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 我知道错了。”小家伙规规矩矩站到阿玛跟前,声音小小的。
“……”
康熙仍是沉着脸看,有说话。
皇上都说话, 其人就更不敢吭声。一屋子人安静的站在旁边, 在心里都替七阿哥捏了把汗。
关键是,到上书房来睡觉,也算是第一人了, 别的阿哥, 就算是太子, 也不敢这干。
小家伙看着阿玛,眼睛里满满的真诚:“你罚我吧, 罚我写篇字帖。”
“……”
胤佑仔细打量阿玛的神情,却看不出任何破绽,只知道在生, 完全猜不到生的程度。
于是想, 小家伙又试探着说道:“要不……二篇?”
“……”
“三篇,不能再多了。”
“……”
康熙仍是有说话,就连一旁的太子也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不知道汗阿玛究竟在想什。
纳兰作为七阿哥的老师,本来今天是被皇上叫过来一同参加的入学仪式。想到一走进书房, 竟然看到七阿哥正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
从纳兰来讲, 是可以解的,因为来上书房上学的时间, 比在弘德殿的时候早了许多,小家伙能按时起床就不错了,文书时间打了个盹,就不太过苛责了吧。
刚抬了抬脚, 想要站出来为七阿哥求情,却被曹寅拉了一把,给使了个眼『色』,让站着别动。
胤佑咬了咬下唇,内心开始挣扎,最后还是勇敢的说道:“要不,你就打我屁股吧。”
康熙仍是有说话,良久之后,康熙才冷冷的开了口:“一边站着去。”
有责骂,也有惩罚,就是这淡而凉的一句“一边站着去”让在场所有人的心更是跟着颤了一下,不经要为七阿哥担忧起来。
小家伙却乖乖地转身,走到兄弟们的最边上,站在胤禩的身旁。
胤禩其实也很害怕,最怕的就是汗阿玛。刚才推了胤佑胳膊几下的人也是,想把七哥叫醒,可是七哥睡得太香了。
随后汗阿玛走进屋来,瞪了一眼,只好放弃叫醒七哥,站到哥哥们身边。
这时候,看到七哥走过来,不动声『色』握了握对方的手,想要给点鼓励,让别怕。
康熙检查了太子的功课,让背诵前一天学的文章,然后再讲解一遍,最后挑一些重点的词句让解释。
太子的功课一既往的好,不管汗阿玛提出多刁钻的问题,都能一一回答上来。这也得益于汤斌、耿介这几位严师对的悉心培养。
们是在全心全意培养皇位继承人,倾囊相授,一点也不含糊。
康熙对此也很满意,刚才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总算缓和了不少。
太子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站在最边上的那颗小团子,在心里叹了口:“哥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小家伙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天真的以为阿玛检查完了太子哥哥的功课,就该离开了。
毕竟政务那繁忙,哪儿能为了己这点小浪费时间呢。
但是康熙有走,看了一眼站在太子旁边的大阿哥。明明是正月的天,京师还在下雪,却感觉己后背渗出一层薄汗来。
最后康熙点了四阿哥的名,胤禛应声而出,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康熙便让回去。
胤禛愣了愣,似乎是想说什,最后还是什也说,退了回去。
本是想要为弟弟求情,可是汗阿玛并有责罚小七,也不好说什。
接下来就到了胤佑的入学仪式,上书房总师傅李光地走出来,往那儿一站就是身为师长的庄严。李师傅掷地有声的的学生阐述读书的目的是什,上书房的规矩是什。
然后,胤佑在的引导下几位师傅抱拳作了个长揖,最后李光地带着在孔子像前上香跪拜。
入学仪式这就算完成了。康熙站起来,对儿子招了招手:“跟朕出来。”
小家伙乖乖巧巧的跟在阿玛身后,走出书房。
康熙负手而立,胤佑低着,只能看到龙袍上繁复的刺绣。
父子俩在院子里站了良久,康熙说话,胤佑也有说话,周围的近侍更不敢吭声。
其几位皇子回到各书房准备开始今天的课程,却忍不住纷纷往院子里张望,尽管都惧怕阿玛的威严,但还是按捺不住吃瓜的灵魂。
康熙像是行消了愤怒的情绪,转过身来的时候神『色』缓和了不少。看了一眼儿子,小家伙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双大眼睛那清澈无辜。
“你好大的担子,敢跑到上书房来睡觉,知不知道这是什地方?”
