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厌长老缓缓扫视诸人,见再无人提出问题,接着出言道:“第二件事,散修白小也,已正式成为我敕法宗外门弟子,享受上宾待遇,允其对外以我敕法宗名号行事。”
此话一出口,下面顿时就炸了锅。
“这是什么情况?敕法宗还能玩这一手?”
“打不过人家,就把他变成自己人吗?”
“不对吧,难道是敕法宗暗藏了一步棋?为的是多占一个名额?”
“希望长老大人能给个解释啊.....”
......
望着聒噪的人群,听着他们纷纷地议论,越说越离谱,无厌长老有些不悦,清咳一声,震荡气息,朗声喝道:
“诸位稍安勿躁!”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
“白小也的一身修为,本就是我敕法宗无根真人所授,并非偷师而来,此事别有内情,掌门无心真人已与长老会有过解释。”
“长老会诸位长老,皆可以作证,大家无须再议,就此散了吧。”
说完,无厌长老对身边几位长老行礼,大步离去。
简子方、凌幻真与云若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对视,皆在心中暗暗称奇。
......
白小也从简子方口中得知此事,也是一阵无语。看书喇
不过心态很是平静,这些是早就与无心掌门约定好的,只不过敕法宗如此着急地宣布出来,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但自己多了一个身份,并不是什么坏事,必要的时候,也算是一个保护伞,而且还能享受一些敕法宗的资源。
最关键的是,师父无根的心愿至此总算了结,白小也心中最沉重的一块石头,已经安然落了地。
身体恢复得很快,不过两日有余,白小也已经活动如常,气海也渐渐凝聚了一丝真气,只不过要想恢复到最佳状态,还需一定时日。
这期间,无尘道长过来探视了两次,为白小也调理内息,掌门无心也让人送来一些丹药、补品,算是敕法宗的慰问。
“勿圆,辛苦你了,多谢。”白小也对简子方拱拱手道。
这两日,简子方哪里都没去,一直在身边悉心照料,餐食都是直接取到白小也的案头,简家的灵丹妙药更是消耗了不少。
“说得哪里话,你我兄弟,无须这般客气。”简子方在一旁答道。
略略一沉吟,又道:“后日就是魁首试了,还不知道敕法宗会拿出什么章程来,你这身体......”
白小也笑了笑,说道:“无妨,能进入前三,了却师父的心愿,我已经知足了,魁首不魁首的,无所谓。”
“再者,幻真和若雪,不都是自己人嘛,她们哪个做魁首,都是好事,我都很开心。”
简子方见白小也心态豁达,点点头应道:“也之兄说得是。”
两人又叙了一阵,就见一位敕法宗的年轻弟子走了过来。
模样很是清秀,却透着几分机灵,一见面就满脸笑意,对白小也拱手:“见过白师叔,师侄休芳有礼,掌门师祖挂牵,专命在下过来探望,师叔今日可好些?”
白小也一愣,师叔?
连忙还礼,接着说道:“请回禀掌门真人,弟子已无大碍,劳烦真人挂牵。”
休芳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并一套度牒,交到白小也手中,道:“师叔,这是您的敕牒,还有后日魁首试所用新的身份牌。”
白小也接过来,展开一看,敕牒上写明自己的姓名、年龄、户籍,以及敕法宗外门弟子的身份。
另一块木牌,与之前的相同,只不过上面刻的字变成了-----白小也(敕法宗)。
白小也轻笑一下,拱拱手:“多谢,有劳了。”
休芳口中客气几句,又说些好生休息之类的话,便还礼告辞。
简子方将牌子拿了过去,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一会儿,轻轻哼了一声,冷笑道:“哼,依我看,这敕法宗真的好算计。”
“我现在怀疑,你前次比试抽中休平,都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白小也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此前提出无根大师叶落归根的心愿,按照正常人的逻辑,知道你朝廷的身份后,就应该顺水推舟,提个简单点的要求。”
“可偏偏与你约定进入前三名,还抽中了休平,是个人都知道有多难,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至少乍看起来如此,但却是正好堵住了门内弟子的嘴,又没坏了大会的规矩。”
“现在细想起来,真是一步好棋啊,如果你输了,肯定无话可说,到时候再找个理由,给你一线生机,你还不感恩戴德,好生回报敕法宗?”
“假如你真的运气爆发,赢了。就像现在这样,左右是约定好的事,任谁也挑不出毛病,顺势将你收入敕法宗,你必不会拒绝。”
“这样,既卖朝廷一个面子,又稳稳拿到一个前三名的位置,怎么算都不吃亏。这群牛鼻子,口口声声说是方外道门,却没一个心思简单的。”
简子方说完,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白小也,有些拿不准道:“怎么?也之兄,我说得不对吗?”
白小也拍了拍简子方的肩膀,笑了笑道:“不错啊勿圆,进步不小,都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说完,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没错,我与敕法宗,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此来有事相求,又希望得到敕法宗的资源,而他们,也需要有人在朝廷为敕法宗发声,这本是互赢的事。只不过双方都需要个台阶,做给门人和外人看而已。”
“有一个细节,敕法宗收我为外门弟子,却享受上宾待遇,你不觉得有些耐人寻味吗?”
简子方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对啊,若他们真想将你收入门中,以你的资质和大会成绩,直接就给内门弟子的身份了。”
“反而吝啬地给了外门子弟,却又享受上宾待遇,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故意做给朝廷看得吗?”
白小也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似对简子方的回应,又似自言自语,道:“朝堂、江湖,对错、善恶,是非、功过,谁人能免俗?又哪里能分得那么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