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章 你可别叫出声

对对,你赶紧走,快走!

唐琬在脑中大吼。

男人刚把身体拉开距离。

“等等。”

衬衣都被她抓皱了,又把人拉了回去。

唐琬深呼吸,他身上的烟草味怎么这么好闻!

好闻到每个细胞都发出愉悦的尖叫。

“我,我想……”

厉渊缓缓俯下身,低哑的嗓音如砂纸,慢慢磨砺过她耳膜,“想什么?”

“说出来。”

这一声如同恶魔蛊惑人心,伸出食指勾了勾,轻轻松松就诱引出人性原罪。

唐琬仅存的一丝理智崩断——

“要你。”

厉渊墨黑的双眸一虚,下颌线瞬间紧绷凌冽起来。

他咬起后槽牙,一字一字往外迸,“那、你、可、别、叫、出、声。”

……

唐琬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其实只需要一次,药力就解了,但男人却不够,折腾了一夜。

让她有过一时茫然,到底谁是谁的解药?

直到黎明破晓前,才放过她。

厉渊抱着几乎走不动路的唐琬去浴室清洗,出来后,她本想趁着夜色未尽,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可她的头刚碰到松软的枕头,人就累得昏睡过去。

心力交瘁下,唐琬做了个令人不安的梦。

梦境中。

她被一张巨大无边的蜘蛛网牢牢粘住,像只等死的昆虫,在上面不断扭动肢体,拼命想挣脱。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可越是反抗,蛛网缠绕她的力量就越发收紧。

就在她彷徨无助时,捕食者从蛛网边缘的黑暗中,慢慢爬出。

唐琬定睛一看,吓了一跳,他们是厉渊,鹤宥深,和唐时安。

三个人一步步朝她匍匐而来,面目狰狞。

“你想嫁进鹤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是不是和我表哥睡了?”

“你不是唐琬!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女儿?”

不要,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离我远点!走开!

……

咚咚。

两声不大不小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响起。

唐琬蓦地睁眼,身体像触电般弹坐而起!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盯着房门位置,眼底还翻涌着梦境中的残片,大气不敢喘一口,心脏骤然狂跳不已!

“是我,开门。”

听到鹤宥深的声音,唐琬只觉五雷轰顶,劈得她五感尽失,脑中一片空白!

再一转头,厉渊没走,就在床上!

真是‘双厨狂喜’!

那双染了乌墨般的黑眸,淡漠地凝望着她,和她眼中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对比。

唐琬一时不敢出声,用眼神示意厉渊赶紧藏起来。

他却斜靠在床头,双手往后脑勺一枕,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关老子事一样的高枕无忧。

唐琬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咔嚓咔嚓,门把扭转了几下没打开。

鹤宥深,“唐琬,你锁门干什么?开门。”

……

不到半分钟,咔嗒,锁舌滑动,门从房间内打开。

鹤宥深不耐烦道:“在家为什么要锁门?”

门缝的开合程度刚好只露出唐琬的一张脸,她戴着口罩,样子憔悴。

不是装的,是累的。

鹤宥深推门的动作一滞,“怎么这副模样?”

“我昨晚洗澡,头发没吹干就睡,结果不舒服了一晚上,应该是感冒了。”

唐琬面上镇定,但声音听着虚浮,尾音还带着微弱颤抖。

是真的心虚和害怕。

两个男人仅一扇门之隔,她的行为表现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今天粉身碎骨的只有自己。

鹤宥深伸手过来摸她额头,这次唐琬不敢躲。

口罩掩盖了她僵硬的表情,“我应该还没到发烧那么严重,你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抓着门把的手,骨节突起如利削的山峰,掌心里全是冷汗。

感冒也不是什么大病,鹤宥深赶时间,“那你多喝点温水,我去衣帽间换条领带。”

说着一只脚就踩进了门。

唐琬立马用手捏成拳,隔着口罩,咳咳…咳!

扯着肺咳嗽了几声。

“你还是别进来了,我怕传染给你。”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是戴着口罩吗?”

好死不死,这时候床上突然传来‘吱’一声。

像是有人翻身,挤压床垫造成的动静。

因为是高级床垫,声音其实非常微弱,但在大清早寂静的环境下,耳朵稍微尖一点,肯定能听见。

唐琬的汗毛瞬间战栗,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已在要自行绷断的边缘!

鹤宥微狐疑地蹙起眉,下意识往房间里探头。

千钧一发之际——

“阿啾!”

唐琬打了个喷嚏,正对鹤宥深的脸。

他收回头,赶紧倒退两步,面露些许嫌弃之色。

“对不起。”

唐琬急得双眼泛红,还得稳住音色,“我…我昨晚咳了一夜,房间里全是细菌,你还是别进来了,我去帮你把领带拿出来。”

鹤宥深狭长的褐眸微眯,瞅着唐琬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窒息的沉默让唐琬内心的恐慌到达顶点。

鹤宥深把手按在门扇上,小臂微微使力往里一推。

吱呀~

金属合页发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走廊有风随着门缝的扩大灌入。

唐琬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冷战,根本拦不住!

完了……

她低下头,麻木地退到门一边,过度紧张造成全身血液往颅顶涌,人感觉头重脚轻,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晕过去也好,至少她不用面对鹤宥深看见厉渊那一刻的狂怒。

就在她闭上眼,绝望时,耳边却传来鹤宥深平静的语调,“随便拿条深蓝色领带就可以了。”

唐琬倏尔睁开眼,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

床上没人!

她那颗石化的心脏,像起死回生了一样,咚咚地重新跳动起来。

压抑住差点哭出来的情绪,应了声,“好的”。

说完,步履如风地朝衣帽间奔去,双脚踩在地毯上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后背湿了大片。

她快速从衣柜里抽出一条领带,跑回门口递给他。

鹤宥深走时随口叮嘱了她一句,“多喝温水。”

唐琬用力点头,“嗯,我再睡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目送鹤宥深下楼,确定他真的离开后,唐琬又把房门重新锁上。

整个人就跟蔫白菜一样,四肢一软,眼看着就要跪倒地上。

一只精壮的胳膊及时从她身后出现,将人一把捞起来,膝盖都没碰着地。

唐琬软哒哒地挂在厉渊臂弯上,男人带着她就像带个挂件,不费力地朝浴室走去。

关上门,浴室被水声填满,唐琬才奋力挣脱他。

“你差点害死我!”

含怒的嗓音混在水花声中,“表哥还是走吧!”

表哥?现在他们间又有辈分隔阂了。

厉渊唇角漾出一个痞笑,“慌什么,我还没晨运呢?”

说完就将人翻身压到洗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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