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翠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可是她也知道周临渊身份特殊,自已自然没什么立场去开口说话,不过正准备要挣扎着一道进去守着明绣时,楼下的杜名却对她招了招手:
“翠翠姑娘,你下来一趟,我有事儿和你说一声。”
何翠翠看了明绣一眼,见小姐没有想要挽留自己的意思,只得不甘不愿的白了杜铭一眼,慢吞吞的拖着脚步下楼去了。
那杨氏之前听了明绣的回答,还兀自不甘心的尖叫,嘴里直嚷着明绣故意想整她,不但见死不救,而且她明明认识周临渊,可她却因为嫉妒而故意胡说八道。
明绣脸色难看,可是周临渊嘴角却翘了起来,温柔的望着那满脸涨红的少女,恨不能将她拥进自己怀里,那刺耳的尖叫声也不那么令人难受了,脸上的笑意好似能醉人一般,靠近了明绣一些,拉了她手问道:
“绣儿原来是吃醋了?”
阳台边缘挡住了两人拉着手的动作,不过下头瞧着两人也是极亲密的,二人相貌生得本来就好,这么一靠拢更是好似金童玉女一般,陈大娘心里早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明绣是要嫁周临渊的,因此只觉得这二人动作虽然亲昵了些,不过正显得他们感情好,婚后才更能如胶似膝了了;可那几个妇人的眼光却好似雷达一般,津津有味的盯着明绣瞧,今日里她们被明绣赶了出去,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真要被人传了出去说是自己等人因为太过嘴碎而被赶走。名声也是不好听,现在见着这样一幕。心里打这主意就算这二人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也要给他传得附近十里八乡众人皆知,好叫旁人知道,自己等人不过是知道了这叶姑娘龌龊的秘密,所以才被她所不容的。
几个乡村妇人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周临渊一清二楚,可他心里却是毫不以为然,任外人怎么传,反正他心里是打定主意娶明绣为妻的。别人传得越是神乎,对于他来说越是好事一件。以免哪个不长眼的打上了明绣的主意。
毕竟他过两天就得要回京里,这次私自离京,时间久了总是容易被人瞧出端倪来,再加上京里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不过瞧着明绣的架式却是不准和他一起回去的,因此总得要想个方法保证没人会打她主意才成,等他处理完事情过来时,才能放心一些。
原本对他来说追逐了半辈子的名利。以往使手段时得心应手。甚至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心计,那样的生活以前倒觉得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想来却是有些令人烦闷了。成日里没完没了的各种事件,虽然不想将已经快到手的皇位让给旁人,只是两相取舍之下明绣却是更让自己无法放手。
他心思深沉,想了半天脸上却丝毫异样没露,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的目光却一直都是放在这姑娘身上,知道京里的生活多半是不适合她的,连那日里自己不过是处理了一个蓝玉萱都惹得她胡思乱想了几日,可那样的事情在京里不过是十分寻常罢了,往后各种的勾心斗角,她应该要怎么办?
只是皇位始终是他这大半生的梦想,已经努力了这么些年,突然说要放弃哪里能放得下,而且他平日里性子虽然高傲极端,可是朝里也有不少忠于他的官员,他这一撤手生命得以保全,真的让其它皇子上位,往后那些人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想到这儿,他心里也是有些茫然了,明绣是他不愿放手的,皇位的争夺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要想轻易放弃也不容易,可是心里谁轻谁重早就已经有了决论,只是始终下不了决心而已,不过心里却知道明绣自己是绝对不会放手。(.)
