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格尔瑟瑟发抖(冷的)

阿尔格尔非常大度地挥挥手:“没关系,姐姐看起来好难过哦,你慢慢哭你的,我可以自己打扫。”

小樱被这话哽住,她困惑地抽噎起来,努力辨认这是在安慰,还是讽刺或者责备。阿尔格尔才不关心对方在想什么呢,他把亚历山大先生往背上一挂,顺利找到水盆,哒哒哒跑进屋艰难撩起袖子,蹲下开始淘洗里面的脏抹布了。

呜,水好冷哦,小毛球面无表情炸开了毛。

看来不是在骂我啊,小樱迟疑地想着,又觉得小家伙实诚笨拙得可爱,不禁破涕为笑,连忙上前把脏抹布抢过来,请小朋友帮忙拿鸡毛掸子擦擦花瓶。

“好。”

阿蒂尔的建议真不错,男孩擦干手美滋滋地想,把亚历山大先生的手脚缝在一起,这样就不需要每次要背的时候再临时用异能啦,如果被不知道异能存在的人看到,会被异能特务科打电话骂呢。

春美本就勤快,再说客人都直接上手了,她这个小主人更不可能闲在旁边干看着。小姑娘放下阿尔的行李,拿上靠在墙边的熏香点燃,气呼呼地说:“又是打扫到一半被凉子姐或者其他人突然找来帮忙了,对不对?真是的,不能看小樱姐老实就这么欺负你呀,不行,我待会儿一定要说说她们!”

小樱含泪傻笑,手上的动作却相当麻利,直到春美大人抱怨完才细声细气替自己的伙伴求饶,说大家都是好心,知道自己不擅长应付客人,这几天再忙也尽量互相商量着把不需要出面的活留给自己,礼尚往来,她当然不会拒绝帮忙,只是手脚太慢,竟然耽误了时间,连累春美大人与客人一起打扫实在不好意思。

“姐姐以前也从来没拒绝过她们啊?”春美犀利吐槽。

比起这些恩怨,小男孩对大姐姐手腕上的铃铛更感兴趣,擦花瓶都不忘抽空瞄上两眼。女人在擦地,动作幅度很大,铃铛晃来晃去,阿尔格尔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好久呢,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不免好奇:“小樱姐姐的铃铛为什么不响呀。”

“诶?”

小樱吃了一惊,下意识低头望向那颗色泽温润的铃铛。

“喏,你们看我的。”

阿尔格尔大方举起手腕,房间里顿时响起鱼鳞与金属片叮咚撞击声。小朋友每次动手时不注意,手链就会响个不停,热闹极了;平时听着很有趣,上课就非常令阿尔苦恼了,简直时时提心吊胆,唯恐老师发现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链——学校是不许带这些东西去的。

春美恍然合掌、呃,算了,手里拿着香呢,她赶紧稳住摇摇晃晃的香,跺了下脚聊表震惊:“怪不得今年夏天我陪兰堂先生去学校找你们只有阿尔穿着长袖,原来你要藏手链呀?不热吗?”

“肯定热啊!”阿尔转头冲春美姐抱怨,都用上感叹号了,听得出来确实超级热,“哥哥留给我的亚历山大先生太大,带不进学校,可是我好想哥哥哦,当然舍不得把手链也给放家里,只能努力想办法贴身藏着。”

“好辛苦啊……”小姑娘叹气。

“辛苦也没办法啦,手链是哥哥离开前为我编的,把手链留在身边,就好像哥哥也一直在我身边一样,这样才不会难过哦。”

“劳德君,你哥哥如果知道你的心意……”

小樱突然开口,阿尔、春美纷纷看向她。女人放下抹布,伸手想碰,却又担心粗糙肮脏的手指刮花那铃铛,反手用皮肉细嫩的手背轻吻金铃。她抬眼,泪水滑落面颊,女人在光暗交织的和式客房中笑容恬淡又落寞。

“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阿尔格尔望着那双眼睛,他读不懂人类的眼神,什么喜悦、愤怒、悲伤、恐惧,统统分不清,然而他此时看见那眼里有混杂淡淡血丝的白,纯净的黑,还有一个看不清轮廓的人,忽然听到海风越过群山在耳边轻笑,阿尔乱了呼吸,心中那过分朦胧的情感终于愿意含蓄掀开一角。他抿唇,第一次没有刻意调动肌肉,露出一个浅浅的、但确实成形的笑。金发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揉捏鸡毛掸子,对她,更对她眼中那个模糊的人影轻声诉说:“其实能这么想哥哥,我也很开心哦。”

布偶随着孩子的动作仰头埋进他的颈窝,它依偎着他,一如当年的他付出所有爱与信赖依偎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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