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鲁莽的事,莫不过没有看清形势就破口大骂。
王兵转过头,看清楚的那刻,他那张愤怒的脸颊瞬间便变得僵硬古怪,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都在颤栗。
做梦,乃至于打死他,他也想不到来的人竟然是她。
王兵神魂皆冒,嘴角不停抽搐:“唐,唐,唐小姐,我,我,我真不知道是您呀!”
昨天,唐震身体恢复些后,便开始组建截杀队,唐婉清担心父亲身体,也就跟着一道,王兵也才有幸见着这么一位才貌双绝的女子。
谁知道第二次见面,就以这样的形势?
他如知道来的人是唐婉清,别说在他背后放鞭炮,哪怕是在他头顶上放鞭炮,他也不会皱眉,更不会有半丝怨言,还会陪着笑脸。
唐婉清什么人,那可是唐震的掌上明珠,他得罪了唐婉清,还如何在唐家混下去。
别说唐家,以至于整个青州,怕他都难以混下去吧!
王兵极力的想解释,然这一刻,脑袋嗡嗡作响,硬是一个理由也找不着。
“是谁,你也不能爆粗口!
你要知道,身为唐家护卫绝不能是流氓地痞,必须得有素养。
今日,是我错在先,就占其不追究你的过失,以后,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在丢唐家的脸面。”
唐婉清旁边的丫鬟看着穿着唐家护卫服的王兵,挺着身板,立正言辞,一番教育,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还有着淡淡的威严,吓得王兵连连点头,不敢直视。
“是呀,我现在可是唐家护卫,怎可能还跟流氓地痞一个样呢?”
王兵自惭形秽,只是唐家大小姐怎会来这儿呢,这里可相当于贫民窟,来这儿的大人物顶多就他那个级别。
而今,唐家大小姐来了,还放鞭炮,这是怎么回事?
王兵想不通,余光朝四周扫了扫,顿时,心底就掀起了万层巨浪,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冒上心尖:“她们在秦家棺材铺前放鞭炮,这是来找秦诚的吗?”
“嘶~~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秦诚是我最好的兄弟?”
王兵快速的让开,站到一旁,他再也不能鲁莽,必须、必须得见机行事。
“秦妙手一而再再而三出手相救,婉清真不知如何回报!”
唐婉清穿着浅粉色衣裳,不同于往常干练打扮,浑身散发出清新,那声音更如加了蜜的清泉流入心海。
不得不说,本就是一等一美女的唐婉清,今日这打扮,的确是锦上添花。
放眼青州,恐怕都难以找出与之媲美之人。
她身边的丫鬟非常懂事的往后推了一步,她懂得做一个丫鬟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乖巧。
如此刻,她就乖巧如猫。
以由此可见,唐婉清在管教这方面也是下了真功夫。
“医者父母心,如一味的追求回报,谋求利益,那何不去做一个商贾呢?唐小姐能亲自操办此事,亲自登门拜访,对我们医者来说,便是最好的回报了,
唐小姐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要是不在意棺材铺晦气的话,不妨进屋喝杯茶!”
秦诚指着秦家棺材铺,嘴上说着真诚的话,内心却五味陈杂。
他之所以宁可不收费都要唐家去买鞭炮在家门口放,全然是因为他想告诉他父母,他这十年里没有偷懒,全身心投入医术之中,已得到了方木支神医的九分真传,他要让他们父母为他高兴。
可现如今,他却连他父母的一丝线索也没有。
秦诚抬头看向天空,也不知道他小师叔有没有他父母的消息。
“亲妙手说笑了,棺材铺如此神圣的地方,怎会晦气呢?”
唐婉清没有一丝厌色,走向了秦家棺材铺。
而此刻,似乎被孤立的王兵却有着无数疑惑:“秦诚是妙手,是神医?棺材铺不晦气,还神圣?”
秦诚医术不凡,还救了他母亲,他倒是没有太过于惊讶。
毕竟秦诚离开了整整十年,如拜入名师,学了十年医术,这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棺材铺真的神圣吗?
这一刻,王兵不由自主的想起去年他父亲过世的场景,突然间,他仿佛明白了。
他父亲过世时,不是从秦家棺材铺里买了棺材,纸扎人,黄纸,香烛等诸多用品吗?这些用品都用在了他父亲身上。
如说棺材铺晦气,那他父亲劳累了一生,为什么死后还要给他买这些晦气的用品?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活人对死者要有敬畏之心,不可半分玩笑,更不能亵渎,这不就是神圣吗?
明白过来,再看向秦家棺材铺,王兵心中的恐惧锐减了好几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进棺材铺,保护小姐。”
“唐钰?”
王兵眉头拧紧,连唐钰都来了?
他之前还在想,堂堂唐家大小姐出门怎可能就带个丫鬟呢?
没想到连截杀队队长唐钰都来了。
王兵快速环顾四周,没见着人影,但他知道那就是唐钰,只是他之前好像说了,打死也不进棺材铺,这刻进去,不会被奶胖笑话?
“王兵,还不进来,楞在哪儿干嘛,守门将吗!”
秦诚早就知晓这里布满了唐家护卫,唐钰的传音,也自然逃不过他耳朵,所以才替王兵化解尴尬。
而且对这样的做法也深表赞同,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万一薛三爷狗急跳墙呢?
“秦大哥,我这就来,这就来!”
为了以后能做人上人,王兵也是不要脸了,直接就改口叫上了秦大哥,还亲昵的很,这也是他浪迹街头多年换了的应变能力以及经验。
脸皮那只是给比自己弱的人看的,比自己强的人,还需要脸皮做甚,反正人家又不看你。
一进门,唐婉清便环顾了一周,眼眸微微瞟了眼丫鬟。
丫鬟心领神会,很快,便切换成了保洁小妹,王兵也很识趣的过去帮忙,房间里也就只有秦诚与唐婉清两闲人。
“秦妙手,别误会,我只是想支开她而已!”
唐婉清也很震惊,秦诚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把棺材铺打理的如此干净。
其实支开丫鬟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但不知为何,她就有种想把这里当着自家的感觉。
“说吧!”
秦诚坐下来,熟练的泡着茶道。
“有很多很多疑问,你不会嫌我话多吧!”
唐婉清一双眸子灵性十足的盯着秦诚,脸上还挂着几分羞涩,却又显得有些调皮,虽是担心嫌弃,然而却连连问了起来。
“你说我为什么会在你父亲房间里,其实那天我离开后,又悄悄回来了,就是要出其不意……”
秦诚面对唐婉清的十万个为什么,也是有十万个合理解释。
两人更是不知不觉谈论着改变了称呼,秦诚,唐婉清或婉清。
“哦,对了,这是我父亲给你的唐家令,此令非常的特别,有些地方,我不能去,但你也可以去!”
唐婉清羡慕道。
“比如说?”
秦诚也好奇道。
“醉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