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当然要让他自己走,你替代算怎么回事?再说你想替代就替代?你当做村长是小孩子扮家家酒?”
盛翰钰没有表现的像是家里其他人那么激动,他看梓睿一眼:“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是,爸爸。”
这是父子俩和好后,第一次单独谈话。
梓睿心里很高兴,这是说明父亲真的原谅他了。
不是因为奶奶,不是因为家里人的期望,而是从内心深处真的原谅他了。
父子俩到书房关上门,进行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
盛翰钰问:“你对这次下放有什么想法?”
梓睿道:“我挺开心能有这样的机会历练……”
父亲打断他:“别在我面前说官话,漂亮话,那些都没用,我问你想法。”
梓睿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改口道:“我准备第一件事先家访,每家每户的情况都摸透了……”
父亲要的想法,是他当村长后准备怎么做,也就是计划,而不是决心。
他的孩子,盛家曾经的继承人,是不需要耍花拳绣腿的。
既然被下放,这就是事实。
事实不能够改变,就不用过多纠结这件事的起因,过程……那些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结果必须是,盛梓睿去当村长,不管以前这个村是什么样,反正到了他手里,就要不一样!
难怕什么?
越难越是证明实力的时候。
梓睿不愧是他培养出来的人,整个计划做的缜密,细致,方方面面都已经考虑到了。
盛翰钰点点头,补充:“计划可以,但还有疏漏……”
没等他说完,梓睿接话:“我知道,二哥二嫂已经答应我,会在我出发前,把那边的整体情况都告诉我。”
想要在一个地方做出成绩,只有缜密的方式显然远远不够,还要知自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好了,你出去吧,我还有公事要忙。”盛翰钰将梓睿赶出书房,却没有忙他说的“公事”。
而是打出几个电话,他要在儿子出发之前,为儿子将所有的路都铺好。
上次立天在凤凰镇吃的亏,正好一并都找回来。
梓睿下楼后,母亲又把他单调走了。
母亲对梓睿道:“那个地方我去过,和我们这边的人完全不一样,你从小到大的认知可能要改一改了。”
“面子不重要,你性格太高冷也不行,你要从头学起……”“有事别自己硬撑着,打电话回来和妈妈说,妈能帮上你的会尽力帮你,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一家人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时莜萱和梓睿谈完,爷爷奶奶又将他单独叫走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单调!
爷爷奶奶比父亲温情多了,他们主要是不舍得孙子去那么艰苦的地方。
这次和上去去a国还不一样,去a国是上学,虽然离家一年,但也不会吃很多苦。
但现在是去一个出名的贫困山区当父母官,而那个地方自己家孩子还吃过亏,老俩口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
奶奶现在是清醒的,拉着梓睿的手很不舍得,就是一通哭。
边哭边埋怨:“在家好好的,出去遭那个罪干什么呀?”
“乖孙听话,就在家帮你父亲管理公司,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在一起,多好哇……”
梓睿微笑不语。
他如果会改变主意,早就改了。
现在父亲都不劝他回家管理公司,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决心,但是爷爷奶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理解。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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