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大理就是买毒品,我把钱交给了一个小孩。”
“有人指使你吗?”
“没人指使我,我喜欢看香港黑帮电影,很好奇,所以我就买了。”
“那你怎么联系买主的。”
“有一个年轻女的,我也不知道名字,可能从我下飞机就能看出来我是想买毒品的吧。一直跟着我,后来在古城里她让我去酒店等待,告诉我会有人来送货。”
“你可以问我交易多少克吗?”齐知味请求道。
刘警官笑笑,交易多少克?
“35克。我就那么多钱只能买那么多。”
“我是算非法持有吧?”
“算。早交代就不要在这里受罪了,和这里比,看守所就是人间,如果案子流程快点,还能赶上去监狱,与看守所比,监狱就是天堂。不过你也没白受罪,在这一天也算一天刑期。”
“我可以见家里人吗?”
“没判刑之前不能见,但是我可以通知你家里人来,在酒店门口远远看着,不能说话,然后直接把你送看守所。”
“谢谢谢谢。”齐知味双手合十点头道。
刘警官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日子在后头。
齐知味出狱后才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来,你看看笔录,没问题签字按手印。我通知你家里人晚上过来,给你送吃的。”
大约五点钟,送来了肥肠和牛肉,辅警坐在椅子开吃,边吃边喊他娘的真好吃。
吃完后将剩余的给齐知味,他机械的夹着菜放进嘴里,他要吃,要保住身体,他要活着出去,吃光了所有的菜,又吃了五个馒头。
马警官过来,带着他,说我有事就不去了,有人带你去,没啥病吧。在里面好好干活,年纪轻轻的,不会受多大罪,没多大事,很快就出来了。
刘警官带着两个辅警押着他进了车,他坐在后排,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他的父母。车子缓缓开出大门,这时他看到人群骚动,看到了父母,王自立,孟李寻夫妻,柳依依和廖三妹,他们一群人快速往车方向围着,辅警保安拦截着,孟李寻和保安推搡着,车子继续走着,刘凤英突然跪在车前,逼停了车子,哭喊着拍打着车头,乞求见上儿子一面。
这时人群已经围过来,齐知味站起来,却被两个人按住。刘警官说照顾你才让你看看家里人,你别给我添麻烦。
齐知味伸着脖子张望,家人们趴在车窗急切地往车里看着,喊着知味,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刘凤英爬起来趴在车窗看着,已经泣不成声,柳依依像寒风中的树叶,凄冷孤独,他看懂了她满满的爱的眼神。
保安继续拉扯着他们,车子缓行,加速,人群在车后追逐,齐知味扭头看到王自立和孟李寻在摆手,廖三妹和齐有亮搀扶着刘凤英,柳依依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
车子已转向,齐知味坚信终有再见的一天。
一路上听着司机抱怨着,晚上还送人,齐知味五味杂陈,心情难以平静。
进了看守所,先去所医院做常规体检,完毕后,再送至关押区。又是拍照,填表签字,领生活用品。
这时民警和他告别说,好好的,在里面别闹事,好好的待着,听管教的话。鞋子就不给你带过去了,扔了吧,等你出来还能旧鞋走老路嘛,我们先走了。像老朋友一样和齐知味告别。
虽然一个月的折磨历历在目,但离开早想离开的旧环境和老人,进入一个未知的环境,齐知味竟生出让人难以理解的伤感。
接着进行裸检,被管教呵斥脱衣服,一丝不挂,举手,蹲下,转圈,一系列动作后,感觉被剥夺了一切尊严。然后管教检查着衣服,把纽扣挂钩之类的全部摘走。之后被送进小房间,齐知味感觉自己像被将要屠杀的猪。
过了好久,又有两个嫌疑犯进到小房间,两人交谈,被管教训斥一顿。
套上印有3312的蓝色马甲,走进冷冰冰的铁门,因为裤子扣子没了,齐知味只好用手提着裤子,沿着警戒线内如行尸走肉般走着。
开了一个监室的门,那两个嫌疑犯在一个房间,他在走廊等着,被安排在靠里的704监室。
监室内,嫌疑犯人都头朝走道睡着了。
两个带红帽的赶紧过来,不怀好意的笑着,安排着床铺。
齐知味把领的物品放下,把一个睡到最里面的人惊醒了,被恶狠狠的瞪一眼,骂道,:“妈的,那么晚。”
红帽把他安置在靠近厕所的一侧,一个类似东北火炕的大通铺,用木板钉着的,右手边一个光头的年轻人躺着睡着,空间很小,他只有侧着睡,哪里能睡着,想着最近的遭遇,思索着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是不是过于表现的积极在宴福楼露出了破绽,总之被人怀疑了,这样想,心里越发感觉宴福楼的可怕。
一夜半睡半醒,六点多就被广播叫起来了,然后盘腿坐在床铺边,打饭的两个人在铁门等候。
齐知味这时环顾着四周,看起来每个人都带着凶恶的表情。稀饭太稀,见不到几粒米,馒头也没发起来。
不是因为伙食差,而是实在吃不下去,饭后,被管号的叫到后面,登记基本情况,姓名住址家庭成员。
上午九点半左右,听到大门开锁的声音,最外一层是全封闭铁门,上面只留个猫洞大小的洞口,内门是钢管栅栏门。
所有人员慌张地下铺,排成两列站在走道,只听整齐的喊着,干部好,管号的向前一步,喊道,本监室在押人员24人,新进一人,没人提审,全部在打坐学习,报告完毕!
管教干部说,昨天表现不错,继续保持,监规监纪一定要会背,我不管你们在外面是龙是虎,在这里面都是虫,有冤有恨的,出去报冤报仇,在这里就要老实,如果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听懂了吗?
“听懂了!”
“都站好,裤子脱下来。”
别人都是轻车熟路,齐知味有些不好意思。
“全部脱到膝盖以下。把上衣提到脖子。”
齐知味看着对面一排全部裸露着下半身,赤条条相见,管教从前走到后,不屑地眼神扫视着他们身上。
“背过身去!”
管教又扫视一遍,看向齐知味说:“你是新来的?身上的伤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