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拉虎皮

云观澜好心地刺激完白成宗,便窝了车里一个舒服的姿势,像是睡着了。

白成宗气得发疯想要把身边的贱女人给摇醒。

可他不敢。

他想起就在几天前的雨夜里,他曾接到眼前女人的电话。

女人哭得歇斯底里,发疯威胁他,说他若是敢逼她做冲喜新娘,她就带着肚子里孩子死给他看。

他当时吼了她,说,“那你先死一个给我看看!”

他气得摔了电话,却在当天夜里被雷声惊醒,醒来不知为何心悸不安。

他偏脸冷冷盯一眼一旁女人侧脸,不知是不是深夜的原因,女人明明乖巧地窝在那里,却令他有种阴森森的怪异感,像是恶鬼寻仇。

他打了个寒颤,赶紧移开了视线。

他安慰自己,成大事者善于隐忍,比起戴绿帽子,他更希冀整个富可敌国的白家家业。

又是一个深夜。

十一点多。

云观澜被白成宗安安全全地送回到父亲家。

比起坐落于,只有权贵才能住的潜龙山半山腰宅邸的白家。

父亲家却只在内城的一处别墅区里,拥有一处带个若大花园的三层别墅。

云观澜一袭月白色长袍,束着玉冠发,双手里提着古朴小匣子,走下车子。

她静静立于父亲家门前,抬眼打量着什么。

很快摇摇头,心下确定,“三层楼的高度,摔下来致死率不高,妹妹死时那般惨,应该是从很高的楼上摔下来。”

她顺着梦里的情境,往四周望去,一眼定在与别墅区相邻的高档公寓楼顶,几十屋的高度,掉下来必死无疑。

特别是公寓楼前一片法国梧桐树,与梦里的情景对照上了。

“月月?到家了,你在看什么?”白成宗伸手想要拉一下她。

却明明出神的女人,像是身侧长了眼一样,提步往前避开了他的手。

听女人淡淡问,“你要随我一起进去吗?”

女人补充了一句,“时间很晚了吧!”

她在赶他走。

白成宗想,女人一定生气被短命鬼小叔叔占了便宜,所以故意跟自己闹脾气。

他现在没心情哄女人,顺着她的话道,“月月,确实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家人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进去吧。”

白成宗想起什么,咬咬牙,硬挤出一句,“明天,明天我来接你。”

他还记得小叔叔那个短命鬼的邀约。

他转身快步离开。

云观澜目送他离开,才回身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等待的时间不长不短。

却足足有十分钟。

十分钟才开门。

不是家里的佣人懈怠,而是有人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让我瞧瞧是谁这么大的脸子,大半夜劳动一家子人等着她?”

“这是云观月?她又发什么疯呢?”

“瞧她的样子,活像个道观里的姑子,大晚上穿这么一身姑子衣服,神经病啊!”

“……是挺疯!”

若大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人起身迎她,真皮的沙发椅上围坐了一圈的人。

有人毫不避讳地嘲讽挤兑着,却没有一人出声阻拦。

就连新来的随妈,也抿唇不语立于一旁的角落里。

直到有人沉声唤道,“是观月吧,到我近前来!”

中年男人一家之主不容人置喙的命令声,在客厅响起。

话里还有隐隐的一语定身份。

这是在提醒她,她现在是云观月。

以后做为姐姐代替妹妹活在这个家里。

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五岁以前记忆里的父亲,陈柄先。

云观澜抬起轻垂的眉眼,与中年男人的视线对上。

她像是吓到一样很快又低垂下眼睫,呐呐喊了声,“父亲!”

她装得乖巧又胆小。

却很得陈柄先这个大家长的满意。

陈柄先一向喜欢子女听话,特别是女儿家家的,就应该文静些,少些叛逆心思不得人喜爱。

就比如,才死的二女儿。

陈柄先眼底闪过晦气,转瞬突兀盯向新来的女儿问道,“观月,你今晚去过白家了?”

他对着大女儿喊着死去二女儿的名字,没有丝毫犹疑停顿,仿佛一切再自然不过。

云观澜想,“这是一个对血亲女儿没有丝毫悲痛和怜惜的刻薄男人。”

不配为人父。

云观澜心生烦燥,失了应付心思。

她拉虎皮扯大旗,忽地道,“父亲,白九爷明天想跟我约会,我要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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