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老朱的计策

没用多久,一辆崭新的汽车开来。

“殿下,就是这了。”

开车的司机下车行礼,黄观则上前拉开了车门。

里面是对开式的座椅,一面用以落座,另一面则放了矮桌,用以放些茶水书本之类。

这其实就和御撵上放的东西差不多,只不较之相比狭小些。

但光凭着不用马不用人就能走,这就不知多了多少优势了。

朱允熥上下左右打量了之后,道:“确实非常不错。”

较之于后世发达的汽车业下各种类型的车子,眼前这辆多少有些笨拙。

但还是那句话,谁让这是目前的第一辆。

只要能摆脱不同马不用车拉,其他的都可以不提了。

朱允熥再次表扬后,这才把安置在僻静处的老朱请了过来。

老朱身份摆在那儿,职大的学生见了他尚且会拘谨,见了老朱将会更加不能自己。

主要是老朱没必要去见这些人。

安顿好那些,朱允熥走到老朱跟前,道:“皇爷爷,准备好了,可以试驾了。”

老朱虽知道朱允熥是真的去忙了,但也仍还是忍不住训斥一声,没好气道:“你还记得咱啊。”

“把咱晾在这儿这么久,你以为咱现在没力气揍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

老朱脾气一贯不小,朱允熥都习惯了。

“孙儿哪敢。”

“皇爷爷要揍孙儿,那还不是皇爷爷一句话的事儿,孙儿哪敢不遵从。”

以前朱允熥可以挑战老朱的权威,但现在老朱禅让了朱允熥反倒得把老朱捧起来,这是为了防止禅让后权力骤然缩水所导致的心态失衡。

为了朱标做的安稳,老朱是再难受都不会重新掌权,朱允熥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让老朱心中平衡而已。

“哼!”

老朱冷哼一声,道:“推咱走!”

“好嘞!”

朱允熥干脆利索的推着老朱走至那汽车跟前,然后在汽车周围转了一圈做了番细致的介绍。

之后,这才道:“皇爷爷,那我们现在就试坐呗。”

就朱允熥的这些新鲜东西,老朱一直都保持着浓烈的兴趣。

当即二话不说,道:“扶咱。”

朱允熥伸手搀着老朱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把老朱扶进车上。

随后,又从另一处钻进去坐进了车里。

而负责开车的司机,早在行礼过后便一直在驾驶室等着了。

等老朱坐好后,朱允熥便当即道:“开车吧。”

朱允熥一声令下,汽车缓缓启动。

窗外的景象一点点向后移去,开着的窗户中偶尔还有微风缓缓袭来。

水泥铺成的道路,让汽车行驶起来更加平稳,桌上茶杯放置的茶水只有轻微的摇曳。

走出数百米远后,老朱才终于把大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冲外面张望了良久之后坐回。

“这车可否运粮运兵?”

老朱眼光长远,最先想的还是这。

“此车不行。”

在老朱看来,既不能运粮运兵要之又有何用,要只是单纯安于享受之物,那就更不值得大张旗鼓的褒奖的。

因为,朱允熥才刚刚否认,便被老朱吹胡子瞪眼的斥责了。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大明的官道上基本都已水泥铺成了,为啥不行?”

“既然不行,弄这东西又有啥用?”

这老头还是缺乏经济头脑啊,不把职大的这些先进技术利用起来赚钱,又如何能够维持这么长时间的运转。

这汽车拉货运兵不行,可以卖给那些达官显贵挣钱啊。

当初玻璃弄出来的时候,他不就是利用叆叇铺子才把富明实业的盘子支撑起来的吗?

“皇爷爷,您先听孙儿说嘛。”

“您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几年走陆路运粮较之以往也都快了快一把时间,而且也不受下雨泥泞的影响,这都是水泥路的功劳啊。”

“官道上铺水泥路这事儿那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孙儿只是说汽车不能用运,又没说别的东西也不能运啊。”

“当然,要是非要这汽车运也不是不行,只需加装车厢也就可以了,速度上是比骡马快了些,但就这些东西又能拉了多少。”

“孙儿还有一策,可以铺设轨道,然后以类似这种汽车原理的车头带动,这样就可以多加好多节车厢了。”

“要是可以的话数百节都不成问题,打个折扣以五十节计,一节乘二十人,那就是一千人啊。”

“行进速度再慢走能赶得上马车吧,而乏兵和修整后的终归是有所不一样的吧?”

朱允熥叨咕叨说了很多,老朱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一句话没说。

等朱允熥说完了,这才没好气道:“啰嗦,咱打过的仗不比你多,用得着你告诉咱这些吗?”

