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南雪的高烧一直持续了两天,贾大夫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就是退不下来,家里的酒精已经用完了,荆楚便从镇里带来了新制好的高度白酒。
一遍遍擦拭着身体,把阚南雪白皙的皮肤都擦红了,体温依旧反反复复的就是退不下来。
靳亦鸣磨牙:“臭丫头,你赶紧给我起来听见没有?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我就打你了啊。”
话说到最后,靳亦鸣的声音甚至都开始颤抖了,带着嘶哑的哽咽。
然而,阚南雪并没有如他所愿睁开眼睛,依旧双眼紧闭,时不时梦魇两句什么,可等大家凑到她干裂的唇边儿,想要听清她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她又闭口不言了。
衣服汗湿了不知道有多少套,最后换不过来,林莹与童婉就连夜给她做新的亵衣替换,棉被也汗湿了一床又一床,撤下来的棉被来不及晒干就放在炭盆上拿火烘烤,一家人围在床前各个心焦的不行。
林莹顶着红肿的双眼,一刻不停地帮她冷敷额头,毛巾不凉了,就取下来扔进冷水里,再换上一条冰的覆在阚南雪的额头上。
王宣虽然小,但他也是异常懂事的不哭不闹,小小的身子蜷在一边儿的榻上,
第三天的早上,阚南雪的烧才终于退了下来。
傍晚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激动地荆楚抱着她嚎啕大哭。
“丫头,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找孙峰好不好?”荆楚自然也知道了姜云沐被中年将军征走的消息,欧阳将军的名头他自然知晓,那是个急功冒进,有头无脑之人,姜云沐跟着他实在太过危险,所以阚南雪昏迷的这两天,他已经派了身边的夏踪去边疆报信,看能不能有挽回的办法。
他的想法其实跟阚南雪一样,就是希望孙将军能够出面,将姜云沐几人要到孙峰的队伍里。
“也好。”阚南雪终于点头了,“明天......哦不,后天咱们就出发。”阚南雪刚想说明显就走,可她如今就连动一下手指都十分艰难,想了想,还是延后了一天,给自己一个恢复的时间。
晚上,阚南雪拒绝了林莹留下来照顾她的建议,一个人坐在床上,抚摸着姜云沐睡过的枕头,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直往下掉。
她抬手抹了一下,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眼睛不要了?”小诺摇晃着小尾巴走到她身边,伸出前爪轻轻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痕。
“我没事。”阚南雪强颜欢笑,将它抱进怀里,“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平安的。”
“嗯,一定会的。”小诺用力点头。
阚南雪眨了眨眼睛,生生将眼泪逼退,“我要照顾好自己,不然云沐哥哥该担心了。”
小诺在她的怀里拱了拱,“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心里好疼啊!”
直到离别之后,阚南雪才清楚滴知道,自己对姜云沐的感情竟然已经深到如此的地步了。
小诺叹了口气,也不知高如何劝她了,无奈说道:“要是实在忍不住,那你就哭吧,只不过明天开始就不能再哭了。”
“嗯,再让我哭一回,最后一回就好。”话落,阚南雪抱着被子痛哭了一场。
靳亦鸣就坐在房顶上默默地陪了一整晚。
第二天阚南雪还还没有什么精神,不过总算是不哭了,也知道要东西吃了,对于她的改变,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谁承想,当天夜里就出事了。
阚南雪吃过了晚饭之后,简单洗漱了一下便钻进了被窝。
窗外的满月高悬,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将屋子照得十分亮堂。
阚南雪心里有事,所以很晚了也没睡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梁发呆。
月光倾泻而下,将窗前一颗树的影子,斜映到了窗户上,影影绰绰随风摇晃。
阚南雪将视线移到树上,就在她看了没两秒的时候,一道人型的阴影在窗户上一闪而过。
虽然很快,但阚南雪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摸过摆在一旁的衣服快速穿好,她手脚麻利的摸下床。
刚走到门前想要观察外面的时候,一片闪着寒光的刀尖便从门缝中探了进来。
阚南雪的房门是从里面拴起来的,那片匕首的目的正是门栓,随着匕首的缓慢移动,门栓一点点被拨开,眼看着再多一下,就能将门栓剥开的时候,阚南雪取出手枪,悄悄站到了门后的阴影里。
啪嗒一声,门栓落地。
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这是一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身形高大魁梧,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漠,不是装出来的那种冷漠,而是从眼神深处透出来的一种冷。
阚南雪屏住呼吸暗中观察着这个人,大半夜的摸进别人的房间,想来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
那人走到床前,见被子下面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不喜地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个孩子?”
算了,既然是任务,那就好好完成任务吧,孩子又怎么样?左不过就是自己的目标而已。
抽出腰间的匕首,男人双手紧握刀柄,用力向着床上蜷缩起来的身影刺了下去。
刺啦......当......
锋利的匕首划破棉被,直接扎到了床板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魁梧男子心里一惊,这种手感,明显不是刺入人体之后会有的手感,扎空了?
他惊诧地一把掀翻棉被,下方哪有人,明明就是一床团在一起的棉被。
男人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知道自己这是暴露了,目标人物显然是发现他之后躲了起来,既然时机已经没了,他回身就要往外跑。
可谁承想他才刚一转身,一个黝黑的枪口便顶到了他的脑门上。
“别动,不然打死你。”阚南雪悄无声息来到那人身后,趁着他惊诧失神的空挡,枪口直接顶到了他的脑门上。
森寒的杀意磅礴而出,此时的阚南雪就犹如地狱里面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叫人胆寒。
“说,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