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化作火焰巨人,迎接金色佛手。
气浪如滚滚洪流,白光与火焰交织,神灵同凡俗碰撞,每一次交手皆是力量与力量的融合。
佛手力量镇压万古岁月,似从神秘国度走出的巨人。徐风的力量却是纯粹的强横,拔山填海。
精神世界,真气肆虐,这是一场属于蛮荒时代的战斗。没有花哨的神通手段,没有璀璨炫目的神光,更没有那层出不穷的后手,唯有力量永恒。
轰!
凤凰不死火在燃烧,徐风血气冲云霄,媲美蛮荒凶兽的肉身,以摧枯拉朽的力量,重重迎击金灿灿的佛手。两者撞击产生的强大冲击力,蔓延精神世界,无边无际的白色屏障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长生不死!永恒不灭!”
徐风的真气游走全身,贯穿穴位,长生不死功第二个小人,有八十一点,徐风仅仅连接了五十点,可其拥有的力量也是难以想象。
真气每贯穿一个点,他的力量就强大一分。当真气连接五十点后,他身上的金光渐渐隐匿,但每一寸血肉都疯狂吸取着真气,如同无底洞。相较真气的巨量流逝,随之而来的是移山填海的力量。
轰!
祥云里,佛音渺渺,瑞彩霞光拨开云雾,一尊顶天立地的黄金大佛若隐若现。
“真佛降魔!”
神灵嘶吼,残存的手臂自上而下缓缓落下。
黄金大佛低眉垂目,双手合十,似是真佛观世间疾苦。随着神灵手臂落下,大佛也张开双掌,压了下来。
轰隆隆!
徐风猛然跃起,如扶摇而上的苍鹰。这一刻,他的力量,他的速度,已然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就是真境修士,甚至灵境修士也不可与之匹敌力气。
黄金大佛的手掌不断幻化,时而佛国降临,时而无边苦海,时而九幽地狱。佛掌之下,掌握世间万物,如真佛镇压天地,上指苍穹,下指黄泉,唯我独尊。
然而,徐风却如无坚不摧的利刃,击溃佛国,度过苦海,屠尽幽冥,破开一切屏障,不可抵抗的锋芒,插入了黄金大佛的胸膛。
咔嚓…咔嚓…
黄金大佛如古老瓷器开片,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精神世界,裂痕在一点点蔓延,似大厦将倾,不可挽留。
轰然一声巨响,黄金大佛碎裂。金灿灿的碎块,化作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
一鲸落,万物生。取之于天地,最终归还于天地。
“不…”
神灵怒吼,似是待宰的家禽,感叹命运不公,唱诵挽歌。但结局已定,任何形式的反抗,皆是徒劳。
砰!
神灵的身躯缓缓倒下,这一次,他再也没能爬起来,在即将消亡的最后一刻,他努力抬起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我同为道境,你不该这般强。”
轰!
一团火焰飞出,这是徐风最好的回答。这世上的一切不可能,多数来自于无知,或对自己的认识不清。
同为少年,同为花样年华,可在镐京城,有一名红衣姑娘,贪嘴耍滑,如何看,也不像传说中的天纵奇才。
但宗门三杰见了她绕道走,宗门前辈见了她,头很痛。她曾一剑断江,斩半圣。她曾弹指灭神灵。她也曾面对少府长史家的奴才,脚底抹油。世间的公平风范,在她身上荡然无存。
二八芳龄的柳翎,就是一个最大的不可能,她怎么能如此强,但是她却存在了。
神灵龟裂的身躯,剧烈燃烧,也是他最好的归宿。
庙宇内,庙祝猛然睁开双眼,已是七窍流血,关键时刻他抽回元神意识,因此暂时幸存,但是他的伤势却不容乐观,一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徐风也从精神世界中脱离,手掌光芒一闪,多出了一株万年雪莲。然后他看向庙祝,问:“臣服我,救你一命。”
噗!
庙祝一口鲜血吐出,颓然跌坐在地,沉默不语。
“出了什么事。”
司徒玉,白如画也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皆是一脸茫然,他们慑服于信仰之力,沉溺于精神世界中的幻象,不可自拔。如今庙祝自身难保,无力操控信仰之力,精神世界崩塌,他们也得以脱困,不过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
庙祝阴沉一笑:“你们这些朝廷走狗,枉为修士,自甘堕落,回想当年,宗门何其辉煌,修士走到哪里不是高高在上?再看如今,大周天子一言九鼎,诏命号令,天下修士惶惶不安,难道你们就不想重回往日荣耀?”
