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陆隽辰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最后给向阳打了一个电话,问道:“之前让你查,瑞姨出事前一天,时卿和赵雪妍一起去上海,都干什么了?”
“赵雪妍去郭导那边试镜,时卿去了第二医院,具体做了什么,不知道……”向阳没查出来。
“那天第二医院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他再问。
那丫头不可能没事跑去第二医院的。
“听说king专家为郭导的爱人做了一台手术……但没有任何人见到那位专家……”
陆隽辰立刻明白了:
时卿去为郭导爱人做手术了,以此为赵雪妍争取到了一个试镜的机会。
“雪妍是当天晚上被人打伤的?”
“是的。在和试镜的副导他们聚餐完事后,赵雪妍在洗手间被人打了。然后是小嫂子赶过去陪了一晚上。第二天,小嫂子把周影帝叫了去,自己就回了嘉市。”
陆隽辰眯着眼着想了想,继续发问:“king专家做完手术几点?”
“好像是晚上八点。”
“赵雪妍出事是几点?”
“晚上十二点。”
中间有四个小时,以时卿对瑞姨的惦念程度来说,她应该会连夜赶回家。但她没有,而是在1点左右去医院陪护赵雪妍。
这四个小时,她去干什么了?
“你查过打赵雪妍的人是谁了吗?”
“按着赵雪妍的描述,应该是一个练过功夫的女人。”
“赵雪妍认得吗?”
“不认得。”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一个人不可能没头没脑会跑去打人一顿的。
要么就是赵雪妍得罪了人。
要么就是时卿得罪了人。
再不然就是老师这边的仇人。
陆隽辰眯起了剑眸,十有八九是时卿得罪了人,所以才惹来那么一波人,跑到木途来砸他们的家。
可惜的是,那个冲他开枪的人,已在看守所吞毒自尽了……
线索就这样断了。
唉,头疼。
正当思量,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点开一看,却是儿子仔仔打来的视频电话,心头的烦扰暂时搁到边上。
他点开,与他视频,脸上则挂起了笑容。
“爹地,我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
帅气的小鬼头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小手托着小脸蛋,哼哼地叫着。
他不觉失笑:“怎么说?”
“你已经把我扔在这里二十天了,我的伤都脱痂了,你却一次都没来看我。每次打电话都是我给你打。爹地,你根本不爱我……”
他满嘴的小郁闷。
陆隽辰有点心虚。
这段日子,他一边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一边忙着和亲爱的老婆大人谈恋爱,一心一意想着怎么和小媳妇培养感情,大多数时间,的的确确是把这个孩子抛在脑后了。
如此一反省,他发现自己真是一个不衬职的父亲。
“对不起啊,仔仔,这段日子,爹地没顾上你,是爹地不是。你现在情况不是好转了吗?要不我让人把你送回来。以后,爹地一定多花时间陪你……”
主要是眼下快九月了,他得给这孩子上个户口,报个学校,读书不能落下——虽然他是一个高智商的孩子,但也得从小有系统地加以培养。
“真的吗?”
“真的。”
“好耶!”
小家伙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粉嘟嘟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陆隽辰那有点受伤的心,被安抚到了。
可他脑子里却想到了小骗子小格格,如果那个孩子也是自己的,那该多好啊!
他知道,这个想法实在荒唐透顶。
如果小格格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时卿就成了韩焰的前女友——这太恐怖了……
陆隽辰拼命把这个想法掐了,温声问起孩子来:
“仔仔,你记起你妈妈叫什么名字了吗?爹地得给你上户口报学校,最好得和你妈妈说一下。”
一旦报了户口,孩子就是他们陆家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人家给养这么大,他这样不经同意,就把孩子给归到自己名下,到时只怕会打官司。
为夺孩子的抚养权,而闹上法庭,最受伤的就是孩子。
“还是没想起来。”小家伙又小小沮丧了一下。
“也没事,慢慢想吧!仔仔,我们不急在一时。”
“嗯。”
俩父子聊了好一会儿,直聊得仔仔迷迷糊糊睡着了,陆隽辰才跟着闭上了眼。
梦里,全是时卿巧笑倩兮,穿着一件若隐若现的性感睡衣,小巧玲珑的身子无比娇软地俯到他身上,一个吻落下来,咬住了他的唇,他就像被电了一般,整个人颤栗,翻身狠狠压下,狠狠亲回去……
天亮,他睁眼,眉心是拧紧的。
一场春梦,了无痕。
唉!
他抓过手机,从手机里翻出他与时卿的合照。
在书廊时,在家里时,在小镇的步行街上,他们的亲呢犹在眼前,可是她竟这么狠心,说不要他,就不要了。
如此翻脸不认人,真是个又爱又恨的坏女孩。
他轻叹着,将她的照片无限放大。
戴着太阳帽的她,牵着小格格正在河边玩水,那笑得耀眼的小脸,被泼起来的水花衬得如此灵动。
越看越好看。
可他却看不到了。
不甘心。
实在不甘心。
他眯着眼,想了又想,给赵雪妍发了一条短消息:【给你姐转发一条消息:杨家村的小楼已经造好了,我想给老师风光下葬。她若不来,以后就再也见不着老师了。】
赵雪妍接到后短消息后,立即发了一句过来:【姐夫,你不是说还要调查我妈的死因吗?这么快就开丧下葬了吗?】
陆隽辰:【会查。但老师也不能一直存放在殡仪馆。】
赵雪妍其实明白的:【你是不是想借我妈的丧事,把我姐给骗回来?】
陆隽辰的确有这个意思。
赵雪妍见姐夫不回了,明白自己十之八九是猜对了,不觉轻轻一叹,继而给姐姐转发了陆隽辰的原话。
彼时,时卿正在酒店的健身房晨跑,听得有短消息呼入,停下来看了看,蛾眉轻轻一皱。
唉,他还没死心。
看来等解决了手上这件事之后,她还是得和他见一面的。
到时说开了,彻底一刀两段,这样比较没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