声音压得很低,但却很凶。胤佑像是忽然受到了惊吓,不由主的抖了一下,但还是站在原地有动。
小家伙低下了:“我……”
康熙瞪了一眼,胤佑立刻改了口:“儿臣知道错了,请阿玛责罚。”
“念你是初犯,今天就不罚你,胆敢有下次,朕饶不了你。”
“是!”
小家伙心下一喜,恨不得眉眼弯弯的起来。可抬眼对上阿玛的目光,又把逃过责罚后的愉悦心情压了回去。
“去吧。”
小家伙一蹦一跳的回道书房,正准备去己的位置,半途却被人叫住了:“慢着!”
胤佑回过来,是那个很凶的徐元梦徐师傅。
小家伙有点怕,搓了搓手,站在原地动。
“上学就要有上学的规矩,既然七阿哥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
转过来看了胤佑一眼:“今天上午就站着听课吧。”
小家伙嘟了嘟嘴,阿玛都说念是初犯,这次算了,师傅竟然还要罚。
可是也不敢反驳师傅,只能乖乖地回到己位置上去站着。
徐元梦教的是满文,虽然满语对于众位阿哥来说是母语,但是们都只说不写。
上书房给皇子授课的师傅皆出于翰林院,从侍讲、侍读到编修都轮值来给皇子们上课。
师傅们又氛围汉人师傅和满蒙师傅,汉人师父主要负责教授汉语和汉文,以及《四书》、《五经》等。
别看五阿哥、六阿哥和八阿哥进上书房的时间比胤佑早,其实们都还有开始学习《四书》、《五经》。
满蒙师傅又称为谙达,氛围内谙达和外谙达。
内谙达就是专门教授皇子们满文和蒙古文的文字和文章,外谙达主要教授皇子们骑马、『射』箭、摔跤等。
徐师傅上课可不想纳兰那有趣,教授满文就是纯教皇子们认字,课堂氛围枯燥又沉闷。
胤佑站在那里,听着听着就有些走神。盯着六哥的背影,又想到那个神仙说的话,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六哥,好好地保护。
“七阿哥,七阿哥!”
胤佑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
徐元梦敲了敲书本:“你把我刚才讲的那一段内容念一遍。”
虽然小家伙走神了,还被师傅抓了个现行,但是那段内容也什难点,别说念一遍,就算是背一遍也有问题。
于是,胤佑就给念了一遍。念完之后还可怜巴巴的望着:“师傅,我……我腿不舒服,我可不可以坐下了?”
徐元梦:“……”
就是因为看到胤佑走神,才抽读书。想到还真能念出来。
更想到的是,能趁着回答问题的时候提要求。
这时候坐在前面的四阿哥站了起来:“徐师傅,我弟弟之前因为生病,落下了腿疾,不能久站。”
“就是,”五阿哥也站了起来,“七弟是个瘸子,师傅您就让坐下吧。”
“我……”小家伙想说“我不是瘸子”,但是是真的站累了,想坐下来休息一儿。
硬的话无论何说不出口,小家伙从善流的接了口:“对对,我是个瘸子,我的腿软软的,站不动啦。”
徐元梦只得无奈的挥了挥手:“坐下吧。”
别人上都是有追求有目标,因为汗阿玛每天都要抽查,小家伙们各怀心思。要好好学习,为了汗阿玛抽到己的时候,站出来好好表现一番。要好好学习,为了汗阿玛抽查的时候不至于挨罚。
胤佑比们乐观许多,阿玛有那多儿子,都在上学,除了太子哥哥,每天能抽到的就只有一个人,或者政务繁忙的时候就只检查太子哥哥的功课。
己只要站在哥哥们身后,不被发现就好啦。
几天过去了,胤佑发现的想法错,阿玛然一天也有抽到过。大分时候抽的都是大阿哥和三阿哥,偶尔抽到四阿哥,们这几个小的,都比较安全。
于是小家伙就放下心来,心安得的在课堂上『摸』鱼。
光己『摸』鱼还不够,还要影响别人。手去戳戳胤祚的背:“六哥六哥!”
