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和你一样，是一名警察，巡警。”
牛爱华已经咬定了姜峰就是一名警察。
姜峰想要否认，可他现在不知道该不该打断牛爱华。
“对于我们那个片区来说，他是个为人民办实事的好民警，但对于我和母亲来说，他却是个恶魔。”
牛爱华突然变成了哭腔，在自己面前比了个长度。
“他喜欢用这么长的，一个带钉的木棍去打母亲的后背，钉有一公分长，每一次敲打那枚一公分长的钉都会扎进母亲的肉里，让母亲像是一头被宰的猪一样哀嚎起来。”
姜峰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如果牛爱华不说这个人是警察，他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现在，他却满心愤恨。
“他喜欢把我压在身下，坐在我的腰上，我五六岁的小身板根本就扛不住他，但他必须要让我跪着，必须要让我撑住他的身体。然后……他就会拧我的耳朵，拧好几圈，直到我的耳朵被他拧的开裂，出血，就像这样。”
牛爱华哭着拧起了自己的耳朵，直到她的耳朵被拧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她也没有停下，继续用力的拧着。
姜峰赶紧抓住了牛爱华的手。
“不需要跟我示范。”
“他说他说我哭就像是马在叫，他很喜欢骑马，但家里穷，买不起马，所有就……”
牛爱华嚎啕大哭了起来。tefu.org 柠檬小说网
姜峰不想去同情一个罪犯，但他却看得出来牛爱华不是在说假话，只要他是个正常的人，他一定会有同情的念想。
“如果我撑不住趴下了，他就会踹我，把我从东踹到西，从南踹到北，就像昨天的你一样。”
牛爱华抱紧了姜峰的胳膊。
就是因为姜峰昨天那一脚，让牛爱华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爱意。
她出乎意料的开始喜欢姜峰，开始依赖姜峰。
她想每天都看到他，每天都看到这个打她的男人。
这份畸形的爱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牛爱华的心底萌芽了，而且愈发茁壮。
“你们警察都是在外一套，回家一套吗？”
“不……”
姜峰想要否认，可当他想到自己的前妻周雨，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姜无暇，他犹豫了。
他不是不爱自己的家人，更不是家暴者。
可他却确实如牛爱华说的一样，在外自己是莲山家喻户晓的缉毒英雄，在家，确是个连家里门向哪开都不知道的男人。
“不是。”
“你承认了，你就是警察。”
姜峰一愣，好像确实如此，当他回答牛爱华这个问题的时候，变相的，他确实承认了自己是个警察。
他本以为牛爱华这句话是在威胁自己，可看着牛爱华的脸，她好像很喜欢自己警察的身份。
姜峰突然明白了，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研修犯罪心理学时的一个关于受害者的心理症状——斯特哥尔摩综合征。
牛爱华幼年时的折磨，让牛爱华对与父亲的身份——警察，以及对于施暴者，有了一种特殊的爱慕情绪。
牛爱华不是在自己面前装样子，而是姜峰的身份以及他昨天和牛爱华打的那一架，让她“爱”上了姜峰。
“你的邻居，亲戚，就不报警吗？”
“报警？我父亲就是警察他们怎么报警，到最后换来的都是前去调解。我不懂法，但我真的很想问一下，我和妈妈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在你们警察看来，也只是普通的家庭纠纷吗？”
“不是，这就是暴力犯罪，这就是故意伤人罪，与他是不是你家人无关。”
“呵。”牛爱华嘲讽的笑了起来，“要是当时妈妈去警局遇到的是你，她也不会死了。”
“节哀。”
“没什么结不结哀的，如果那些人不告诉我父亲前去警局调解，我父亲也不会打死我母亲，我父亲也不可能被判刑，我母亲更不可能解脱，对于我母亲和我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姜峰一阵心痛，他不想再听下去了，把自己的妻子被活活打死，这到底是个什么畜生才会赶出来的事情。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想让你了解我。”
“无论我怎么了解你，无论你经历了怎么痛苦的过去，这都不可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当受害者成为加害人，他受害者的身份就会被彻底掩盖，你明白吗？”
牛爱华擦了擦眼泪，挺直了腰板，恢复到了刚才狡黠的模样。
“谢谢你能听完我的故事，跟你说说莲山的事吧。”
“说。”
“四个多月前，姚局染上了毒瘾，吸的应该是大麻。这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聪明水挣的钱都不够他造的。”
看来是在自己还在莲山的时候这个姚局长就吸上了大麻，而且是肇曜刚刚种植完大麻不久。
但姜峰为什么不知道呢，肇曜敢背着自己往路线外卖毒？
即便
姜峰允许，肇永庆肯定也不允许啊。
“一个人吸毒能花多少钱？”
姜峰有些不敢相信，姚局长如果自己吸毒的话，以连续三年四五月份扣押的大量利他林来估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但要说连这些钱都不够他造的，这绝不可能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接着说。”
“不久之后，有人突然找到姚局长，通知他以后所有利他林的销售全部都由他来控制，而且只能卖往莲山。”
“这人是谁？”
牛爱华笑了笑。
“今天就这么多，不说了。”
“你……这还能分期付款的。”
姜峰顿了顿，还是忍了。
“那你告诉我，姚局长惠清举足轻重的人物，为什么就选择相信了他，任由他摆布？姚局长绝对不是心甘情愿被一个外人控制的人。”
“当然不是心甘情愿，你要知道，三个月前姚局长还是姚副局。去看看姚局长是怎么升的局长吧。”
姜峰心里记下了这个线索，转头又问道牛爱华。
“那你呢，你就跟这事没有一点关系。”
牛爱华笑了起来。
“我其实还真要感谢他，其实今年的聪明水跟我是有关系的，但因为他的出现，我彻底跟聪明水划清了界线。”
“等等。”
姜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你为什么昨天说他很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你的问题太多了姜警官，今天已经告诉你很多消息了，如果愿意跟我去试试这木床的质量，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