被老朱骂了,朱允熥也只能赔笑。

“皇爷爷说的是。”

“孙儿的意思是,经过试驾造势之后肯定想买汽车的人不少,先赚上笔银子然后再做修铁路的事情。”

“哪怕有了汽车的试驾,即便孙儿把火车的好处说的再天花乱坠,恐怕也会有人反对的,更不会同意户部拿着笔钱。”

“只能先从富明实业拿钱,由富明实业做第一个吃葡萄的人,等出了成绩之后再说。”

“但眼下富明实业还要负责编撰大典,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可用。”

“孙儿的计划本来是先把从江南通北方的修了,这样无论是运兵还是运粮都能迅速很多。”

对于大明来说,仍还是北边战事最为紧要。

草原广袤那些人根本杀不尽,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世代防御了。

即便是像朱允熥目前这实力,也不敢保证给后世子孙一个永远安宁的北疆。

“实在缺钱就先把大典停了吧。”

老朱自然清楚朱标为何会偏偏要赶在新年修典,其主要原因不过是在自己治下彰显文治而已。

只是,老朱又不是计较这些的人。

“停不了啊!”

朱允熥叹道:“那些文官抓住富明实业与民争利一条,非要奏请父亲裁撤不可,最后还是抛出富明实业协助修大典这才终于罢休。”

“那些人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都是想博蝇营狗苟的虚名。”

对于这些人,老朱同样头疼。

该杀的时候杀,不该杀的也得讲理。

就像编撰大典的事情,可以从那些谏言的大臣中杀鸡儆猴,但他们所牵扯的是那些江南世家大族的利益。

在利益面前狗急跳墙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软硬皆施很有必要,可不能一味的硬来。

说了这些后,朱允熥又补充,道:“其实皇爷爷不用担心,先不说目前富明实业在近海的产业,郑和下西洋一旦回来立马也能解决这些问题。”

“最多三五年时间就能把主要交通枢纽上的铁道修建完成了,没必要非得急着一时半会儿。”

这也不是单纯的宽慰老朱,而是发展到目前为止一艘大宝船已经建造起来,只要能保证这艘宝船永远不塌,那就不用担心将来没有银子可用。

不管从哪方面挪对,都能解决了问题。

老朱换了个姿势,手搭在车窗上开始专心欣赏起来外面的风景来。

“咱已经禅位了,这些事情你和你爹去商量,咱大明江山要亡在你父子手里,不管是你爹还是你咱都抽。”

要真亡在朱标手里,他肯定得背锅的。

“那皇爷爷肯定没那机会。”

“现在大明正是蒸蒸向上的饿时候,又怎会有亡国的担心。”

老朱也不说话,只默默的瞅着窗外。

这还是当初朱允熥治好朱标病和老朱讨奖赏时,老朱给朱允熥庄田的地方。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就不见当初万里良田的容貌了。

近处则是整齐的大棚,这既是方便农作物的研究,又为了对外售卖反季节蔬菜。

远处有高楼大厦,分别是职大学生的校舍,以及富明实业下辖作坊工人的住处。

再往远处,便是职大各专业的实验室。

远离了闹市区,既能足够清净,也能够在实验出状况的减少人员的伤亡。

从进职大开始,就有人严格把控,为了保护安全这里还有数百护卫在。

因而,朱允熥和老朱出来的时候也就没清道,不过只是在后面跟着两人以备不时之需。

职大人来人往自然不能发挥到这车子的极限,再加上有老朱在车上他更不敢贸然图快。

正是因为这,才把窗外路过众人的闲谈全都听到耳中。

这些人在职大干了这么久啥稀奇古怪的事情没听过没见过,能上天的飞球,不用风帆的船,能记时的钟表等等。

不就是不用马拉的车嘛。

他们要是再大惊小怪,反倒是显得他们没见过世面了。

“殿下又鼓捣出新东西了。”

“这有啥稀奇,殿下曾说要上天揽月下海捉鳖,我看这根本就不是大话,说不准在我有生之前就能够看到了。”

“那是肯定的,殿下是谁啊。”

“哎,殿下也在车里。”

顿时间,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只不过他不能下车啊。

朱允熥非常相信他在这些人中的地位,他要是下了车少不了会围来一群。

到时候,他想走都走不了。

谁让他太受欢迎了,只能躲着些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人太出名了这也是个问题啊。

就这样,朱允熥带着老朱紧赶慢赶,终于在众人聚起来的时候重新返回了原点。

这既试驾了汽车,也让老朱游览了职大。

自老朱搬到这里住的时候,还从来没好好的在职大走过呢。

汽车停下,魏良仁随即迎上。

尝试了大半天,始终没拉开车门,最后还是等在旁边的黄观代为效劳。

“多谢黄侍郎了。”

而就在此时,朱允熥也从这边走到了老朱身边,而后扶着老朱幽幽走了下来。

当着老朱的面,朱允熥又道:“开着这车去城里转上一圈,就说是御驾坐过的。”

之所以非得加这一句,不过也是防止有人就座位的尊卑上面挑刺。

但老朱听罢却不满了,扭头一瞥正要发飙,朱允熥赶忙推着老朱,道:“皇爷爷,孙儿下了船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呢,四婶送了些羊肉正好去吃烤串。”

不怪老朱多想,这饶是谁都怀疑这是朱允熥为了增加汽车的价值,这才带着老朱出去兜风的。

“哼!”

