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八王爷亲率大军出关迎敌,辽东经略熊廷弼亲自在山海关出城迎接。
说起这熊廷弼,其人颇有本事。但在当时的朝廷中,有本事的人往往都会被折腾个七荤八素地,才能最终委以重用。
熊廷弼曾经在万历朝、泰昌朝和天启朝三朝之间的数年,在辽东镇守,真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以至于努尔哈赤的大军一听说“熊廷弼”这三个字,夜里都会做噩梦。
但熊大人却被文臣弹劾,诬陷他欺压百姓,借名目增税。皇帝朱由校本欲重判,杨涟杨大人上书求情,熊廷弼才落得个丢官罢职。
这杨涟也因此被魏忠贤诬陷,说他收了熊廷弼的贿赂。本来,杨涟入狱,这熊大人应该是要被牵连的。但由于在熊大人被陷害丢官后,接替他的袁应泰实在是不堪一战。被努尔哈赤的大军破了辽阳城,自杀殉了国。此刻,辽东的局面已经十分紧张了,大明朝的东北疆域不能没人把守,于是,无奈的朱由校就重新启用了熊廷弼。
“王爷,老熊真是太想你了。你可来了,你来了,老熊就有主心骨了”这熊廷弼对八王爷朱常溥也是十分佩服的。他身为文武双全的军事将领,一直对大明都是忠心耿耿的。若是说他有反意,也不过是有那么一次,喝多了酒后,他说,这朱家的大明天下,如果是由八王爷来坐,肯定会更好。
当时说说没什么,后来,他老熊却因为这句话要了命。
“熊大人,前线战况如何?”八王爷一点都没有寒暄,赶快问正事儿。熊廷弼在心里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
“说来也是奇怪,前段时间,这边关本是风平浪静的。后来,有一些传言,说金人今年大丰收,势必要来侵犯边关。
得到风声后,下官就派出密探监视北边的动向,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但这些传言到越来越多,不知道怎么就传道了北京。
如今,下官的密探还在监视着金人的动向,尚没有什么发现。”
熊大人说完这些话,王爷的心里倒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些传言不过是陈瀚笙为了救自己,才派人散播的。一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传言传到金人耳中,反而引起战事。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在熊大人这里叨扰几日,如果金人还无动静,那本王就上书请旨,交由圣上定夺此事!”
“下官尊令……”
“报…………,紧急军情!”二人话音未落,只听得大帐外面一声喊叫,三步两步就跑进来一个兵。
“慌什么慌,有事儿慢慢说!”熊大人有点恼火,通讯兵慌里慌张的样子,让他觉得有点丢脸,心里想,最好你说的真是什么大事,否则,自己这脸就丢大了,治军无方的帽子肯定是要扣上了。
“启禀大人……”这通讯兵用眼睛瞟了一下八王爷,反而没了下音儿,意思是说,这大帐里面怎么有个外人,不知道自己的军情能不能说。
“混账王八羔子,这位是八王爷,是老子的上司!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熊廷弼本来是读过书的,讲话不说文绉绉的,也断然不会如此粗鲁。
八王爷知道,这是带兵久了的原因。这些兵油子,不喜欢文绉绉的,就希望将领们骂骂咧咧的说话,这样,他们觉得当官的跟自己亲切。
“噗嗤,熊大人你,哈哈哈”王爷笑出声来。
“王爷,这帮人,你不和他们爹了妈,妈了爹地说话,他们打仗不努力的!”熊大人连微微一红。
“快说,你个龟儿子!”
当兵的一听这个,笑嘻嘻地,但很快就又严肃了起来。
“启禀王爷、大人,边关密探来报,金人有5万人马朝着锦州而来。”
“带兵的将领是谁?”熊大人问。
“现尚未探明,没有看到努尔哈赤的纛旗”
“再探!”
“是!”
“来啊,击鼓升帐,叫将领们来大帐议事”熊廷弼命令道。
不多时,军中所有将领来到了熊廷弼的大帐,见到八王爷居中而坐,大家先参见王爷,然后,开始分析军情。
“此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前段时间边关传言金人会大举进攻。但风平浪静。如今这传言声音渐弱,反而真的出兵,金人这是何道理?”一员老将说。
“要我看,管他诡异不诡异,反正咱们就是个守。大帅,只要您给我一道领旗,三万精兵加上锦州城目前的守军,下官定然叫金狗有来无回!”
年纪轻的将军有点沉不住气,嚷嚷道。
“王爷,您老怎么看?”熊廷弼说道。
“嗯,咳咳,这个,”王爷心里想,那谣言就是自己的人散播的,如今真的引来了金兵,还要这帮子将军出力守城,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些机密,是无法对众人说的。
“本王初到此地,尚未熟悉军情,一切还凭熊大人做主!”
这一句话,就让账内所有的将军们都安了心。大家听说王爷来了,而且是奉了谕旨,最担心的就是钦差大人不熟悉情况瞎指挥。
如今,听王爷这么一说,全都在心里暗暗地为这位声名赫赫的八王爷竖起了大拇指。
“王爷您老客气!下官认为,此次出征的必不是努尔哈赤本人。”
“何以见得?”