“邪教人人得而诛之,你休要巧言令色。”司徒玉怒目圆睁,不受蛊惑。
白如画也呵斥:“天子受命于天,大周万世永恒,当年同妖族大战,我大周朝有多少将士,染血边疆,而宗门又死了多少人。”
庙祝一怔,他这招一忆甜思苦,对于宗门修士,百试不爽,尤其是上了岁数的前辈。宗门当年的权势地位,确实值得他们怀念。但智者千虑,必有一疏。司徒玉,白如画可是地地道道的官宦世家。父母再有错,那也是父母。当着子女面,诋毁父母,这不是自讨苦吃。
“回忆荣誉,固然留恋。但你更应该想想自己的性命。”徐风晃了晃手里的万年雪莲。
庙祝的目光略有犹豫,但很快他又变得坚定不移,一咬牙道:“我若身死,永生堂也不会放过你们。”
“好,我就成全你。”徐风眼中露出了凶狠的光芒,他不喜杀戮成性,但对待敌人,也不会心慈手软。
“堂主!”
突然,一道身影闯了进来。小童气喘吁吁,见到大殿里地这一幕,他脚步停在了门前,用力丢出捧着的匣子。
庙祝眼神一亮,顿时精气神大振,似乎恢复如初,猛然跃起身,接住了匣子,然后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
徐风眉一皱,虽事发突然,但也没有想到庙祝还有手段,因此没有及时制止,
司徒玉,白如画也立刻暗暗戒备,悄悄靠拢,三人背对背,形成三角局势对外。
“毛头小子,还是太嫩。不知高手往往死于自负,你早些杀了我,也没有这时之祸,如今你们在劫难逃。”笑过后,庙祝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一张金光闪闪的人皮,从头到脚,肌肤文理分明。
“金道符甲?”司徒玉目光一凝,死死盯着那张人皮,神情难以置信。
“莫非永生堂的教主是白鹤禅师?”白如画也是大惊,飞剑浮现,如临大敌。
“唉,陈年往事,还有人记得,不容易啊!”庙祝神情悲凉,却目光坚毅,他一把抓起人皮,套在自己身上。人皮如同老树扎根,瞬间就与他的肌肤血肉融合在一起,血液沸腾,真气燃烧,金光如昼。
司徒玉,白如画额头冒出了豆大汗珠,严阵以待。
“这金道符甲是什么,白鹤又是谁?”
徐风一头雾水,论秘密他不逞多让,因为他自身就是一团迷雾。但大周与宗门的恩怨情仇,他却所知有限。说到底,他只是古牛小镇走出来的少年郎,在权贵云集的镐京,同土狍子无异。
司徒玉解释道:“白鹤禅师是须弥山的大德禅师,因为争夺山主大位失败,加上不满朝廷对宗门的压制,故此率领一批追随者判出须弥山,自立门户。这么多年他都消声灭迹,世人皆以为她被宗门铲除,想不却暗中建立了永生堂。她叛逃时已经踏入半步圣境,如今多半已经正式成为圣境。”
徐风一惊,庙祝倒是没有说谎,他又问:“那金道符甲又是什么?”
白如画道:“当年白鹤禅师叛逃宗门,须弥山派遣灵境大圆满的五大高僧追杀,后来这五人都被白鹤禅师斩杀,又因五人分别领悟的是五行道意,白鹤禅师就取了五人的人皮,炼制成五套符甲。”
徐风骇然,白鹤禅师不愧是邪教头子,一言不合就叛逃师门,还扒了同门的人皮,炼制法器。
金光渐渐散去,庙祝身披金甲,从头到脚的每一寸血肉都包裹在金甲中,连眼睛也被一层淡淡金色薄膜防护住,可谓武装到了牙齿。此时,他的伤势借助符甲力量,已经压制住,而且力量更胜从前。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庙祝阴毒怒吼,一拳轰出,气流翻滚。
庚金之气蔓延,五行道意,庚金主掌杀伐,最是锋利,无坚不摧。
徐风运转长生不死功,拳头对拳头,迎了上去。
轰!
二人身形同时后退,但大殿中定格的百姓却遭了殃,庚金之气如刀子,不少人四分五裂,内脏流了一地,伴随着刺鼻的血腥。
白如画的几口飞剑也怦然断裂,最后她以君子剑意,才勉强挡住了庚金之气。司徒玉则更是狼狈,虽然运用了五行相克原理,火道符箓用了一张又一张,最后还是让庚金之气划破了衣裳。
“好强大的符甲。”徐风暗暗震惊,他虽未受伤,拳头上却多出了一道白印。
圣境高深莫测,以灵境大圆满修士人皮炼制的符甲,更是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即使庙祝重伤垂死,穿上这金道符甲后也可扭转乾坤。
庙祝同样惊骇万分,金道符甲无坚不摧,穿上后,道境可斩真境,真境可战灵境。如此强大的力量,却伤不了眼前少年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