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没法整,他娘这么坚持,现在劝都劝不回头。
王大虎一看人家老太太竟然这么坚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行嫂子您说吧,这分家该怎么分?您想怎么分?”
既然是分家,自然他这个队长得来做主做一个正人,将来省的闹麻烦。
不过他可不认为一个老太太分家之后能过什么好日子!
“这样吧,这屋子呢,一共是六间,我要是没记错,原来老房子还有两间。我就去那老房子住,这五间房就留给你们哥儿俩住。你们一人三间,各房屋子里的东西就归自己个。
反正家里也没有鸡鸭猪啊什么的,所以也没什么可分的。农具一家一份,其余就没什么,钱?早就在你们各自手里,这一次也就不需要分。
至于养老,一家一年一百斤麦子,两块钱。过年过节你们有心就过来,不想过来我也不说什么。”
刘大拴一听这话,脸上烧得慌。
这些年家里基本上就和母亲没关系,他们已经自己当家做主,还打着什么孝顺母亲的名义。
实际上是母亲在帮他们。
“娘,那个老房子很多年没住,一下子哪能住人啊!再说了谁家老人不是和老大一起住,您还是和我们住,您养了我们一辈子,怎么能到老了反而要您自己住。”
这个不是人干的事情。
尤其是老房子,破的很,已经很多年没住人。
那房子现在能不能住人都不知道。
“行了,别说那些废话了,今天分家就分了。你们要是没什么意见呐?就按这个分,要是有意见那就说出来。”
江小满不想啰嗦。
刘大拴能说什么,自己娘这是铁了心分开啊。
高凤不乐意,老太太这些年手里就没点什么?
怎么一分家,什么都没有给他们。
“娘啊,您说这些年我们自己挣的工分拿在自己手里,这话没错。可是,没成家之前,老大和老二挣的工分的钱,可都在你手里,还有两个妹妹挣的钱。
那些钱您总不能都放在您自个儿手里吧。”
刘大拴一个巴掌上去。
高凤今天两次挨打,第一次是没想到,也没反应过来,再加上自己理亏,可是第二次。
她可就不让。
“刘大栓,你有完没完?打女人还打上瘾,你要有那个本事,你可到让家里都吃饱,也就省了发生这种事儿。你以为是我不想给娘吃啊?谁不想孝顺?
家里孩子一个饿的嗷嗷叫,还得让你这个大男人吃饱,我容易吗?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高凤委屈得很。
“你还说,你还说,好像就咱家饿着肚子,别人家难道就没有了着人家谁家饿着,难不成就不给老人吃饭?你还有脸说。”
高凤不敢说,被人听到,可就真的没脸。
心里恨婆婆,这个婆婆怎么这么不懂事。
也不想想这里一大家子呢,儿子孙子以后还出不出门做人。
就把这事情捅到生产队长那里,以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这个婆婆厉害着呢。
“好了,你们别吵,说分家就分家的事儿,老大老二,你们媳妇儿虽然不知道,可是你们心里清清楚楚。这些年把你们养大,给你们娶媳妇儿,置办家业,这盖房子什么不是钱?你们这儿的那点儿钱根本就不够。
就这样你们结婚的时候还塌了饥荒,好不容易这两年,我才用我的工分给还完。我这个老人也算对得起你们。”
能对不起?
自己手里就五毛钱的婆婆旷古烁今啊。
真是模范婆婆。
刘大拴和刘二柱还真知道,更加羞愧。
是啊。
这些年他们光想着挣的工分,每年发的钱交给了自己媳妇儿。
却忘记了自己娘给他们结婚的时候还借了外债,这钱可都是娘每年挣的工分给还的。
“娘,您别说了,再说儿子真的是恨不得地上有个地缝钻进去。您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好,你们要是没意见呢,就这么分,老大老二,毕竟你们是我儿子,这说出大天去还有个孝道,今天你们就去把老房子收拾收拾,我准备明天就搬过去。”
“这么快?娘!那个房子真的要好好收拾一下。”
刘大拴头疼,自己老娘该多伤心,恨不得立马搬走。
这是多不想看见他们?
“行了,别废话了,有那功夫你们兄弟两个现在就过去瞅瞅。该收拾的收拾,然后把我的铺盖衣裳柜子都给我搬过去。我要是没记错,老大你屋里的炕柜那是我的。
这可是当初你娘的陪嫁,还有老二你屋里的那个樟木箱子,那也是我的陪嫁。
别的能给你们,可是这两样东西必须拿走。我这老娘给我留下的念想,就这两样东西。”
高凤和吴翠花心里不乐意,可是没法子说。
能说婆婆的陪嫁给了他们就是他们的?
那个时候也是婆婆被他们逼得,不然怎么可能拿走。
现在到了清算的时候。
王大虎一看,得!
写了份儿分家协议三方按手印。
交由大队保管。
这家就算是分了。
刘大拴和刘二柱二话没说直接奔了那老房子去。
他娘说,今天让收拾出来,他们俩就是挑灯夜摸黑干,也得赶紧收拾出来。
不然明天他们老娘怎么住进去啊?
还别说两个人动作很快,其实老房子也就三间屋一个小院。
院墙还算完整。
屋子就是有点儿漏。
窗子上糊了报纸,屋子里打扫一下,其实还能住人。
两个儿子还算能干。
一下午一晚上还真把屋子收拾出来。
第二天,江小满二话没说,一点都没耽误。
让姑娘搬着自己的铺盖卷,让儿子把东西拿着,就直接给她送到老房子去。
江小满带着两个外孙女和闺女走人。
高凤和吴翠花也高兴。
老太太真走了,他们也就省心,虽然说以后打饭要少打一点,可是老太太那一点儿饭。
也值不到什么。
可是以后省心了呀,不用养活这个老人,更不用管老太太。
老太太一走,俩人也立马各把各家的屋都收拾。
这个院子立刻泾渭分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