周临渊知道明绣对他大部份的感觉是如亲人一般,这姓杨的妇人虽然不被他放进眼里,可是只要她说的话能令明绣心里对自己有一丝感情,那她的价值也算是用到了,因此给两个护卫打了个眼色,手劲儿松了些,也不再一个劲儿的将她往外头拖。
那杨氏心里一阵欢喜,嘴巴上头越发的胡说了起来。陈大娘直到这时才发现一个问题,听着这前儿媳话语间,竟然能轻易听得出她竟然对周临渊有一丝非份之想,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脸色也有些铁青了起来,庆幸儿子幸好早一步就休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心里越发的觉得对不起明绣来,因此听她还在胡说八道,隐些气背了气过去,只感觉浑身一阵阵的发冷,两耳嗡嗡,就听得杨氏那尖利的嗓音不住嘴的咒骂,身子忍不住也有些颤抖,眼睛左右转动之下,没能找到一个打人的物件,只得上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抡了她一巴掌,声音有些颤抖的骂道:
“你这没脸没皮的泼妇,叶姑娘和周公子是有婚约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连我家汉武都不屑要你了,还敢肖想其它?还不赶紧住了嘴,以免丢了你父母的脸,到时候怕是给人家作小妾也没人要你。”
她说完这句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发昏,明绣也怕陈大娘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对何翠翠吩咐了一声,她之前就已经下了楼,因此手疾的将陈大娘给扶住,交给一旁已经听着外头的动静出来的杨小红,等着将人扶了出去,这才脸色有些阴沉的看起那杨氏来。
周临渊目的达到,听到陈大娘刚才大声说了明绣和自己有了婚约,这下子由那些村妇们传扬出去,明绣更是跑不掉,因此见她脸色阴沉,连忙给几个护卫们使了眼色,杨氏虽然满心不愿,只觉得自己还有许多的话想要说,可仍旧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仍旧是被那几个护卫犹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提了出去。
那几个妇人被何翠翠盯着不情不愿的往之前明绣安排她们住的地方走去,一边回味着之前所听到的事情,一边想着这样的好差事说没就没了,又有些咬牙切齿,何翠翠瞧着她们收拾了包裹,直走了一刻钟将几个妇人送出大门外,有些冷淡的说出了警告的话来:
“几位大婶往后出去了小心做人就是,须知道那嘴碎好奇的终究讨不到什么好处去,我家大公子现令在京里做官,要是在外头听见了对叶家不好的传闻,怕是会很不高兴的。”
那几个妇人一阵不甘,可是想起做官的叶明俊,仍旧是将这不愿吞了进去,点了点头,心里不敢恨明绣,却将何翠翠给恨上了,觉得这姑娘瞧着是个性子好的,可是牙尖嘴利,让几人下不来台来,面子上也是挂不住,有个妇人忍不住讽刺道:
“姑娘这般能言善道,小心往后丈夫不喜欢了。”
何翠翠微微一笑,她长相明明是只是清秀,笑起来也是温柔可人,可那几个妇人却都是心里一跳,面色不自在的转过了头去,她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不怎么在意的说道:
“大婶只要管好自己便是,年纪大了性子再这么火爆不肯认输,怕是往后就算再有好差事,也没人敢请你们了。”
何翠翠之前被明绣锻炼了好些年,又在洛阳城守着铺子许久,应付许多贵妇人不说,而且还得应付一些心里不满被抢了生意,而使人过来找麻烦的一些胭脂铺子老板,口才远不是这些平日里不过道些长短的妇人能比的,因此三言两语就将几个妇人说得满脸通红,那自找了不自在的本想再多嘴说一句,旁边的妇人拉了她一把,她这才不甘愿的将到嘴的话吞了进去,只是连忙拉着几个妇人,不再理睬何翠翠,往山脚下走去。
直到几人的身影有些瞧不见了,何翠翠这才微微一笑,对旁边守门的两个大汉吩咐了几句之后,轻巧的转身往屋里走去。
她自然是个聪慧的,知道自己的亲事明绣已经替她记挂在了心,可是这么些年心里却始终没有住进半个人的影子,平日里挂念的最多的也就是明绣而已,虽然知道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连哥哥何远早在两年前就已经隐约的提过这样的话题,不过当时正是小姐能用得着自己的时候,因此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只是现在明绣身边已经有了周临渊,大到叶明俊科考的事情是他解决,小到连洛阳城守铺子的人选也是他找的,自己现在感觉能帮到小姐的地方也不多,也许能做到的也不过就是让她别再替自己担心,连那婚嫁人选也要她去操心了。
何翠翠心里有了决断,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清丽了起来,只是眼睛里头却微微有丝不舍,就算是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这姑娘也没有丝毫害羞的意思,想了想,之前周临渊还准备和明绣说会儿话,她往回走的脚步顿了顿,转身往花园那边走了过去。
等到院子里重新回复宁静了之后,明绣这才没好气的往屋里走去,周临渊笑嘻嘻的跟在她后头,丝毫不显得生疏的拿了茶壶倒了杯水,先递给了明绣自个儿才喝了一杯,想着之前的事情,现在连眼睛里都带了闪闪发光的笑意,本来就俊美的面容显得更加深邃迷人,看得明绣一阵不自在,之前被杨氏闹得头疼,这时候才想起陈大娘刚才当着众人面大声叫喊出来的事情,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就能了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