老朱冷哼一声,暂时绕过了朱允熥。

回到老朱的住处,朱允熥让人把羊肉弄来,然后就在院子里开始了烤全羊。

烟雾缭绕中眼睛都睁不开了。

朱允熥擦着被呛出来的眼泪,道:“直沽的事情多亏了高炽,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决。”

朱高炽尽管不得朱棣的喜欢,但是却是老朱在孙辈中颇喜欢的一个。

当然,肯定不能和他比。

朱允熥大致介绍了一下朱高炽的丰功伟绩,主动屏蔽了直沽那些官吏上下其手压榨疍民的事情。

谁都知道老朱恨官吏和商贾,让老朱知道有商贾隐晦参与其中也就罢了,要是知道官吏也参加了,万一加重老朱病情可就不好了。

老朱倒是挺感兴趣,让朱允熥多说些。

最后嫌朱允熥干的不尽兴,还把朱允熥招呼到身边来。

朱高炽干的再多总有说完的时候,老朱非要听个所以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朱允熥说的是朱标了。

没办法。

老朱非要听,朱允熥只能从北平说了。

朱棣去倭国这段时间,徐辉祖负责北平的军备,但王府的钱粮问题,以及富明实业在北平遇到的难题可都是朱高炽帮忙解决的。

老朱非要听,朱允熥只能从这方面着手了。

朱允熥大致介绍了一遍,把老朱听得是眉开眼笑的。

不过,看老朱那笑容咋那么渗人呢。

在朱允熥的防备中,只听老朱道:“咱早就觉高炽是个能担当大任的,就是老四混哪哪都看不上高炽。”

“这也就是在倭国,要是不然...”

说着,话锋一转道:“你呢?”

朱允熥脑中正想着之前见面时朱棣和朱高炽间的交流,在他看来朱棣嫌朱高炽只是相对于朱高煦和朱高燧的。

无论是在私下还是表面,还是有把朱高炽当儿子看待的。

但凡朱棣真的厌恶朱高炽到极致,那就应该恨屋及乌,哪会那么用心培养朱瞻基。

“孙儿?”

朱允熥指了指自己,半天没想明白老朱的意思。

“哼哼...”

“咱看咱好长时间不动手,你是忘了咱板子的滋味了。”

“去取板子来。”

魏良仁接了朱允熥的活儿在烤肉,院子里闲来无事的只剩陈集和林雄了。

他们都是朱允熥的人,听老朱吩咐个别的事情他们不用朱允熥单独吩咐也就干了。

但现在是要打朱允熥呢,这哪能随随便便的应。

见陈集和林雄迟迟不行动,老朱当即阴阳怪气道:“咱现在禅位了,连你的人都使唤不动了是吧?”

老朱要是无理取闹时,根本没理可讲的。

“当然可以了。”

“孙儿的人就是皇爷爷的人,皇爷爷的...”

“当然,皇爷爷的人还是皇爷爷的。”

“孙儿就是想孙儿那错了,好歹也让孙儿死个明白啊。”

朱允熥不过就是话多说了几句,老朱当即眉毛一挑,问道:“你说呢?”

“孙儿不知,还请皇爷爷明示。”

听罢,老朱莞尔一笑,招手道:“咱也不能白告诉你,去取板子,让咱的板子来说。”

老朱刚因陈集和林雄不听命的事情责怪过,老朱再次吩咐的时候,两人也不得遵照老朱命令行事了。

很快,板子取来。

两人抓着板子站在朱允熥身后踌蹴许久,谁都不愿主动动手,想等老朱回心转意。

哪知老朱态度强硬,丝毫没有留情的打算,意味深长的瞅了眼,冷冷道:“打!”

“陛...”

就在陈集和林雄纠结着怎么办的时候,朱允熥突然豁然开朗了,道:“孙儿明白了。”

“皇爷爷,有啥要孙儿办的,孙儿尽力就是了。”

听到这话,老朱才终于笑了。

“还算行!”

“你要是连这点儿默契都和咱没有,那你今天这顿板子挨的就不冤。”

啥人嘛!