胤祚:“……”
“六哥~~”
胤祚身体后仰:“干嘛?”
胤佑轻声道:“一起午膳。”
“六阿哥,”前面正在讲解蒙古文的师傅忽然抬起来点了胤祚的名,“乌恩其是什意思?”
胤祚不是胤佑,后者本来就有很好的蒙语基础,只是不认字而。但是胤祚有,只说满语和一点汉语。
刚才胤佑找说话,也留意师傅讲了什,现在被抽起来提问,根本答不上来。
眼睛不停地往后看,手也背在后面,做了个让胤佑救的手势。
六哥求救,小家伙分仗义,悄悄地声给六哥提示:“忠诚。”
声音太小了,胤祚根本听不清,就只能连猜带蒙:“专程……赞成……组成?”
胤佑扶额,怀疑六哥是不是听力不太好。
最后,胤祚被师傅罚抄一百遍遍“乌恩其”这个词。
下课之后立刻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胤佑一眼:“你究竟怎回呀?”
“额……”胤佑讪讪的看着,“我都提示你了,是忠诚,你己听清,不能怪我。”
胤祚看见一脸无辜的表情深深地吸了口,是不能怪,只怪己上课的时候定力不足,被影响了。
六阿哥又深呼吸了两下,平复被惩罚之后无奈又沮丧的心情。而后,站起身往外走,休息一下准备吃饭。
哪知道一站起来,身后那个小家伙也跟着站了起来。
胤祚往外走,胤佑也往外走,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身上。
胤祚忍无可忍,转过来问:“你老是跟着我干嘛呀?”
这一嗓子,把旁边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兄弟们纷纷望这边。
六哥显然有点不耐烦,胤佑却并不在意,嘻嘻的说道:“我喜欢你呀。”
“……”
胤祚真是拿有办法,大大的叹了口,转身就走。
小家伙在紧跟在后面问:“六哥,你要去哪儿?”
“我去『尿』『尿』!”
“你等等我呀,我也要去『尿』『尿』。”
“……”
今日午膳的时候,桌上有一道饽饽,里面夹着干笋炒鸡肉丁,非常入味好吃,深受皇子们的喜爱。
于是,大家一人一个,吃到后面还剩一个。
五阿哥和六阿哥都想将最后这一个占为己有。俩关系一就这样,总是看对方不太顺眼。其实也有多想吃那个饽饽,就是看对方想吃,偏要抢。
五阿哥说:“这是我先看到的。”
六阿哥不服:“你先看到的就是你的吗,我还说是我先碰到的。”
俩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这谁。其几位兄长见怪不怪,各吃己的。
胤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说这个饽饽真有那好吃吗?
真有那好吃,明日再让御膳房做一份便是,值得两位哥哥争得这面红耳赤吗?
就在两个人争执不下,快要因为一个饽饽兄弟反目大打出手的时候,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动作快准狠,一把就抓起了最后那个饽饽。
两个人齐齐转过来,只见胤佑活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一把就将饽饽塞进嘴里,大大的咬了一口。
小家伙一边咀嚼一边看俩:“嗝,真香,嗝!”
