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怀拱手谢了个礼,方才在摄政王那里受的惊吓这会儿才全然缓过神来。
他心有余悸,便问:“不知二小姐与那摄政王是何关系?鄙人瞧着像是不一般...”
这话问的多少有些刻意,不过他问也是理所当然。
池星鸢顿了顿,浅笑道:“渝公子多想了,摄政王是何等身份的人?怎会与我这个相府庶出有干系,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几面之缘?”渝怀神情微晃,察觉出了异样,却只是一笑而过,“原来如此...想来是鄙人多虑了...”
饭桌上池星鸢揣着明白装糊涂,同渝怀聊了不少,二人用过膳后渝怀便以小憩为由回了客房。
言谈之中,池星鸢虽然是一副十分敬重他的样子,可那双眸子却始终透着锐气,让渝怀不得不怀疑她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过眼下他能留在相府,就如同得到了庇护,再去行事也有这个二小姐做袒护,如此便足以。
池星鸢回了寝房,心里端量着这个渝怀的言行。
她将这个渝怀留在相府目的很明确,与其让他打着救世济人的神医名号随处继续害人,倒不如将他留在府上,摁在自己眼前来得实在。
眼下已经过了一日,也不知道段沉可怎么样了...
渝怀此刻在府上,她贸然去找段沉可容易让他起疑,无奈只能拟了一封书信然后递了给了沫沫。
自打这个渝怀来了府上,沫沫就寸步不离的守在池星鸢身旁,连睡觉都得在她脚边,这会儿见池星鸢写了信,便看懂了似的跳到了桌上。
它喵了两声蹭了蹭池星鸢的手后,叼起信封便跳上了窗台。
池星鸢笑了笑,说:“快去快回啊...”
沫沫回头看了一眼池星鸢,然后跃身上了房檐。
池星鸢看着沫沫的渐远的小身影不禁感叹,不愧是段沉可养的猫,实在是聪明,就是...有些贪吃...
正当她出神时,一个不好的念头忽然闯进了她的脑海。
眼下这个渝怀能在丞相府住下,正是因为这几日池雷山带着晚荼荼去了临城,家主主母都不在府上,她才好做决定。
可是,池伴乔还在...
她没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不小心着了渝怀的道儿,怕是会误事。
池伴乔和池海蝶这姐俩虽然三番五次不依不饶的构陷于她,几度想要她的命,可到底池星鸢也没有杀人的念头。
毕竟法治社会活了二十多年,即便是到了南茶国也还是秉着热心市民遵纪守法的心。
虽不知道池伴乔会不会听,但总归去劝说一下吧...
毕竟家中无人,她就算是庶出也是姐姐。
然而池伴乔那便早就听到了信儿,即便池星鸢如今势头正旺,可这府邸的丫鬟下人也都是听她的。
早在渝怀进相府时,消息就到池伴乔的别院了。
可府中丫鬟不知府外事宜,只是道听途说,将渝怀旷世神医救世济人的噱头传给了池伴乔。
再加上京城闹了毒病,池伴乔又是个惜命的主儿,所以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碗筷杯盏全都换成了银的。
池伴乔听闻池星鸢将此神医圣手带回了府上,还好生招待,便以为她要借此邀功。
可是这等好事她又怎会眼巴巴的看着?
她本就瞧着池星鸢十分不顺眼,眼下若是依旧由她造次,那这池家嫡庶怕是真要颠倒了。
正当她打算去拜访这个神医渝怀时,房门响了。
池星鸢,在池伴乔房门前思索了半晌,还是抬手叩了门。
池伴乔眉头微蹙,晚荼荼这会儿又不在府上,会是谁来找她?
她也没多想,反正也要出门便随手拉开了门。
门一开吓了她一跳,门外的人是...池星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好像是池星鸢第一次主动上门找她,池伴乔眸子里的惊诧逐渐淡去,随即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呦,我当是谁呢...”
“爹和我娘不在,你趁机来找事儿?”
“我可没工夫跟你...”
“我来是给你提个醒...”池星鸢轻啧一声,忽然觉得来的有些多余,“看来你好像不太领情...罢了...”
说完,池星鸢便想着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不多管闲事做这个好人,转身要走时,池伴乔却又喊住了她。
“喂,你这个人能不能别话说一半?”
池伴乔环着双臂,满眼嫌弃的瞪了一眼池星鸢。
“切...”
池星鸢挑了下眉,咂嘴道:“府上内个叫渝怀的人,你离他远一些,不过你要是不想活了,也可以当我没说,此人身份不明,危险...”
说完没等池伴乔回话,池星鸢便抬脚走了。
毕竟在池伴乔的别院多呆一刻,她都怕干起架来。
池伴乔听了池星鸢的话非但没信,反而觉得有些可笑。
“危险你还带回府上,不就是怕我抢你功劳?”
她咬牙切齿的嘀咕着,怎么也不相信池星鸢这是好意提醒。
要是她今日不来装好人,池伴乔心里也没觉得有多不爽,只不过是想挖个墙角罢了。
这句提醒,却是让她更反感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不让我靠近我还偏要去!我到要看看是何等神医...让你这么害怕我挖人...”
池伴乔心里想着便去客房寻了人...
渝怀这会儿正在摆弄那些药丸,他手里这些所谓的解药本就是能后缓解原毒的慢性D药,要是想让京城如期沦陷,他还需想法子讲这些毒再此找地方施放。
但问题是他如今虽是有了相符的庇护,可要想出府施药,难免得经过池星鸢的眼目。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药丸磨制成粉,却听门外有了动静。
渝怀闻声潦草的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番,本以为来人是池星鸢,却不想入眼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位小姐是...?”
池伴乔客气道:“您就是那位救世济人的神医渝公子吧?”
渝怀顿了一刹,随后警惕的后倾了几分身体,笑道:“神医不敢当...”
他打量着池伴乔的穿着,又想了想池家的家眷情况,说:“鄙人没猜错的话,您是三小姐吧?”
渝怀这么轻易的猜出她的身份,池伴乔不由得震惊。
没脑子的她竟然更笃定此人是神医,竟能凭空猜出她的身份。
按理来说她回京不久,外人极少知道相府还有个三小姐,可这个渝怀却轻易猜出了...
“渝公子果然神,这都能猜出来,本小姐此次贸然拜访,正是因为听说了渝公子的盛名,所以便来瞧瞧,究竟是何方圣人能解这京城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