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帝下令全国消鼠,林府也在第一时间灭鼠。老鼠狡猾,难免会有漏网。
宁晚晚肚子月份越来越大,越发贪吃。尤其天暖之后,食欲大增,夜里总要吃糕点。所以房里习惯性的放了一盘点心,随吃随拿。
点心的香味惊动了藏在房梁里的老鼠。
昨夜宁晚晚半夜饿醒,照旧起床吃点心,却不知道老鼠先她进了盘子。在她模模糊糊拿糕点的时候,盘子里的老鼠对准她的手咬了一口,逃窜而去。
宁晚晚当场吓昏了过去。
待宋致远赶到诊治,确诊那老鼠是病鼠,宁晚晚被咬,已经感染了鼠疫。
林顾山吓了一声冷汗。病鼠若是逃窜出去可不得了。忙责令全府连夜用砒霜、矾石全力围剿病鼠,老鼠是抓到火烧了。宁晚晚因着怀孕抵抗力差,早上就出现高热。
宋致远亲自开了清热解毒的药方,只能暂时缓解。以免感染别人,林府里里外外用艾草熏了一遍。但凡接触过宁晚晚的人全数用艾草洗澡。
宁晚晚身边只留翠喜一人照顾,院子只有宋致远看诊走动。
鼠疫尚无对症的药方,所有的用药都是尝试缓解。
宋致远向林顾山坦言:“相爷,夫人只要不停的用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孩子是保不住了!”buwu.org 梦幻小说网
林顾山闻之悲痛欲绝,宁晚晚盼着这个孩子,盼了太久太久,再等三个月就可以生出来,谁知道会出现这等事!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林顾山仍旧存有一丝希望。
宋致远无奈摇头:“大人,夫人昨夜被咬,今日就产生高热,鼠疫已然通过血液感染到体内,胎儿已经受到感染。要不了多久便会胎死腹中。届时夫人病情会更加严重、难以控制。如今只能舍孩子、保大人!”
“怎么保?”林顾山惋惜孩子,但眼下宁晚晚的命更重要。
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有。宁晚晚死了,宁家那边没法交代,他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关系可就没了。更何况他如今欠了宁家好几千两,更不能有隔阂!
宋致远如实回:“孩子已有六个月,必须用药物促排。所以夫人要受些罪!”
林顾山权衡之下,叮嘱道:“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保住晚晚的命!”
“是!草民尽力而为!只是……”宋致远犹豫之下,残忍的开口,“因为胎儿感染鼠疫,排出来之后,必须及时处理掉,最好是火化。”
林顾山心咯噔一下,就算死也不能好生埋葬,宁晚晚知道了,怕是受不住啊!
林顾山沉痛道:“你们处理,但是记住,不要让晚晚知道真相。最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解决!”
宋致远应下:“是!草民这就回去,让贱内拿药来处理。必定将夫人的痛苦减到最低!”
林顾山重重的叹了口气,沉重的摆手道:“去吧!”
“爹!”
林云逸听了宁晚晚病重的消息赶来找林顾山问情况。
“爹,晚娘她真的得了鼠疫?”
林顾山靠着椅背瘫坐,唯有叹气:“唉,天灾人祸,遇上了谁也逃不掉。逸儿,你这几日在院子里千万不要出来。晚晚的孩子保不住了,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千万不能有事!”
“为什么孩子保不住?晚娘病好了不就可以了么。”
他虽然讨厌宁晚晚,但孩子是无辜的,说没就没,怪难受的!
林顾山见他难过,心里些许欣慰,解释道:“鼠疫不是别的病。你晚娘现在昏迷不醒,自身难保,肚子里的孩子哪里还能存活。
眼下要紧的是晚娘活,并且将鼠疫遏制在咱们府里,不能传出去。
你快点回去,这几日让青衫先生陪着你,不闻不问,安安静静读几天书,练好你的枪法!”
“好!我明白了。儿子告退!”
林云逸听话的道别离开。这种时候,他还是不要添乱了!
宁晚晚身子骨太差,服药之后高烧退了,人依旧昏迷不醒。宋娘子赶来。宋致远再次诊脉,腹中胎儿已经不动了。
宋娘子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真是罪过啊!”
他们治病救人,没想到今天要亲自取一条还未出世的小生命,虽然生命已经终止,还是有些残忍。
眼见宁晚晚没有苏醒的迹象,胎儿在肚子里时间越久,大人的生命越危险。
宋致远下定决心:“给她用药吧!”
宋娘子无法,取出带来的两副药粉,一副促排,一副缓解疼痛。
宋娘子用温水兑好药,灌进宁晚晚嘴中。
宋致远出去,关好门,吩咐院中的翠喜:“去拿火盆来!”
翠喜不敢耽搁,忙去寻了火盆点燃。
屋内没有一丝声响,约摸三刻钟的时间,宋娘子手里捧了个包裹着绸布的东西出来,于心不忍的看着要火盆跳跃的火光,心里难受极了。
宋致远接过包裹,果断的放进火盆,娘子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当娘的,哪里能看得了这个画面。
“夫人有出血的情况,需要止血!”
宋娘子说了一句,转身默默抹泪进屋去。
宋致远吩咐:“翠喜,热水跟上!”
“是!”翠喜心里已经大致猜到是什么情况,不敢多想,忙去小厨房准备热水。
宋致远扯下蒙面的布丢进火盆里燃烧,洗了手出院向林顾山汇报。
宋娘子替宁晚晚止血,喂下事先准备好的止血药,宁晚晚出血的症状得以控制。
傍晚时分,一声凄厉抓狂的尖叫响彻云霄。
“啊!!!”
宁晚晚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撕心裂肺的抓着翠喜嘶吼,“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翠喜惊恐的连连摇头:“夫人,您得了鼠疫,您的孩子没了!”
翠喜止不住的流泪,她自小服侍宁晚晚,陪她一同长大,打心眼以她为重,处处为她好,孩子没了,她也难受,可她阻止不了啊!
“没了?怎么会没了?”
宁晚晚难以置信的推开翠喜,呢喃呓语,“就这么没了?怎么会可能?昨夜孩子还在我肚子里动,怎么就没了?”
宁晚晚泪流满面,无助、绝望、崩溃的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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