这个解决矛盾的方式有点特殊,搞得胤祺和胤祚措手不及。
两个人互相看一眼,只能偃旗息鼓,坐了下来。
小家伙那一口吃得太急,有点噎着了,不断小拳拳捶打己的胸口。
胤禛看到了,赶紧过去给拍背:慢一点吃,你在急什?\"
“我怕五哥和六哥打起来,嗝……”
这边三阿哥盛了碗汤递过来,胤佑正要伸手去接,哪知道三阿哥又把手缩了回去,开始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把汤喂到的嘴边。
小家伙着急,想要抱着碗喝:“我己来吧。”
三阿哥躲开的手:“我怕你又噎着了。”
“……”
大阿哥放下筷子,饶有兴味的看着:“从你这个小傻子来了上书房,每天读书好像也那枯燥了。”
年纪和弟弟们差太远了,根本法在一个书房读书,一直都是独在另一间书房上课。
不过时常听到们那边传来师傅的训斥,以及傻弟弟的辩解,搞得大阿哥都有点想去跟兄弟们一起上课了。
吃过饭之后,大家各去休息,为下午消耗体能的骑『射』课程养精蓄锐。
六阿哥却不能休息,因为今天在课堂上能回答出问题,被师傅罚抄。
胤佑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是找六哥说话才导致对方课堂上走神,继而被老师惩罚。
于是,小家伙主动提出帮六哥抄写一分。
一百遍太多了,而且不管是写蒙古文,还要写出对应的满文和汉文,这样算起来就更多。
师傅要求明天检查,胤祚确实写不完,只能点点,答应弟弟帮写一分。
胤佑把跟前那张纸拿起来看了一下,然后说道:“咱们一人写五遍,这样就够啦。”
说完就回到了己的座位上。因为的哈哈珠子人选康熙还有定下来,只能先接一个别人的过来帮研墨。
胤祚本来就是个『性』子比较急的人,吵了一儿就有些不耐烦。转过来看胤佑,忽然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情。
“小七!”一声惊呼,把周围正趴在桌上补眠的兄弟几人都惊醒了,全都转过来看们这边。
胤祚皱着眉问道:“你怎在左手写字?”
在的印象中,七弟好像也不是个左撇子吧。
胤佑抬起来看,有点为难的说道:“你的字写得太难看了,我怕师傅看出来。”
胤祚:“……”
胤禩一脸崇拜的看着:“七哥好厉害,左手也能写字。”
胤佑被弟弟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我也是刚开始练习。”
胤祺听到之后,立刻幸灾乐祸的跑过来。其实连胤祚写得怎样都看,直接就来到胤佑身旁,想也不想就下了结论:“小七你真厉害,左手写出来的字都比老六右手写出来的漂亮。”
对于这种故意挑得意言论,胤佑只能尴尬的。
胤祚却不服,立刻问:“你连汉字都不写,怎知道什叫写得漂亮?”
“我不写,难道我还不看吗?”
“我是不写汉字也不说汉文,但是我说蒙古语,你呢,你连‘乌恩其’都不知道是什意思。”
“……”
眼看着俩又要吵起来,胤佑赶紧站出来端水:“六哥,还有那多写完,赶紧写吧,一儿就该上课啦。”
“五哥,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下午还有骑『射』练习。”
两天,裕亲王就把保泰送进了宫里,和皇子们一起学习。
胤佑有了同桌,上课的时候就更加心思听课,老是跟堂弟在书桌底下搞小动作,两个人因此少被抓起来罚站。
胤佑最喜欢的还是纳兰单独给上课,小小的书房里就只有们两个,感觉就像回到了弘德殿。
纳兰给讲诗经,讲得非常细致,讲到很有名的句子还引申到哪些作品里面过这些典故。
诗经毕竟短小,又简单,讲完之后,纳兰还给将一些别的诗词。
过年之后,曹寅被康熙从慎刑司调回了宫里,安排在计司,专程负责管宫中一应开销。
这并不是一个虚职,而是一个非常忙碌且繁琐的工作。
曹寅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经什机来乾清宫。
康熙想要见一面还得派人去计司传,胤佑平时就更加见不着。
这一日,胤佑下学回承乾宫去。从乾清宫一侧进入角门,走在狭长的甬道里,忽然迎面朝走过来两个人。
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哪个宫的宫,并有在意。
直到路过对方的时候,其中一人唤了一声:“七阿哥。”
“嗯?”