“努尔哈赤老奸巨猾的,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他以往出兵,都是悄悄地兵临城下,或者是想办法引诱我们进攻。以他的风格,断然不肯先散播消息,再出兵。
我怀疑这次是他哪个沉不住气的儿子,带兵前来骚扰。努尔哈赤的儿子手上都有军队”
“那依着熊大人,此次我们该如何御敌!”
“若依着下官,我想,让密探尽快确定我的判断是否正确,而大军此次,不准备只是守城,要做好出城灭敌的准备,不知王爷钧意如何?”
“本王并无异议”
八王爷从熊廷弼的话中听出来,这位熊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将领,他对自己敌人的脾气知之甚深,可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且放下这熊廷弼一边吩咐准备酒菜为王爷接风,一边再派密探去探听消息不提,单说敬贤庄众人得到通报,在府内,一个护院失踪了,人没找到,却在他房里发现了一具白骨。
秦汉、陈瀚笙和一队江湖英雄不明所以。只有卿云渡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这卿云渡道长便将自己多年前擒获这上古神兽饕餮的事儿说给大家听。众人皆没想到,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道长,竟然还有如此神力。
“来啊,将那具骨架搬来!”
陈瀚笙会一些看骨识人的刑侦技能,他准备看看这副骨架是否就是林护院。
不多时,两个家丁便将骨架抬了来。陈瀚笙掀开盖在骨架上的白布,即便是刑侦高手,他也被眼前看到的东西震惊了。
这副骨架上没有一丝肉,更没有一点血迹,像是如今医学院用到的人体骨骼模型。骨架特别白,惨白那种白,像是经过漂白了。
看了这副骨架,秦汉虽然有这些想法,但他知道,这个时代是没有什么所谓的骨骼模型和漂白技术的。
因此,不只是陈瀚笙,除了卿云渡道长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此事匪夷所思。
不过,陈瀚笙还是很快镇静了下来。他仔细观察这副骨架,发现右腿处有一道小的切痕,再看这骨架的身高,以及骷髅头的大小,他确定无疑,这副骨架原本的主人,必是林护院无疑。
“这真的是林护院!”
众人皆不相信。
“陈老,如果这真的是贵府的护院,而这人昨天还未失踪,还活着,如今一天之内,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居然一丝血肉都没有,而且,这骷髅头内也是半点脑浆皆无!”十二连环坞坞主井君澜问道。
这十二连环坞乃是江湖上声名赫赫地专门做暗杀的帮派。只不过,他们只会暗杀恶人、贪官污吏、欺压百姓的人,对平民和正义人士,从不骚扰,给多少钱都不干,因此备受江湖人士敬仰。即便如此,若说起各大帮派来,这十二连环坞也是杀人最多的帮派。井君澜曾经专门深入研究过杀人的技巧。他甚至能将人如庖丁解牛一般肢解,放在现在,绝对是法医的优秀人选。
就连他都不敢相信,这副骨架是昨日还活着的人的,也就是说,能把活人短时期弄成这样,绝不是人力可为。
“无量天尊!”卿云渡呼了一声道号。
“此案必是那饕餮所为!”道长肯定地说。如今,众人见到此等情况,才对道长的话确信无疑!
“道长,未知如何能够降服此兽?”陈瀚笙问到。
“多年前,老道与此兽遭遇之时,乃是精力最旺盛之时,尚且与其周旋了月余,最后用老道的绝技静元乾坤斗才将其罩住,关进天山玄铁所著的牢笼。
老道本应用三昧真火将其烧死,但无奈在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要让皇帝亲见此兽,所以才留它一命,给皇帝看过,再行处理。
无奈,这皇帝以为稀罕,所以,将其囚禁于地宫之中。老道千叮咛、万嘱咐,切勿让这怪兽出笼,不可喂食,皇帝百般应承。
如今看来,这皇帝也是食言了。否则,这饕餮神兽,只要有一个月不吃东西,就会被活活饿死了。老道还以为这害人的东西,早就死了呢!”
众人一听,方知这饕餮神兽如此厉害。就连会仙法仙术的老道卿云渡都如此费力才擒获此兽,那自己这群人,估计也只能成为它的口中餐了。
“而且……”老道欲言又止。
“道长,但说无妨。既然此兽已经重新现世,早晚我等必然会与它有所瓜葛,不如将你知道的悉数道来,我等也好做准备!”
“好吧,并非老道不肯说,而是老道怕打消了大家的斗志。这饕餮神兽,初现世时,功力不强,只能抓一些兔子、野鸡的东西来吃。但它每吃一顿,功力都会增加。因此,很快就有神力,可以随意抓狮子老虎等猛兽吃,接下来再吃人,不但功力增加,而且智力也会增加。
如今算来,老道与这神兽已经有十年未曾谋面了。这东西可能被人每天都要喂一个人吃,如今,功力肯定远超从前了。
就拿这林护院的事情来说,你、我、秦公子和众位英雄都在庄上,林护院也在庄上。它竟然能在我们的眼皮子低下吃人不被发现,就证明,如今的饕餮已经和十年前大不相同了!”
听到这里,秦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自己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不但恢复了,而且能够突破玄关了,怎么竟然对这饕餮的动静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陈老也面色凝重。一时间,这敬贤庄里,竟然人人自危。
没人能有把握降服此兽,更无人知晓,明日将见到何人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