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队站在走道上扫视着约五分钟，依次把萧东海，老史，老梁叫出去。
等几人都回来后，管教又把齐知味叫出去，戴着手铐来到管教办公室，坐在审讯凳上。
石队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理他。过了许久突然说：“齐知味，我小看你了。你的计谋很成功嘛。各个环节配合的很好，连我也在你们计划之内。”
齐知味不置可否，说道：“石队，刘小强不得人心。”
石队沉默着盯着他看，良久说：“我问谁看到拿出来的签子时，没人回答，我就知道，他完了！
你们知道每周一我会详查监室，每次检查刘小强（刀疤强）都会陪着，你们算准时间，由何上（和尚）自残诬赖他，让他百口莫辩，连行刺的理由都替他想到了，了，再用他信任的人作为人证。待我出去后出言激怒他，让他打人违规。
计划很连贯，不过我觉得有漏洞，万一有人坚持说是何上（和尚）拿出来的小匕首呢？我不出监室你们如何激怒他？”
既然石队已猜出分，齐知味也不再隐瞒，坦白道：“几派势力都讨厌他，没人替他说话，他的人也不傻，老大失势，再站错队，以后日子不好过，所以也不会替他说话。而且我们不留给多少别人汇报的时间，即使刘小强（刀疤强）不反问行刺的理由，我们马上也会有人举报他想越狱。当然我们有赌的成分，只不过赢面比较大。
如果石队你不出去，我们也不激怒他，您走后，他必定又掀起腥风血雨。他越强势，越离失败越近。没关系，如此的套路后面的日子会不断给他用上，直至他心态崩溃，完全失控。”
“英雄出少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阴谋阳谋，哈哈，好！不管他了！
你——能维护好监室秩序吗。”
“石队，我并不想出头。”
“废话，我就问你，能不能维护好监室秩序。”
“能！”
“好！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我知道你和刘洋是被冤枉的。我也知道刘小强（刀疤强）的事情了，大体了解你们的阴谋，具体细节我不想知道，这些都不重要，我要的是稳定和谐。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要产量吗？我要你们都干起活来，让你们少想乱七八糟的事，尤其是新人刚来情绪不稳，几个大夜班值下来，就知道在监室里还是要生活的，再加上劳累，注意力会转移。
狼行千里吃肉，有个性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吃亏，但是太冒头，就只能枪打露头鸟了。
刘小强要不要调号？”
“报告干部，要调，不然很难稳定。”
“其余人呢。都不动，你能维持好和他关系好的弟兄？”
“能！”
“几个注意事项，萧东海，一定保持他的情绪稳定，无论白天晚上，休息劳动，你到了后面会有老人告诉你，他老婆也是死刑，怀孕取保了，取保期间逃走了，现在还没抓归到案。告诫所有人不要提她老婆的事，在等最高院核审期间一定不能出问题。
老史，有点关系，但是缺点很明显，该适当照顾的要照顾。原则上不能影响所有人的情绪。是所有人。”
齐知味点点头。明白石队强调的含义，只有得罪了所有人了，才可以不适当照顾。
“老梁，多病，可以照顾下。但是他装病我也知道，看透不说透，能点到为止最好，毕竟他年龄大了。
其余人等，可以按你的喜好和他们的表现，但是要相对公平，不然刘小强的下场用不了多久就是你的下场。
你知道监室里哪些利益容易起矛盾吗？”
“报告干部。睡觉的空间，劳动的多少，值班的时间，打饭菜的多少，冒冒（抽烟）的分配，被褥的新旧，上厕所时间的长短…”
“好啦好啦。是所有的事情都容易起矛盾，甚至无事由都能争吵打架。因为每个人心里太憋闷了。
你还年轻，来监室并不久，有推荐你，也有反对的，说明你有能力，当然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我不管你在外面人品怎么样犯什么罪，在这里要绝对服从。你是我的眼睛和耳朵，但是—绝不是我的嘴巴！明白吗。”
“明白！”
“你可以有一定监规监纪允许范围内的特权，有特权会形成一定震慑力，对保持稳定有帮助，但是要把握度，具体细节以后你会慢慢明白，遇到事要多向几个老人商量。现在带你去冒冒”
“管教，我不会抽。”
“学着抽！”
他蹲在厕所抽着被呛着了。好不容易抽完，嘴苦头晕。把另一根带到监室。
刀疤强很清楚，几个人一出去，齐知味去了那么久，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就明白，自己要调号了，石队不需要他了。所以不再谩骂，只斜躺着，嘴上还留有污水的痕迹。
石队喝道：“刘小强，知错了吗？”
刀疤强知道现在管教要下班了，如果不认错，可能就会锚一夜，大小便都要用饭盒接着。于是说道，管教，我错了。
“真错了？”
“错了！”
石队给他解开手铐，叫到监室门口，谈了约半小时。
脚镣并没打开，行动十分不便。刀疤强缓缓移动，回到座位坐直，似乎要维护最后的倔强。
在外面都没绝对的公平，在一群破坏公平的人群里寻找公平简直是天大笑话。
他只是闭上眼睛，任由各种液体流淌。
齐知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胜利的喜悦，和尚想的周到，自告奋勇，和别人换了班，毕竟看着刀疤强已经老实，还带着脚镣，真报复很麻烦，以防万一。和尚站在远离刀疤强的位置站着值班。
刀疤强他恨孟浩，恨和尚，但最恨的还是齐知味。
齐知味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没修习至阳篇了。
时间并不久，他领略到了其中的奥秘，也感受到了全身的变化。但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至阴是柔和，至阳是提阳，互为冲突矛盾的两者怎么调和呢。
他想不通，就不再去想，修习着至阳篇，直至额头冒汗。甚至有了问和尚要飞机票的冲动。他按耐着起身去洗脸，再按住肘臂交接处，热浪散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