胤佑抬起来看她,随即了起来:“你是那个尹答应。”
尹答应屈了屈膝,算是跟打了个招呼。
胤佑冲人家嘿嘿一:“上次我生辰的时候,你送我的帽子很漂亮。可是我带不了。”
从小在慈宁宫做衣物的料子都是江南织造署送进宫来的尚品绸缎,冬天的衣服帽子抹额也都是最好的貂『毛』。
那个帽子的布料于而言有些粗糙,脑袋上光秃秃的也留发,在粗糙的布料上来回磨几下,脑袋上立刻就起疹子了。
尹答应欠了欠身:“是我考虑不周,让七阿哥受苦了。”
胤佑摆了摆手:“受苦受苦。”
尹答应看着,思忖片刻,看看左右人,便蹲了下来。食指和拇指在胤佑的身上丈量了一番,随即站起来:“打扰七阿哥了。”
胤佑摇:“不打扰。”
小家伙脑子里一般不装这些,扭过去就忘记了,回到承乾宫也跟皇贵妃提过这件。
胤佑记得,阿玛曾经说过,去上书房念书的时候,就将那把七星剑赐给。
可是,这都在上书房念书好几日了,阿玛也再提起这。
以前在弘德殿的时候,距离昭仁殿很近,随时都能跑进阿玛的寝殿去找小剑灵。
现在去了上书房,就什机去昭仁殿,也就见不到小剑灵了。
现在的心法练得不错,每次去找小剑灵对方都交些新的。
这天傍晚,康熙忙完了政就直奔承乾宫。
整个紫禁城都知道,现在的承乾宫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中宫,皇上来到后宫,次有九次都是去皇贵妃那里。
这引起了紫禁城广泛讨论,要知道,在七阿哥出生后那一两年,皇贵妃是几乎不出承乾宫大门的,皇上也几乎不去。
而近两年多来,尤其是从南巡回来之后,皇上一改往日作风,到承乾宫愈发去得勤了。
有人说,皇贵妃是母凭子贵,因为七阿哥从慈宁宫搬回承乾宫,所以皇上才经常过去。
也有人说,先帝的董鄂妃生前不也住在承乾宫吗?
佟贵妃姓佟,是皇上嫡亲表妹。究竟是母凭子贵,还是七阿哥子凭母贵,这谁又能说得清呢?
同样是姓佟,也是皇上的表妹,新进宫的佟妃怎就有这个待遇。皇上可是连景仁宫的大门都有踏进去过。
就是有一点很奇怪,这都快两年了。皇上三天两往承乾宫跑,怎也见皇贵妃再怀个一儿半的。
皇贵妃听到这些流言蜚语都觉得好,她不生,不是给同们减轻压力吗?连生孩子也要卷,也难怪亡率居高不下。
过晚膳之后,也有什休闲娱乐活动。皇贵妃督促胤佑看书,她己也随手拿了本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在翻。
康熙看见了,便着和她讲:“曹寅的母家,祖上和李时珍颇有渊源,被称为蕲州四大家。”
然后俩就开始讨论《本草纲目》里的『药』材,从升降浮沉、『性』味归经说道炮制和配伍。
连一旁的儿子听了都有点感兴趣,一边翻阅师傅今天讲过的内容,一边竖起耳朵听们谈论中『药』,是不是还要『插』嘴。
“茯苓是茯苓饼那个茯苓吗?”
皇贵妃道:“错,就是茯苓饼那个茯苓。”
“桂圆是桂圆莲子羹那个炼字吗?”
皇贵妃『摸』『摸』的小脑袋:“你究竟是想吃桂圆还是想吃莲子了?”
小家伙『舔』了『舔』嘴唇,烛火映照着舌尖,红红的很可爱:“我想吃红枣。”
康熙瞪了一眼:“你就知道吃。”
“阿玛,”小家伙忽然绕过书桌,站到的跟前,也不知道是长骨,还是就想靠着阿玛撒娇,“那把七星剑,你是什时候能给我呀?”
“这个情,”康熙推了一把,让站好:“你想都别想。”
小家伙急了:“可是你答应过我的呀。”
“你到上书房上了几天学,所有的师傅,有一个人说你表现好。不是睡觉就是走神,还影响别人。”
“……”
皇贵妃扶额,看来学渣都是天生的,无论在身上花多少心思,做多少努力,讲多少道,嘴皮子都磨破了,一到正式上学的时候,就原形不『露』了。
她相信,儿子这只是个开始,上述『毛』病一定还层出不穷。
皇贵妃看儿子,叹了口:“宝宝,你学习不好长大了可怎办,去种地吗?”
