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音看到吴辉在认真思考,于是也不说话,在旁边看着他冥思苦想的样子。
这对吴辉来说比较少见,毕竟他太聪明了,什么事情都是很快就想明白,而且记忆力又好,不会出现忘了事情死活想不起来的情况。
思考的吴辉一般来说只会出现在和任音或者杜子明下棋的时候。
“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呢?”任音注视吴辉侧脸。
吴辉推眼镜:“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我知道这很不寻常。很不像我。”
“我打算先在学校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心理学上应该也有很多类似的案例。”吴辉说:“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在学生会还有很多事情。”任音说:“你找吕萌陪你吧。”
她看了看吴辉:“说实话我已经有点后悔加入学生会了,真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组织。”
“确实。”吴辉点头。
闲聊下课之后,吴辉开始在这个熟悉的学校里行走,却有一种久违的陌生感觉。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通常来说不会胡思乱想,幻想那些帅气有趣但并不合理的事情。所以吴辉只是尽力回忆着。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自己和李晓晶,和任音,和杜子明在这个学校里,这个操场上走着。在图书馆和人战斗,那个人是……
下一刻,吴辉看着图书馆管理员沉默。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性,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和骄傲。吴辉记得他不是图书管理员,也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刘明。
不对劲……很不对劲。
强烈的违和感在脑中炸开。
仿佛站在残破的图书馆中,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把枪抵在自己和敌人中间。
一声枪响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杜子明站在吴辉身后,面带笑容,用不知道哪来的手枪打爆了刘明的脑袋。然后拍了拍吴辉的肩膀:“喂,你不会还没醒吧?”
“快了。”吴辉停顿片刻:“嗯,现在彻底醒了。”
“那你帮我拦着人,我来把他的胃打开一下。”杜子明露出笑容,掏出匕首,非常变态地蹲下去。
“不一定在胃里。”吴辉转头,看见许多惊恐逃窜的同学。
杜子明的动作很快,刀也很快。刷刷拿出一张带血的扑克牌,顺手递给吴辉。牌面依旧是吴辉严肃而静穆的脸。
灰色的小王,正在注视他们。
“你整出来的,你自己解决。大王在哪?”想起来之后吴辉没有任何迷茫和迟疑,很快进入状态开始寻找破局的办法。
“当然在操场,我们走吧。”杜子明又亢亢开枪打死了两个正在报警的同学,两人一起朝操场走去。
论主宰者游戏的水平,果然还是杜子明比较厉害。吴辉还在迷茫状态,杜子明就已经醒来了,并且还可以拿着不知道来自何处的手枪快速破局。
“你哪来的手枪?”吴辉问。
杜子明:“玩具枪。”
神特么玩具枪,玩具枪能打死人?不过吴辉也知道杜子明不是在扯淡。这应该就是玩具枪,但玩具枪却也可以发挥出相当有效的杀伤力。
只要你觉得他能发挥出杀伤力。它就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枪。
杀人之后,杜子明扬长而去,与吴辉一起来到操场。虽然看不见那个小丑脑袋,但两人还是靠着记忆中的位置摸到了那个东西,钻入其中,然后凭空拿起扑克牌。
刷得一下,眼前的世界骤然消失。
一切虚假化为真实,而吴辉的表情却愈发凝重。因为就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主宰者真的可以做到随意篡改封印他们的记忆,脑中的一切都变得不再可信。
我是吴辉吗?还是杜子明?或者说吴辉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过去我看到的一切是真实吗?我记忆中的一切是真实吗?
怀疑,哪怕理智告诉吴辉这样怀疑没有任何意义,但他还是忍不住怀疑。因为吴辉本质就是会把所有可能性都考虑一遍的人。这是他一直胜利的原因,却也可以是主宰者利用的弱点。
“主宰者真的太懂人性,太会利用人的弱点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人,但看样子还是我自己学得不到位啊。”杜子明说。
吴辉面无表情:“每个人都有弱点,性格总是有偏向。没有突出或者倾向其实就是平庸。”
“所以只要在合适的环境下,将原本正常的偏向放大,自然就有了弱点。”
杜子明为吴辉鼓掌。你的理解真好,我会记住的。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可以用在你身上。
而吴辉懒得理他。
眼前的世界又一次改变。两人手中各拿着一张扑克牌,分别是大王和小王。
小王灰暗而严肃,大王色彩照耀而滑稽,显得无比鲜活。
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栋大楼。
游戏开始到现在,主宰者终于对他们发布了指令。
“进入大楼之中,收集起五十四张扑克牌。即可进入下一个阶段。”
“真坑啊。意思是从前面到现在我们只是拿到了一个入场券么?”杜子明伸懒腰:“按照主宰者的路线走下去只会越走越坑。我们要不把这栋楼拆了吧?”
一团火焰在杜子明身边燃烧。给了他相当强大的自信。
十五级水平,确实是可以和魔神稍微交锋一番,不被当作玩物了。只不过主宰者这种从不和你正面交锋的,用这种招数没用。
当然吴辉也不反对他尝试一下,毕竟他也不想按照主宰者安排的路线玩下去。
一团火焰开始燃烧这座大楼,但看起来没什么用。而且,他们俩甚至也无法确定眼前这栋大楼是不是真的在燃烧。也无法确定燃烧是否有效果。
“唉,看来确实没什么用。”大概半小时后,还在用吴辉身体的杜子明耸肩,拿着手上的大王牌,小丑的笑容似乎更加浮夸了。
吴辉看了看自己的灰色小王牌,深吸一口气。幻觉来来回回,几次变化。或许是伏笔,又或者只是主宰者心血来潮的随便玩弄,就是单纯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