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前因后果

柳大人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再次说道。

“我那犬子,与你同龄,自幼你二人便一同嬉戏,最是要好。”

“他身子弱,多病,你身子强壮。有时二人难免使些性子,拗起来,他便时常被你揍。”

“被你揍的急了,他便跑到大人面前告状,吵吵嚷嚷,说莫方至就是一头大野彘,丝毫不讲理。”

“而你呢,则嬉皮笑脸说自己就是一头大野彘,喜欢这个名字。”

“我们大人自然哈哈一笑。”

“但我当时灵机一动,想到,野彘,也之,这名字很有趣啊,恰好是你名字的解释,便玩笑着对老师讲了。”

“没想到老师也觉得有趣,便说,等你成年,就用也之做你的字。”

“那年你刚好六岁,我手中得了这块美玉,便请匠人刻了,做个玉坠挂在你颈上,这就是它的由来,也是你这字的由来。”

“因为当时你还未成年,这字也就未能正式叫开,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就连你的两个叔叔,都不知道。”

“是不是觉得,颇为哑然?没想到你祖父还有这样的一面吧。哈哈哈.....”柳大人再次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的字,竟然是这样意外.....来的。

白小也确实有些无语。

“可惜啊,我那犬子,后来染上恶疾,未成年便夭亡,不然你二人再次见面,肯定又是一番热切场景。”

说道这里,柳大人神色有些黯然,摇了摇头。

“抱歉,让大人您再次回忆这些。”白小也看到柳大人勾起伤心的回忆,说道。

“不碍事。”柳大人摆摆手。

随即又盯着白小也。

“怎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喊我大人吗?”柳大人笑眯眯地说道。

白小也马上反应过来。

“柳世伯在上,侄儿有礼。”白小也连忙再次行礼。

“好,好啊!”柳大人面色欣喜。

“你祖父泉下有知,当为你感到欣慰和自豪。”

“那柳世伯能否告知,我祖父和父母,后来如何?我又是如何到了南康的?”白小也接着问道。

没想到柳大人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走到窗前,长长叹了一口气。

“往事不堪回首啊......”

过了半天,才幽幽吐出这么一句。

原来莫首辅推行变法的第六个年头,也就是白小也七岁那年。

国库已经十分充盈,百姓的生活有了极大改善。

但依然有一座大山,压在百姓的身上,那就是贵族阶层。

于是,莫首辅开始对皇室宗亲,以及功勋权贵动起了刀子。

原因是这些权贵,大量侵占农民的土地,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可是,要动这些人的利益,谈何容易。

最终,昭庆帝一番权衡,选择站在贵族阶层这一边。

莫首辅只得主动请辞,自己要求去南境任职,以安抚南疆,协调与天兴国的关系。

那时的天兴国,趁雁门关大战,侵吞大安南境不少土地,莫首辅主要是为了这个目的,尝试找到收复旧土的策略。

没想到的是,莫首辅上任的第二年,也就是白小也八岁的时候,就病死在任上。

白小也的父亲,当时在北部的云州任职,得到消息,携妻儿回京奔丧。

结果回程的山路上,遇到马惊,一家三口,跌下了悬崖。

听到这里,白小也目瞪口呆。

“柳世伯,你是说我们一家三口都死了,那我究竟是.......”白小也说道。

“你是很奇怪自己还活着对吧?”柳大人说道。

“对,既然一家三口都死了,那尸体应该确凿,我究竟又是怎么到了南康的?”白小也再次问道。

“正是如此,当时我也很奇怪。”柳大人说道。

“我极为关注此事,便询问了此案的很多办案人员。这才得知,你们三口,跌下去的位置,正好是条山涧。”

“你父母的尸身,都在悬崖下方找到,而你的尸身,却是在二里外的山涧边上被找到,并且面部摔烂,看不清原本的容貌。”

“用被水流冲走,是可以解释。”

“但我后来,仔细检查了你的尸身,发现玉坠不见了。而且,你自幼喜欢习武,常常打拳,手背上是有茧子的。”

“但那具尸体上没有,只有手心有,筋骨也不像习过武的样子。我心里就有底了,同时,也对你们一家的死因,甚至你祖父的死因,产生了怀疑。”

“如果是意外事件,那为何你的尸身不见了?这说明另有隐情,可是至今依然没有找到原因。”

柳大人看着白小也,缓缓说了出来。

白小也陷入了思考。

片刻后,说道:“这么说,我当时是被人救了,是这样吧柳世伯?”

“应该是如此。”柳大人说道。

“你现在叫白小也,姓白。那就应该是了,你祖父昔年有一名护卫,就姓白。此人忠义非常,自你幼年起,就跟随他习武。”

“而且,坠崖事情发生后,此人也不知所踪,现在我猜想,应该是他救了你,并且把你带走养大。”

白小也听完,缓缓点头,认同柳大人的说法。

但现在,自己还需要慢慢消化这些信息。

因为这些,不光关系到这自己这具身体的过去。

尤其是一家人,离奇的发生意外。

还有失踪的那位白姓护卫。

此外,还关系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以及处境。

更关系到,未来自己该如何发展。

“贤侄啊,如今看到你读书有成,世伯深感欣慰,日后呢,你就跟随在我身边吧。”

“我要好好培养你,将你培养成栋梁之才,重现你莫家昔日的荣光,定然不负了老师昔年的期望。”

“你现在说说,你是怎么到宁王府的?”柳大人接着说道。

白小也便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柳大人越听越是惊奇,连连赞叹。

“没想到啊,贤侄你竟然有这般本事,呵呵,看来我此前还是小觑你了。”

“哎......老师和你的父母,如果泉下有知,看到你今天这般模样,说不得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柳大人又感叹道。

“世伯,这些事情日后再说,我此次来,是有重大事情要禀报的,十万火急!”白小也打断了柳大人的感叹,接着说道。

柳大人眉毛一挑,诧异地看着白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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