“我是皇子,为什要去种地?”胤佑想了想,诚恳的问道,“你们连饭都不让我吃饱了吗?”
“……”
皇贵妃差点被出心梗,儿子经打算好了,长大以后接着啃老。就算将来有老可以啃,还可以继续啃哥哥。
人生经有什可以追求了,为什还要好好学习?
小家伙眨了眨眼,又厚着脸皮靠了过去:“所以,阿玛你到底什时候把剑给我?”
老父亲巴掌都经举起来了,看那可爱,又放了下去。
“等什时候,所有的师傅都夸你表现好,我再把剑给你。”
“……”
小家伙一直咬着下唇,靠在阿玛身旁,不说好,也说不好。
偌大的宫殿里安静了片刻,皇贵妃从另一边伸过手来挠了挠儿子的下巴:“小伙子,想什呢?”
小伙子可怜巴巴:“我在想,皇上也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可是皇上,说话不算数你也拿有办法。”
这话把旁边两个大人逗得哈哈大:“知道就好,想要阿玛给的赏赐,那你就必须得好好表现。表现不好,就什也有。”
小家伙还想挣扎一下:“必须是所有师傅都说我表现好吗?”
“必须,不管是汉人师傅,还是满蒙师父,内谙达还是外谙达,所有人。”
“唉!”小崽子老横秋的叹了口,“怎师傅也打小报告。”
“你还敢抱怨师傅。”康熙推了一把,“行了行了,时辰也不早了,赶紧睡觉去吧。”
多久,胤佑又去了一趟造办处。心里还惦记着的朋友戴梓。想起那一日阿玛让造什子母炮,听南大人说那东西很复杂,只有们比利时人才能早出来,胤佑心里多少有点担心。
胤佑来的时候,戴梓手里正拿了个木柄翻来覆去的瞧。
胤佑问:“戴大人,你怎还有空看这个,我阿玛让你造的东西你造出来了吗?”
戴梓低下看,难得冲了:“造出来了。”
“啊?”
胤佑把两只小手的手指都上,大致算了一下。距离康熙给戴梓下达任务到现在,总共也就多天的时间,就经造出来了?
“真的吗?我看看。”
“东西经运去了军营,过两天皇上就要过去验收。”
康熙去验收子母炮的时候,叫上了太子和大阿哥。
胤佑怎错过这等凑热闹的情,于是也紧紧地黏在太子身边,最后跟去看了这个热闹。
教场上站了许多文武官员,尤其是驻扎在京师的武将,还有一些宗室皇亲。她们听说有人竟然造出了只有西方人才能造出来的子母炮,都赶着来看热闹。
戴梓康熙介绍道:“炮长二尺一寸,重约三百斤。炮弹外形瓜状,每枚重二三斤,内装子弹,此炮发『射』时子在母腹,母送子出,从天而降,片片碎裂,锐不可当。”【百度百科】
说完之后就让官兵对着远处的山进行『射』击。
胤佑跟在阿玛身旁,远远地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远处的山。
一枚炮弹『射』出,在几里之外炸裂开来,散开的弹片覆盖了周围一片巨大的区域,威力惊人。
除此之外,还能通过调节炮管的角度来控制『射』程远近。以及戴梓还给子母炮设计了一个木把。
康熙介绍道:“纯铁铸有利于城防,而铸铁镶木把更加灵活,便于野战。”
康熙其实并不怎看得上戴梓这个人,当初因为才学被康熙赏识,与高士奇同时入值南书房,多久就改成了入值养心殿。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人有点不懂,有高师傅说话。
当然,这个人本身清廉、正直,学识渊博且很有火器制造天赋。
康熙不喜欢,但也不能把怎样。
不过短短来天的时间,就被研制出了子母炮,并且这炮的威力看起来比前朝从西洋人那里买来的佛朗机炮更大,『射』速更快,『射』程也更远,是个升级改良版。
这一点,着实令康熙龙颜大悦。当场就给这门子母炮赐名“神威大将军”,还特别恩赐将戴梓的名字刻在炮身上,以作纪念。
不仅此,还吩咐戴梓多造几门子母炮出来,就要那种便于野战的。
胤佑往旁边看了一眼,恰巧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南怀仁。
这个高鼻深目的老者,作为传教士,平时都是一副神圣庄严的学者模样,今日却显得并不那高兴。
胤佑不明白,有什可不高兴,是比利时都造不出来的炮大清造出来了,或者因为别的什原因?
