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一名王军去而又回,随之而来的是抱剑的初七,“萧司统的好意我家殿下心领了,但是问诊就不必了,我家殿下舟车劳顿需要休息。另外劳烦姑娘再次转告萧司统,请牢记初七的话,明哲保身,更无需动什么心思。”
一边说着一边初七上上下下的扫了萧雨好几眼,意有所指。
萧雨则依旧是背手的站姿,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嗓音,“这当真是四殿下的意思?四殿下竟如此竟想我们南境司统府?”
这应该不是四殿下的意思。
萧雨在心里寻思。
若不是在半道上碰到大哥,她真要以为那位看起来还算是温润如玉的四皇子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把他们司统府的好意当成了驴肝肺,如今想想也许不是。
作妖的应该是眼前的这位。
她大哥说,他和父亲今天根本就没有见到四皇子,被一个侍卫拦在了院子里,而考核医者的也是一位侍卫,下令杖责的还是一位侍卫,想必就是眼前的这位了。
“你们南境司统府....?你是何人....?哦,原来是这司统府的三小姐,初七有礼了。”
说到这里,初七微微抬抬剑,便算见了礼,极其的敷衍,“三小姐请回吧,我家殿下近日不见客,你就当作是我擅作主张也行。”
“初七,殿下要见来人。”忽的,有一道声音自院子里传来,初七回眸,竟是李岩。xizu.org 柚子小说网
但见他端着一碗药正站在竹苑的一条长廊上。
....
“殿下为什么要见这司统府的三小姐?”带着萧雨走到李岩所在的长廊,又继续带着萧雨往前,初七压低声音问李岩。
李岩却耸耸肩,“这个问题你只能去问殿下,我只是奉命传话的。你瞧,我手里的药还端着呢。”
说到这里,李岩回眸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萧雨,有几分打量的意思。
“另外殿下说,你就不必跟进去了。”收回目光,李岩又说。
使得初七脚步陡停,“什么?不行!我不放心!”
“那你要是有胆子就跟进去,反正我去温药了。”说完,李岩便端着药碗往来路折回,路过萧雨的身旁时,他又看了眼萧雨。
他刚刚进去送药的时候,殿下的表情有些吓人,这姑娘也不知是凶是吉呀...
...
“三小姐,初七有一言还请三小姐谨记。”走到竹苑内院的正房门前,初七停下来,抱剑面向萧雨,嗓音有些凉。
萧雨却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嗓音,“请说。”
“殿下安,南境安,希望三小姐能够记住这句话。”初七的用意很明显,他意在提醒萧雨不要动任何伤害北辰墨的心思。
他还有后半句话,殿下亡,南境亡。
虽然他没有宣之于口,但是萧雨却明白,“这句话我会牢牢地谨记,无须担心。”
他们南境司统府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位四皇子好好的在他们南境活着!
好好的养病!
他们不怕他活的长,就怕他活的不长!
....
“萧雨见过四殿下。”
今天得以近距离的看到这位当朝四皇子,萧雨发现,这人与她昨日在梧桐树上的远远一观并不同。
她昨日看得应该是锦罗绸缎,而非人,这哪里是个人,明明是一张皮包着骨头。
这人也未免太削瘦了些。
【我穿何衣,与你何干?】
同样的,北辰墨也在看萧雨。
虽同样的可以称之为倾国倾城,但眼前的这张脸与他记忆里的那张脸并不相同。
唯一相同的是琥珀色瞳仁里的狡黠。
“免了,无须多礼。”北辰墨忽的感觉到胸腔再次透出淤塞,闷的很,遂他又用手捂了捂胸口的位置。
萧雨则皱眉,“殿下,民女略通医术,还请殿下允许民女替殿下把一下脉。”
听到这句话,北辰墨抬起眼眸,定定的看了萧雨好几眼,却没有同意,而是随手一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萧雨坐,“萧姑娘可会下棋?”
下棋?
“略懂一二。”萧雨在对面落座,扫一眼跟前的棋盘,再扫一眼跟前的白子又皱眉。
给她的竟然是白子。
这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
“那姑娘不会还没走吧?”
当李岩再次端着药碗出现在初七的跟前时,已经距离萧雨踏进竹苑内院正房整整一个时辰。
初七正在房门前抱剑闭目阖眸,“没,殿下与那三小姐在下棋,而且已经下了整整一个时辰,那三小姐还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岩端着药碗往里面瞄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解。
初七则终于肯睁眸,“她每一局都能跟殿下打成平局,你觉得她厉害不?”
“啊...”有这事?
听初七这么说,李岩又忍不住的朝着里侧探了探头。
初七则忽的意有所指的拔剑、擦剑,“不曾想,这南境司统府里住着的也都是鬼啊。”
....
“殿下!”
忽的,房间里蓦的传出了萧雨的声音。
但见北辰墨的脸颊已然惨白,与此同时,能够很清晰的捕捉到他手腕处、脖颈处的青筋在突突的暴跳。
他又犯病了。
“殿下!”
初七和李岩听到动静闯进去,互望一眼,李岩便急匆匆的走了,而初七则赶紧的上前想要强行封住北辰墨的几处大穴,却不曾想,在他动手之前,北辰墨竟自己就封住了那几处大穴,而后开始盘膝。
这使得初七愣了好一会儿。
自他家殿下弱冠以后,这是第一次,他家殿下肯用内力压制这种厄状。
回神后,初七忍不住的便去多看了眼萧雨。
虽然他并不确定他家殿下的变化与眼前的这位司统府三小姐有关,但她的确是今日唯一的变因。
而萧雨则在看北辰墨。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曾想借着这个时机去给北辰墨把脉,从而了解北辰墨的真实情况,却被北辰墨给拒绝了。
他为什么要拒绝,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讳疾忌医?
还是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四殿下经常这样?”萧雨问初七。
初七抱剑侍立一旁,闻言看向萧雨却没有回答,“三小姐倒是很关心我家殿下的身子。”
“南境人人皆关心殿下的身子。”
但见萧雨的话音刚落,北辰墨便睁开了眸,“初七,送萧姑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