朱允熥满脸的无语,还不等他说话,老朱就开始卖可怜了。

“咱年纪大了,说不准啥时候就要病额比上次都严重了,要是没有个咱知道咱心里话的话,那到时候咱要是口不能言的时候,想要喝口水恐也没有人能来送了。”

老朱身边伺候的人这么多,不用等到老朱想喝水的时候就有人送到跟前了,哪还用担心想喝水的时候口不能言。

瞅老朱可怜兮兮的,朱允熥哪能真的去辩解,只能道:“皇爷爷到底想要啥,不用再拐弯抹角了。”

若老朱真的生气的话,朱允熥敢这么说的话,板子早就招呼上来了。

现在能这么纵容,足可见一开始就是老朱设的局。

“咱要喝酒!”

“啥?”

老朱这身体才刚有好转,这不是胡闹吗?

“不成!”

老朱不让他宿醉失态,他在病中喝酒这可更不成了。

“你!”

“给咱打这逆孙。”

要朱允熥真的犯错打也就打了,但这明显是老朱在无理取闹嘛!

这让陈集和林雄更为难了。

“皇爷爷,不是孙儿不答应,但您这身体才刚有好转,且又还在服用汤药,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饮酒。”

老朱怒目圆睁,并不见妥协的迹象。

见如此,朱允熥脾气也上来了,他又是没挨过板子。

“来,动手吧!”

“皇爷爷要是打了孙儿板子能决了您饮酒的心思,那您就尽管打吧。”

“为了皇爷爷的身体吃顿板子,这也是种孝道不是嘛!”

说着,朱允熥主动趴下。

朱允熥是认了,但陈集和林雄又不能真的动手。

两人手里抓着板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见硬的不行,老朱又开始来起软的来。

“你给咱喝多少咱就喝多少。”

说着,言语中带着些许落寞,伤感道:“你要忙的事情很多,能陪着咱一块吃饭的时间本来就少,今天你还不容易,咱就想让你陪咱喝杯酒就这么难吗?”

“咱的身体如何咱是清楚的,咱要是真不能喝又岂会要找你?”

“你常说从实际出发,你不考虑咱身体的真实情况,一味强调咱不能喝酒,这不是你的敷衍之词,就是报咱当初严禁你饮酒之事。”

“咱之前为了下让你成才曾多次打过你板子,你是不是将来都要报复回来?”

“反正咱现在行动不便,又连你的人都指挥不了了,咱到时候还不是任你宰割吗?”

老朱在文官那儿的威望不足,但在武将那儿那可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那种威望是发自于内心的。

等将来的某一天,老朱或许真要号令三军了,绝对会在老朱曾布局了三十余年的朱标之上。

老朱现在哪怕是病了,说话仍有抖三抖的分量的。

至于他说的人任人宰割,那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朱允熥迟迟不说话,老朱都快说的声泪俱下了,情动深处竟然真的抹了把眼泪。

至于真与假,那就难说了。

不过,老朱都说到这种情况下,再不答应可就是他的不是了。

“别说了,皇爷爷。”

“孙儿...”

朱允熥正要拒绝,却被一道声音拉下。

“不成!”

扭头一瞧,正是卢志明。

卢志明是老朱的主治医生,老朱搬过来的时候,他也跟着过来了。

他见陈集和林雄去拿板子还以为朱允熥又要挨揍了,等他匆匆赶过来才发现是老朱要喝酒。

这一家人咋就这么不省心。

“皇爷爷,是卢院正不让您喝的。”

老朱一眼瞥过去,没好气地道:“别以为咱不知道卢志明是谁的人。”

卢志明自从到了医学院责任感强了很多,朱允熥带伤工作的时候可没少被卢志明唠叨。

要知道,那几次都是老朱和朱标把卢志明派过来的。

现在卢志明终于反过去唠叨老朱了。

这难道是风水路流转?

朱允熥还没来来得及幸灾乐祸,老朱便随即道:“卢院正是谁的人?”

这话咋回答。

无论从哪儿来说,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啊。

但老朱根本不仅限于表面,在卢志明都还没考虑好如何回答的时候,便直接话锋一转。

“你要还是咱的人,那就听咱的话闭嘴。”

“你要是太子的人,那咱就继续和太子说。”

卢志明一时哑言都不知道该咋说了,还是朱允熥比较有担当,主动把卢志明拉到了一边,先询问了老朱的病情。

他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问过这些呢。

“太上皇的病情已经在向好发展了,加之太上皇肯下苦工复健,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恢复了。”

“那皇爷爷到底能饮酒吗?”

“这个...”

卢志明支支吾吾的,开始迟疑了。

他也不是没和卢志明打过交道,他这人医生的毛病不小,就喜欢往大夸大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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