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过来扫尾的密谍监众人,白小也没有多问,只是要了三匹马,他现在想马上回到京城去,一刻也不愿耽搁。
快到京城的时候,白小也再次谢过凌幻真,说后续的事宜将借助朝廷的力量解决,自己要剿除乞儿门,没法留她继续招待了。
凌幻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是兄弟,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我打算直接回西凉了,好好修炼,为三个月后的新秀大会做准备。”
又问白小也,到时候愿不愿意随他们章华宗同去,白小也婉言拒绝,说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反倒自在一些。
凌幻真便没有再多说,两人行礼告辞。
又将林月贞送到内城,白小也没再多停留,直接去了密谍监。
怀英已经接到了密谍监的消息,此时正在密谍监等候,见白小也走了过来,神情却有些阴郁。
怀英道:“你做得很好,这个结果,甚至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白小也尽管早有预料,朝廷只有利益,没有人情,但心中依然有些不舒服。
不过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热血少年,知道与这些人打交道分寸应该如何。
将对密谍监的不满情绪悄悄深埋心底,拱手对怀英的认可表示感谢。
“你那位朋友的事,咱家知晓了,一定奏明圣上,待时机成熟,为他立祠封位,你也不要过于悲伤。唉.....只是可惜,朝廷又失去一位人才。”
白小也心中冷笑,哼,我痛失恩师,在你们眼里,不过是失去一个人才而已。人都已经死了,立祠封位,再隆重还有什么意义?
但依然面无表情道:“卑职现已奉无根真人为座师,这里替家师谢过公公。卑职还有一事,想请教公公。”
怀英脸上露出一分笑容,说道:“白御史请讲。”
“此事的后续事宜,陛下打算如何处理?”白小也问道。
怀英略一沉吟,说道:“自然是将乞儿门各地的势力尽数剿灭,给百姓一个交代,不过已经不需要你亲自出手了。”
想了想又怕白小也多心,接着道:“你可以放心,剿除乞儿门,头功是你白御史的,怎么都跑不了。”
白小也连忙行礼,沉声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并非担心功劳所属,而是对乞儿门痛恨至极,想亲手剿除他们!”
其实,白小也一路都在盘算此事,对怀英或者昭庆皇帝的处理,心中早有预料,但他依然想争取这个机会。
原因有三。
第一,无根大师、刘山大哥都死在乞儿门手里,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他们报仇。
第二,反正拒绝招揽,又刺杀全无偃,已经将太子得罪透了,也就不怕再多些,而且,乞儿门这种势力,如果不能彻底剿除,以后肯定会死灰复燃,交给别人办,白小也不放心。
第三,刺杀全无偃是暗中进行的,除了几个朝堂大佬,底下人知道并不会多,但主持剿除各地乞儿门势力就不一样了,这是一次扬名天下的机会。
自己已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更与太子结下死仇,光皇帝赏赐,给师父个封位有个屁用,自己还是昭庆帝手中的木偶。
如果能够全面剿除乞儿门,自己至少能收获无数民心、民意,真正出现在众人的视野,这个机会,是绝不能轻易放弃的。
想定了这些,白小也才愿意主动争取。
怀英再次沉吟,说道:“这件事咱家做不了主,正好陛下也想见你,你随咱家进宫一趟吧。”看书喇
来到皇宫的时候,昭庆帝刚刚服用完丹药,正在打坐吸收药力,怀英便令白小也在养气殿外等候。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时辰,宣白小也觐见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
白小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整理衣襟,迈步入殿。
“白卿啊,你果真没有让朕失望,从此以后,朝堂上再没人敢忽视你的存在,说说吧,这次想要什么奖赏?”昭庆帝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小也,说道。
当然没人敢忽视自己存在,肯定也不会有人愿意交好自己,昭庆帝挥舞自己这把刀,已经狠狠斩了太子一下。
试问,有谁愿意招惹一把刀呢?又有谁愿意与一把不受控制的刀为伴?
白小也对此心知肚明,赶紧跪下来,拱手道:“谢陛下隆恩,臣这次侥幸立功,不过是托陛下鸿福。”
“为陛下办事,臣不敢居功.....”
没等白小也说完,怀英突然插话打断,语调有些严厉:“白御史,这次你侥幸立功,的确是托陛下鸿福,但你也该明白,你是为民除害,不是为陛下办事!”
听到此话,白小也马上反应过来,刺杀全无偃,密谍监之所以不出手、不露面,自然是昭庆帝不想落下对太子下刀的口实。
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朝堂就是如此无情,如此虚伪,自己刚才那番话,说为陛下办事,却是挑明了昭庆帝是主使。
所以怀英连忙敲打自己,即是警告,也是提醒和保护。
白小也冷汗瞬间下来,连忙开口道:“臣失言了,罪该万死。正是为民除害,因此臣什么奖赏也不要。”
昭庆帝却是笑了笑,又瞥了一眼怀英,说道:“欸.....白卿不必紧张,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哪里又当罪了?既然为民除害,奖赏嘛,该有的。”
“谢主隆恩,臣恳求陛下赐一道恩旨,予臣专擅之权,让各府县助臣一道剿灭乞儿门。”白小也再次说道。
昭庆皇帝略有些差异,说道:“白卿斩首恶,已然立下功勋,剩下的事,各衙门出面已经顺理成章。首恶已亡,其余人等不足为虑,朕自会着人剿灭。”
顿了顿,又道:“朕这般做,也是为了保护白卿你。”
白小也心中了然,自己已经把盖子揭开,最大的雷已经顶了,现在需要的哪里是什么保护?
但他也能大致猜到昭庆帝的想法,刀已经斩出,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现在最好收回到鞘里,免得让朝堂过多关注。
只有不知何时会突然出鞘的刀,才最有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