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多梁山血战

到昆仑山附近的时候,距离俩人出发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四天时间里,姜遥跟胖子不是在坐车就是在坐车的路上,一路上两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多亏了卫衿,那天不欢而散之后,卫衿尽管生气,但是关于李人宗最后出现的地方,以及沿途路线都标注清楚发给了姜遥,姜遥再次跟卫衿道了一声谢谢。

沿着李人宗他们当时走的道路,两人一头扎进了阿里地区,最后停在了窝尔巴错湖上游,这有一个达贡村,两人今天晚上就是要在这里休息,李人宗一行人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出现在了达贡村。姜遥对卫衿感到由衷的佩服,短短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能查清李人宗他们的去向,以姜遥和胖子的眼界来看,当真是一件极其神奇的事情。

阿里地区大大小小的湖泊数以千计,几乎每一片湖泊都有世世代代依湖而生的小村庄,达贡村就是其中之一。

达贡村看着不过十几户人口,姜遥和胖子进了达贡村,村门口的几个穿着藏族服饰的小孩子,小孩脸蛋通红,怯生生的看着两人,有一个小孩跑了进去,过了一会,小孩手里拽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姜遥和胖子走过去朝着老人说:“老人家,我们可以在这住一晚上吗?”

老人听见姜遥的话,黝黑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憨厚的笑容,嘴里一字一顿的说:“刻…以,一天,三千,果莫。”

胖子听了大怒,抢钱啊,住一晚上三千块钱,撸起袖子正欲和老头理论,姜遥伸手拉住了胖子,冲着胖子摇了摇头,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三千块钱递给了老人,老人接过钱,脸上憨厚的笑容更盛了。

老人带着姜遥和胖子往一间用石头和木头搭筑的屋子走去,屋子里面很干净,看得出来时常打扫。

把两人带了进来以后老人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就……在这,晚上……有吃的。”

姜遥冲老人道了声谢,老人就出去了,老人出去以后,胖子愤愤的把包扔在地上,姜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把随身带的包放下,拿出地图,研究了起来。

“明天我们就要上山了,一会晚上吃饭的时候,问问看他们见没见过宗叔他们。”姜遥说着。

胖子有些疑惑的问姜遥:“三千块钱你为什么就这么给他们了?”说着,手里还扣着脚丫子。

姜遥笑了笑说:“胖子啊,他们也不容易,祖祖辈辈都住在昆仑山脚下,别说一晚上三千块钱了,一晚上一万你住不住?不住晚上出去睡帐篷?”

胖子撇了撇嘴,嘴里嘁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从小到大两人有什么事基本上都是姜遥做主,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胖子不说话,埋怨的时候,也一般只有在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会嘟囔两句。

到了下午五六点钟,门口传来了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姜遥起身开了门,是下午带他们的那位老人。

老人弓着腰,扶着门,颤悠悠的说:“吃饭。”

听到吃饭的胖子蹭的一下从床上起来,穿上鞋,两人就跟着老人,不大一会,就走到了一块空地上,一群老人围坐着,旁边,一群小孩笑闹着,看见姜遥跟胖子两个人过来了,一大群人开始盛饭,几个小孩懂事的帮忙。

盛好饭,一个小孩端着两大碗饭,怯生生的递给姜遥和胖子,嘴里说着:“渗刹。”

姜遥善意的朝小孩笑了笑,说:“渗刹。”

姜遥跟胖子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盛了大半碗糌粑,空地上还有一大盆酥油茶,还有一个盆里,放着烤熟的羊肉。

姜遥跟胖子席地而坐,一群小孩欢快的分食着那盆羊肉,还有几个小孩拿了几块羊肉跑过来递给姜遥和胖子?胖子摸了摸几个小孩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了几十块钱的零钱,想要给几个小孩,几个小孩摆了摆手就跑开了。

坐在旁边的老人一边手里抓着糌粑,一边喝着酥油茶,看见一群小孩吃肉吃的欢快,眼角的褶子都笑的卷在一起,盯着一群小孩,笑的满足。

吃不惯糌粑的胖子和姜遥两人吃了两口碗里的糌粑就放下没再吃了,吃起了烤熟的肉块。

一群人没多久就吃饱了,几个老人则是开始收拾起了碗盆,一群小孩勤快的帮着忙,姜遥看着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瘦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刮倒。

姜遥清楚的看到,自始至终,除了姜遥和胖子,没有一个大人去吃盆里的肉,把肉都留给了小孩吃。

吃完饭,姜遥抹了一把嘴角,从屁股兜里抽出李人宗的照片,走到白天带路的老人身边,问:“老人家,您见过这个人吗?”