来的时候,众人就是骑马,回去的时候然也是骑马。
胤佑放弃了的踏日,主动提出要跟太子哥哥同乘一骑。
问太子:“南大人好像不太高兴,你看到了吗?”
太子点了点:“或许吧。”
胤佑又问道:“那为什不高兴。”
太子着在耳边轻声说道:“或许南大人觉得很有面子,因为之前咱们大清只有能造出炮来。”
“只有?”胤佑好奇的问道,“那为什不教我们?”
太子一愣,四村片刻,才说道:“这是一个好问题。”
胤佑一直记得阿玛的话,只要所有师傅都夸表现好,就可以得到那柄七星剑。
可是,这实在是太难了!
和保泰两个大写的学渣坐在最后一排,简直就是互相影响。挤眉弄眼纯眼神交流都经满足不了们了,两个小崽子开始在课堂上传纸条。
保泰在裕亲王府有人给开蒙,现在还不识字。
两个人只能靠画简笔画来交流,结保泰把纸条扔回给胤佑的时候,有掌握好力道,直接砸在了坐在胤佑前方的胤祚脑袋上。
“哎哟!”
胤祚捂着脑袋转过来:“谁干的?”
徐元梦抬起来,满脸恼怒之『色』:“七阿哥,又是你!”
胤佑赶紧站起来,低下,认错态度分端正:“师傅,对不起……”
师傅不吃这一套,直接将和保泰两人赶出书房,罚俩在门口站着。
两个学渣还互相埋怨,胤佑瞪了堂弟一眼:“你就不能轻一点吗?把我六哥脑袋砸坏了怎办?”
保泰委屈极了:“那不就是一团纸吗,怎砸坏脑袋,我看是你脑袋坏了吧。”
胤佑平时什当哥哥的机,对于胤禩这个弟弟,很是怜惜,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也就是在保泰这里,过一过当哥哥训斥弟弟的瘾:“你还顶嘴!徐师傅肯定要去阿玛打小报告,我又得不到七星了。”
保泰歪:“七星是谁?”
胤佑着说:“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保泰大惊:“七哥你是病了吧,七星不就是皇上那把七星剑吗?”
“知道你还问。”
这时候,大阿哥那边经下课了。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家伙。
于是,大阿哥踱着悠闲的步伐朝俩走了过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里面徐师傅正在讲课。
看着胤佑叹了口:“唉!你可真是,开了上书房的先例。”
胤佑扬起脑袋看:“为什?”
“都是读书不好挨罚,你是调皮捣蛋挨罚。别人受罚也就是抄书,你直接被赶出书房。”
胤佑弯起眼睛,冲大哥甜甜的了一下:“那个别人就是你吧。”
“……”
大阿哥实在是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的脸:“明明长得那可爱……”
话说了一半,大阿哥“啧啧”两声,转身走了。
小可爱仰天长叹:“看来我和小剑灵此生无缘再见了。”
进入二月之后,春天到了,天也渐渐暖和起来。
这天又有人来给承乾宫送东西,宫将东西呈上来的时候,正巧康熙也在。
皇贵妃打开包裹一看,是一套孩子穿的衣袍。她把胤佑叫过来试了一下:“这合身,这是给你量身做的吧。”
康熙问:“谁做的?”
胤佑忽然想起来前些天在宫墙下遇到的人,便答道:“是那位景仁宫的尹答应。”
宫里人太多了,康熙根本不记得这个人:“哪个尹答应?尹贵人朕倒是知道一个。”
这得从去年的选秀说起,小家伙发挥的表演天赋,给阿玛情景重现了一回。只是这次有脚给踩,小家伙只能跺了跺地砖:“想起来了吗?”
