着中年男子,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来。
感受到羌天身上散发的怒意,中年双手在胸前摇晃,摇着头急速解释道:
“少侠,我只是奉命保护羌璇医师安危,叨扰了少侠,还请少侠饶命啊。”
“回去告诉你们家少爷,让他洗干净等着。”
右手猛地一抛,中年人被扔出三丈,身躯在地面滚了一圈,翻身爬起,丝毫不停留,直奔城南方位跑去。
“等等。”
中年人往前奔走得脚步停下,弯腰点头转过身,献媚地望着羌天。
“今天之事,你就当没看见,要是说漏了嘴,就算你逃出了狼城,我也能把你挫骨扬飞。”
“是是是,少侠放心,小的定当遵从。”
中年人慌忙点着头,看着羌天不在看他,转身脚步轻点,直奔远处屋顶,也不管那街道上停放的马车了。
望着屁滚尿流逃走的中年人,羌天摇了摇头。毫无一点气概的男子,当真是有辱修魔者身份。
凝视着羌璇,羌天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只要还在狼城,哪怕是招惹了贺家,钱方圆也定然要保他,所以他无所畏惧。
狼城学院大闹了,惹怒了魏家,两日后在惹怒皱家又如何!
既然要闹,他羌天就要闹地热热闹闹的,他要让整个狼城都知晓,他羌天不是谁都可以捏的,他的亲人谁也别想欺负,要是欺负了,那就要承受他羌天的怒火。
“小璇子,你这桶里提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沉啊。”
木桶中的黑水并没有什么味道,羌天刚刚直接扔在地上,这液体竟然只有淡淡的波纹,并没有溅射出来一滴。
有点类似于膏药,很粘稠。
“天哥,对不起,我不该……”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谁也不可能把你从羌天哥哥身边夺走。”
他不会在放羌璇一个人在外了,他要把她一直带在身边,谁也不可以在让他们分开,钱方圆也不行,谁来都不行。
“实力,还是得实力。”
心里呐喊着,羌天提着木桶走向羌璇,看着羌璇抬头扫视着自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打趣道:
“问你话啦,你怎么了,不开心啊,不开心哥哥给你打个野兔怎么样?”
凝视着羌璇惊惶失措的瞳孔,望着羌璇额头那丝隐藏在发丝下的疤痕,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之色。
羌璇实力太弱了,她没有一丝选择的权利,只能任人摆布。
“哼!回去了。”
远处街头转角处马车车内,九璇瘪着嘴,冷哼了一声,沉声喊道。
“师妹,要不师哥替你教训教训刚刚那个老小子。”
云杉往前挪移了一步,离着九璇更近了一些。
“出去,我要睡觉了。”
九璇一脸不悦,双手把云杉往车外推。云杉一脸错愣,他说错话了,还是做错事了,明明是你来求他保护自己哥哥,怎么现在到成了他的不是。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只是眼前这位向来不和他讲道理,也不和他比拳头,他还对这位没有一点办法。
“好了好了,师哥出去就是了。”
云杉不情愿地弯着腰站起来,往外挪动脚步,还未走到车帘前,就听到车外程羽说道:
“大师兄,师妹在吃她哥哥的醋啦,你还一个劲的往前凑,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他程羽多有自知自明,知道小师妹一心牵挂她哥哥,这个时候顺着小师妹意就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和一个女人争论,还是一个医术精湛的连师傅都赞不绝口的女人争论。
那不是没有虱子找个虱子在自己头上抓啊。
“二师兄,你!”
九璇扭头看向车帘,她吃醋的很明显吗?明明就只说了两句,她二师兄怎么看出来的。
“你二师哥以前喜欢听你说梦话,他说你被师父吼后做梦常说‘羌天哥哥给我打个野兔’。”
云杉如获大赦,赶忙祸水东移。
“师弟,师兄只能对不起你了。”
听着九璇呼吸急促,看着她咬牙切齿地旋开车帘,云杉叹着气,摇着头,对着车外作揖。小师妹发火起来还是很可怕的,他可不想去承受了。
“啊!师妹,你别听大师兄瞎说,这明明就是他听你说的梦话,我是清白的,我是听他说的。”
“大师兄,你们。”
九璇扯着嗓子大喊,惊得马车周边路人纷纷看向马车,九璇看着周边众人目光,脸蛋霎时粉红一片,右手扭住程羽左耳,直接往马车内扯。
“师妹轻点,轻点,疼!疼!”
程羽大喊,满脸痛楚,双手想要夺回自己左耳,却有没敢下手,就这么被九璇扯回了马车。
“师妹,天地良心,大师兄一身正气,怎么可能偷听师妹你说梦话啊,这就是你二师兄偷听的。”
“师妹,你以前和师父生气老喜欢往外跑,大师兄怕你有危险,就偷偷跟着你,然后就听到了你说梦话。”
“师妹,你当初为了救一只山鹿,因为用了师父一株五味果和师父大吵,你一气之下就往狼山深处跑,跑累了后在一颗榕树树洞中睡着了,你二师兄就是在那里听到你说这句梦话的。”
……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的九璇愣在了在马车内。二人相视一眼,相互轻点了点头,也不管九璇,如获大赦般地逃离了这里。
车外,一辆木黄色马车在一匹赤脚战马拉扯下缓缓而来,马车前沿坐着一个车夫,马车车顶左后方插着一杆旗帜,白色旗帜中间刺绣着一个黑色的‘泰’字。
这是泰式医馆的专用马车,是狼城六指配给泰式医馆专用马车的,马车在狼城可以畅通无阻,甚至连五桦街也能不被过问。
马车快步而行,与九璇乘坐的马车擦肩而过,径直驶向泰式医馆大门口,停在泰式医馆门口拴马桩处。
泰青。
马车上走下来的人是泰式医馆的泰青,泰青看着羌天望着他,一脸不可思议,呆滞的目光持续了片刻,又是转换为震愣了。
羌天略微低头冷笑下,从泰青面部表情,羌天肯定羌璇与皱家的婚事,泰青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此人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