老人看了一会,没说话,沉默的拿手指了指昆仑山的方向。

姜遥和胖子在空地上坐了一会,傍晚的西藏腹地,少了眩人的白光,蓝得纯净的天空也挂上了几朵晚霞。

第二天一大清早,胖子和姜遥就全副武装,刚出村口,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发现那位老人手里捏着几瓣蒜递给了两人,这种蒜姜遥见过,这是一种味道很大的熏蒜,山里的野兽一般都很厌恶这个味道,早些年不怎么值钱,山里到处都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这种熏蒜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野生的熏蒜了。

姜遥和胖子道了声谢,就扭头朝着昆仑山的方向走去了。老人见姜遥和胖子走远了,缓慢踱步到了姜遥和胖子住的那间碉堡,打算收拾干净,等待下一位来这住的客人,进了门,却发现,里面的石桌上,放着一沓厚厚的现金。

“老姜,好人都让你给当完了,这天底下,那么多穷苦人,你帮的过来嘛。”昆仑山脚下,胖子一边拄着棍子,一边对姜遥说。其实,昨天晚上,看见那一幕的不止姜遥一个人。

“见一个帮一个吧,总不能见了还不帮,既然有这个能力,力所能及的做点事自己心里也舒坦。”姜遥有些不以为意的笑着。

“快走吧,从今天开始,就得在山里住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宗叔。”姜遥看着高不见顶的连绵山脉,有些感慨的说。

“要说那群人也真是,给开那么高的钱都不愿意来当向导,就咱们哥俩这点三脚猫的本事,徒步昆仑山玩,可真行,这次找着我爸以后,我就缩在市里不出去了。”胖子有些埋怨的说着。

一直到了中午,两人都走的有些气喘吁吁。

“前面就是多梁山了,从多梁山翻过去就是郭扎错湖,我们晚上就在郭扎错湖附近扎帐篷”姜遥喘着气,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雪山说道,胖子顺着姜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哀嚎着紧了紧身上的背包,然后朝着多梁山走去。

到了下午四点多,两人站在多梁山山腰,看着远处浅薄云雾下的郭扎错湖,照这速度晚上应该能赶到郭扎错湖。

“老姜!”胖子忽的吼了一声,姜遥疑惑的看向胖子,只见胖子缓缓的弯下腰,两只手杵在地上,抽出脚上挂着的匕首,像一只野兽一般对着姜遥的方向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低吼,姜遥看着胖子的样子,自知不妙,手缓缓的摸向大腿外侧,抽出一把略长的军刀,蹲下身子,缓缓的转向身后。

看清身后的东西时,姜遥头皮一炸,浑身汗毛倒竖起来,只见姜遥身后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处,一只健硕的雪豹后肢微微弯曲,一双眼睛漠然的盯着姜遥。

姜遥也像胖子一样慢慢的弯曲着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雪豹,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雪豹猛的朝姜遥扑了过来,刹那间,就扑到了姜遥的身边,姜遥几乎能闻见雪豹嘴里的腥臭味,就在雪豹铺过来的同时,姜遥平躺下身子,手里的军刀顺势划出,一人一豹刚分开的瞬间,一声怒吼从雪豹身后传来,是胖子!

胖子高高跃起,手里的匕首竖着向下刺去,雪豹听见胖子吼声的同时就转过身,脑袋扬起,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在胖子落下的瞬间,一只前爪往旁边一拍,翻身把胖子压在身下,爪刃伸出,刺入胖子的胳膊,疼的胖子哼唧了一声,雪豹张开嘴就要往胖子的脖子上咬去。

这时,雪豹的背上忽然传来一阵破风声,噗一声,只见姜遥手里的军刀直挺挺的刺进了雪豹的背上,雪豹哀嚎一声,回头就朝背上咬了过去,姜遥松开握着军刀的手,往后退去,胖子闷喝一声,竟生生的将压在身上的雪豹掀飞,被掀飞到一边的雪豹忍着背上的疼痛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姜遥和胖子就弯着腰站在雪豹的对面,眼睛紧盯着雪豹。

过了一小会,雪豹嘴里呜咽着转过身子往后跑去,背上的血止不住的从身上滴下。

见雪豹跑远,姜遥和胖子忽的跟浑身力气被抽光了一样躺在地上,姜遥顾不得脸上两道被雪豹抓的泛着红血丝的红肿爪痕,咧着嘴朝胖子笑了笑,说:“胖子,没事吧。”

胖子整个人躺在地上呈一个大字,右胳膊上三个不大的血洞,棉服都被抓的有些破烂,闭着眼睛喘着粗气说:“放心吧,死不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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