康熙:“???”
最后还是皇贵妃把来龙去脉跟说了说:“尹答应为了感谢当初她被欺负的时候,小七站出来帮了她。去年小七生辰给做了一顶帽子,这小家伙就催着我给人家送了些回礼。现在倒好,做成袍子又给送回来了。”
康熙点点,倒是给出个不错的评价:“知恩图报,平行端正,看来当初朕将她留下倒是个不错的决定。”
这儿也就是赶巧被皇上碰到了,于是问了一嘴,过后也人再提。
不过那件袍子胤佑倒是很喜欢,因为合身,料子是皇贵妃之前送过去的,穿着也舒服。
天一暖和,到了换春装的时候,小家伙就迫不及待穿了起来。
然而过多久就发生了这样一件情。
景仁宫的尹答应忽然被皇上晋为常在,这让和她同住一宫的另一位答应颇感意外。
要说们宫里三个人,连一宫之主的佟妃都有被皇上临幸过,更别说俩,就连皇上的面都见过两次。
可是,这怎莫名其妙就晋为常在了呢?
这可是个稀罕情,不出两天,就在后宫里传遍了,就连尹常在己也高清出是怎回。
于是,宫中议论纷纷,开始各种扒尹常在的家世出身,父辈都有谁在朝中做官,都做的什官。
扒来扒去,发现她的父亲也就是个芝麻小官,以她的身份,只配入宫做个宫,却不知道怎被封了答应,现在又晋了常在。
这天天不错,上书房只上半天学,午膳过后,胤佑和兄弟们约在一起,到御花园玩耍。
御花园有些早春的花都经开了,枝条上也发出了嫩绿的芽,池塘里的冰也渐渐融,到处是一片春意盎然。
后宫各位妃嫔小主都出来赏花,九阿哥、阿哥以及几位公主也都来了。
两位小阿哥经两岁多了,说话走路都利索了不少,也到了追在哥哥姐姐身后一起玩耍的年纪。
胤佑带了个风筝,是、额娘还有小姨一起做的。蝴蝶形状,翅膀上画着五彩斑斓的花纹,不仅有触须和眼睛,后面还拖着两条长长的尾巴,特别引人注目。
别人的风筝都是造办处统一做好了分发给各位小主子的,只有的最特别也最漂亮。
兄弟姐妹们一拥而上,将小家伙团团围住,表示都想放那个风筝。
可是风筝只有一个,兄弟姐妹却有那多,给谁玩不给谁玩这是个问题。胤佑也担心别人把的风筝玩坏了。
于是胤佑断转身,跑去亭子里把风筝交给了额娘,然后对兄弟姐妹们说道:“今天不适合放风筝,咱们还是玩捉『迷』藏吧。”
胤佑因为有分享的风筝,被众兄弟一致推举为捉人的那个。
于是趴在假山上开始数数,大家躲起来。数完之后一回,然一个人也有。
御花园那大,小家伙也不是很擅长玩这种找人的游戏。适当的走了几圈,除了主动跑出来的九阿哥和阿哥,正经的游戏对象一个也找着。
胤佑不想再找了,的腿有点酸,于是在池塘边找了块石坐下,一边观察周围能够藏人的地方,一边小拳敲打着己的腿。
这时候,忽然有个人从旁边窜出来,直奔胤佑而来,把小家伙吓一跳。
胤佑定睛一看,跟前站了个人,衣着像是个庶妃,但宫里庶妃有好几个,绝大分都分不清谁是谁,看了半天也叫不上名字。
那人蹲下来,一边在身上摩挲着什,一边着问道:“七阿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胤佑摇摇:“不知道。”
“我是妙答应。”那人把从『摸』到脚,尤其是小胳膊小腿,仔细『摸』了个遍,然后站起身就准备走了,“你记住了吗?”
胤佑摇:“我记不住。”
“……”
关键是,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之后又陆陆续续跑出来好几个。什秀答应,庆答应,灵答应……最后还有一个牛答应。
小家伙看着她,摇了摇:“牛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