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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了一天的汽车,再坐了半天拖拉机,接着是牛车,后来牛车进不去了,到了西凉大山脚下的蒙彝拉村。晚上住了一夜,有一个当地的壮小伙扎西带领着,才深山处进发。扎西是统称,具体叫着啥也不知道,男的就叫扎西,女的则叫卓玛。扎西是村落上唯一会说汉语的人,自然做起了嚮导。村落上的通过扎西的翻译,知道是上边来人了,激动得不得了,哆嗦着咿咿呀呀比划着名问大家什么。扎西笑笑,众人不解,扎西用比较生硬的普通话说:“那个,他们问,毛。主。席他人家好么?啥时候才到他们这旮旯来访?”

大家笑笑,学着他的强调:“咿呀,他老人家啊,好着哩。在天安门呆着哩,你们要是想他了,坐车到北京掏5块钱买张票就可以看到他了。”众人激动,哎呀,不得了,扎西笑着,要是能握下手那该多好啊。大家笑着,能哩能哩,胡大官人定能给你们免票的,莫说握手,拥抱都不成问题啊。

说是西凉山的脚下,其实这里离西凉山远了去了,加上带着几个老者,边敲边探,走起路来自然慢了许多。等到达半山腰之时,也是第二天的凌晨。扎西找了个山洞,生了火,几人搞了点野味,将就着烤来吃了。扎西怎么说也不吃,拿出打包好的馍馍啃。众人劝他:“扎西呀,你看这野兔的味道多地道啊,我们平生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呢?你也来点尝尝?”

扎西摇头,怎么劝也不吃,毛子把兔腿递过去,吓得扎西一阵脸白,“哇哇”大吐起来。叶忠看在眼里,他心细,是八人当中最心细的一个。他认为,这事不对,几乎村落上的任何人,都不吃野味。刚开始他还认为这些人信佛,吃素,但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如果单单只是信仰和习惯,那也没必要怕成这样子,这有点不正常的反应。

山上风大,夹杂着雪花,大家都很累了,收拾收拾就钻进睡袋睡了。这是白天,三人分成三组,加上八只猎狗和五只藏獒轮流值班,第一个当班的就是叶忠。叶忠见扎西看着那密林子里的树,凑过去和他搭讪:“扎西啊,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山上风大,怕再往深处走,该是雪山了。”

“是哩是哩。”扎西很精神,显然没什么睡意,也许是他第一次用睡袋的缘故,有些不自然,笑道:“毛。主。席他老人家交代下来的,我们按着做就是,没什么错的!”

叶忠一看,嘿,这小子,一口一个毛。主。席,如果抬毛。主。席出来压他,这y的必定啥底都抖出来了。吧嗒吧嗒跟着笑道:“那个,扎西啊,毛。主。席他老人家想知道,你们这旮旯的人咋不吃肉呢?”

“啊?!”扎西有些不解,诺诺地问“毛。主。席,毛。主。席他老人家也知道我们不吃野味?”

“是哩是哩。”现在只有先忽悠他了,心里笑道,知道,知道个啥哦,毛。主。席连西凉山在那怕都晓不得哦,人家公务繁忙,那曾打听你吃不吃猪肉。

“这个……”扎西有些语无伦次,诺诺道:“我跟你讲啊,你别告诉他,他们。那个,啥,族长交代过的,莫告诉你们这些,也免你们害怕。”

叶忠一听,有戏!立马赌咒发誓这辈子下辈子打死都不得告诉人家。那扎西也没真叫他发誓,见这像模像样的,就开口低声说了。

“早在10多年前,村落上的人莫名其妙地不见,族长组织好多壮小伙找,也不曾寻见。后来丢的人多了,村里人着急了,人都是后半夜丢的。大家都把自己家的黄狗和藏獒组织起来,堵在村落的每个出入口处。起初一个礼拜,再也没人丢落。大家就放松了警惕,只留下一半的人职守。

一夜月黑风高,冷风飒飒,忽听村落里猎狗狂吠,藏獒疯吼。待大家赶来时,见七八个人模人样的怪物正扒拉着村落小李子一家子人的身体,那肠子流了一地,血水都淌出三米之外。那七八个野人正抢得疯欢,‘嗷嗷’叫着,把那‘心肝脾肺’洗劫一空,连同那骨头皮肉生生吞将下去,一幅恶狼争食的景象。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操起傢伙就上前追赶,那野人恶狠狠地与大家厮打在一起。我们的棍棒根本没法伤及他那厚厚的皮肉,倒是那傢伙的一巴掌就足够让我们疼上好九个月。村落里好多人家里都有猎枪,有人逼急了,就取来猎枪,‘砰砰’几声枪响之后,野人才散去,死了一个。不过我们付出的代价就更沉重了,三个人心子被掏将出来,‘呼爹叫娘’地在地上翻滚着,久久不能死去。有的被野人抓去了脖子,脑袋滚落在一边,那闹嗲虽然脱离了脖子,但依旧还有一丝血气,在那‘呜呜’地哭着。身子落在一边,使劲的翻滚,直把硬硬的地上蹬出两个大坑来。有眼睛被挖的,有耳朵被掐的,有鼻子不见了的。一个个哭爹喊娘,忧伤和恐惧一时间笼罩着整个蒙彝拉村子。”

扎西边说边比划着名,听起来就像发生刚刚一样,叶忠呆呆地听着。扎西嘆了口气,仰望着密林中的大树,凝望着叶忠道:“天亮了,睡会吧,这会儿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有猎狗在哩。”

叶忠有些失落,看来这个荒蛮的世界,真的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叶忠喃喃地问道:“后来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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