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全无偃不敢丝毫怠慢,急忙提气躲避,又祭出飞剑,攻向来者。
双方在空中只一个交错,却已经对了两招,全无偃慢慢站定,这才看到,袭击他的人竟然是葛游九。
“你这个杂碎!本座可有半分亏待你!”全无偃咬牙切齿,恶狠狠盯着对方,心中怒火已经万丈。
他此刻全然明白,这一切,都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忠诚的属下,尽心的接待,自己视若珍宝的官小姐,都他娘的是阴谋!
又想到,这般动静都不见殷人满,想必他已经遭遇不测,自己此时,再没有任何援手,已经陷入绝地。
“全无偃,乞儿门气数已尽,你降了吧。”葛游九说道。
“哈哈哈哈.......!”一阵状似癫狂的大笑从全无偃口中发出,“投降?就凭你?也配!”
话音未落,全无偃用尽全部残余气息,打向葛游九,外人谋害自己,暂时可以忍,以后再找回来便是,但面前此人,今日一定要除去!
葛游九见全无偃已是强弩之末,料他不是对手,同样全力而出,两人在半空中战成一团。
困兽犹斗,已经处在绝境的全门主,爆发出自己所有潜力,狠狠击中葛游九的胸口,将他打飞出数丈远。
葛游九一口气没倒上来,竟然昏死过去。
未等全无偃有片刻喘息,白小也的攻击已经到了,严威咒,携着庄严肃穆的法威,将残烛一般的全无偃狠狠击倒在地。
无根已经走了过来,面色平静,应该是无碍。
白小也心中一喜,大家奋战多时,任务终于完成了,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有一人损伤。
慢慢走向全无偃,准备补上最后一刀。
谁料倒在地上,已经七窍流血的全无偃竟然突然暴起,一根黑黢黢的长刺突然向白小也射来。
“小心!”无根一声大喝,用气息将白小也推开。
哪知全无偃竟然如此狡诈,射向白小也的,却是虚招,又一根黑色长刺,破空而出,正中无根的右肩。
“嘶......啊!”无根肩头剧痛,左手紧紧抓住黑色长刺,黑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渗了出来,脸上顿时黑气弥漫。
随即,无根咬牙,猛地将黑刺拔出,血液狂喷不止,又屈指在自己胸口点了几下,封住气海,避免毒液的侵蚀。
“无根大师!”白小也心中大急,急忙一跃而上,狠狠一刀将全无偃的人头砍了下来。
一代江湖枭雄至此陨落。
正在与凌幻真苦战的血卫,见门主已死,再不多做停留,迅速逃逸而去。
凌幻真也回到了这边,眼见到无根肩头流出的黑色血液,面色大变:“有毒!赶快服用解毒丹。”
白小也此刻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取出丹药,找出解毒丹和护心丹为无根服下。
“大师,你振作一下,我马上请人给您医治。”白小也疾声说道。
随即又对凌幻真说:“准备马车,我们马上赶回京城,你速到密谍监报信,让他们过来救人!”
无根抓住白小也的手,说道:“不用,回草庐去。”
见无根可以开口说话,白小也心中一定,随即想到,无根大师修为精湛,本身又略通医术,寻常毒药定然奈何他不得。
对凌幻真点点头,说道:“你带上林小姐,我们去草庐。这里的事,就交给密谍监善后吧。”
凌幻真背起林月贞,白小也背着无根,正要离开,却听到身后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救.....救救我.....不要丢下我。”
白小也转头,发现说话的是葛游九,他似乎受了重伤。
无根大师为救自己受伤,白小也此刻,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愧疚,心情极差,冷冷说道:“你造下多少罪孽,心中可曾想过一次,要救助那些无辜之人?”
“你杀了我朋友,但此时又助我,我便不亲自杀你,切看你自己造化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
到了僧庐,白小也帮助无根躺在木床上,凌幻真则在一旁找木柴,烧开水。
无根此刻的精神稍稍好了一些,白小也见他依然面带黑气,知道解毒丹没有发挥多大作用,心中有些焦急。
说道:“大师你暂且休息,我马上去请人给你解毒。”
无根摇摇头,说道:“不必。”
又对凌幻真轻声道:“凌姑娘,我有话想单独给白公子说。”
凌幻真看了一眼白小也,没有言语,马上转身出了房间。
无根看着魂不守舍的白小也,轻轻一笑,说道:“老朽无碍,你什么都不要做,听我说。”
白小也半跪在无根床前,想离他近一些,让他说话时省些力气。
“五十年前,我父亲还是一位知府,那时家境很是殷实。少年时,我天资聪慧,读书过目不忘,年纪轻轻,也就二十出头,乡试就中得解元,当真是春风得意。”
无根缓缓说道,回忆起往事,似乎有种深深的忧愁。
“后来参加春闱,以我当时的才华,经义、策问俱皆上乘,本有希望点为会元,但因文中疏漏,忘避先帝讳,被削去功名,且永不录用。”
白小也恍然,原来无根大师曾经如此风光,难怪谈吐不凡,颇有见识。
“心灰意冷之下,我便流连青楼,过起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放浪生活。”
“后父亲被贬到蜀州,得病客死异乡,家境一落千丈,我本有轻生之念,却蒙敕法宗一位道长垂怜,见我有些天分,带我入了宗门。”
白小也心想,原来如此,大师本就是敕法宗的人,可他为何又流落至此,以僧人形象示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一桩宗门隐秘,数百年来,宗门都在守护着一件秘宝,是一幅画卷。”
白小也心中一震,一定是天画!道宗残卷正在敕法宗。
“那时我修习功法痴迷,便向师父提出观看,被师父拒绝。可我竟然鬼迷心窍,心痒难忍,想出了盗看的办法,没想到事发。”
“师父便忍痛将我逐出师门,令我不得以敕法宗名号在江湖行事。但师父毕竟怜悯我,在我走之前,还是让我看了画卷,又让我立下重誓,一定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