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无殇一走进包厢,就同上官靖作揖,“上官前辈,别来无恙。”
上官靖见着穆无殇,似乎比见着秦晚烟还高兴。
他连忙走过来,拉着穆无殇到一旁,手搭着他的肩膀,“嘿嘿,你小子还算靠谱,老夫看小烟儿那脸色,就知道这两个月养得极好!”
上官靖还真说对了。
在朝暮宫的两个月,虽然事儿不少,成日忙碌。可穆无殇不仅仅亲自监督着秦晚烟服药,增补气血,还专门找了厨子,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各种食疗都没落下。
穆无殇瞥了肩上的手一眼,倒也没避开,一如在朝暮宫虚心聆听教诲那样,低着头,道:“应该的。”
上官靖很满意,又道:“老夫听韩大夫说,这女子补血益气不能一蹴而就,就烟丫头的情况,要真正补回来,少说也得一年。回头,老夫再找些好东西来,给她补补!”
穆无殇要给秦晚烟补的,可不仅仅是对付血藤失去的气血,还有她长期以养药种子失去的气血。
这自是长久的事。
他手上能没好东西?早都囤满九王府的仓库了。
他却还是谦逊作揖:“那就有劳前辈了。”
上官靖则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他以后能不能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就全靠九殿下了。xizu.org 柚子小说网
他又拍了拍穆无殇的肩膀,“客气什么?烟丫头是老夫的徒儿,更像是老夫的孙女,往后,再这么客气,老夫就生气了!”
秦晚烟正在看了看菜单,瞥了他们一眼,有些纳闷。
穆无殇笑了笑,请上官靖入座。
上官靖坐客座首位,上官灿,顾惜儿自是坐在他这边。
秦晚烟在穆无殇右侧坐下,秦越并没有坐她身旁,空了个位置入座。
谁都看得出来,他要把位置留给聂羽裳。
哪知道,他坐下的同时,聂羽裳在顾惜儿身旁坐下了。
这就……尴尬了。
一时间众人都朝空位置看过来。
聂羽裳真不是故意的,她看了秦越一眼,立马低头喝水,并没打算再挪位置了。
秦越不假思索,起身坐到秦晚烟身旁,看似面不改色,可嘴角分明是紧抿的。
众人都没做声,秦晚烟喊来店小二,加了几样不在菜单上的菜。
尴尬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哪知道,顾惜儿突然喊道,“越少爷,咱换个位置吧!”
聂羽裳刚喝到口中的水立马全给喷了出来。
空气,又一次安静了。
上官灿使劲地拽了下顾惜儿的衣角,差点没忍不住掐她。他真不知道这小妮子怎么想的。
顾惜儿其实也没怎么想,就想逮住这个机会,跟秦晚烟谈一件大事!
她跟秦越解释道:“我有一件大事跟烟姐谈。咱们换个位置。”
秦越没回答,但站了起来。
顾惜儿立马过去坐。
秦越没好在她身旁坐下,可空个位置也挺尴尬。上官灿也没好不过去陪媳妇。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互换了位置。
可是,秦越很快又为难了。
秦越要在坐上官灿的位置,就跟聂羽裳中间空了一个位置。若是坐顾惜儿的位置,就跟上官靖中间空了一个位置。
都……不太合适。
他正为难着,聂羽裳默默地挪了一位,坐了顾惜儿的位置。
秦越余光瞥去,这才地坐下了。
尴尬总算真的过去了。
上官靖继续拉着穆无殇说话,说的全是他打听来的,补身子的奇珍异宝。
穆无殇继续耐着性子,微微侧身,低着头,听着。
顾惜儿拉着秦晚烟,聊起自己这些日子在上官堡的生活和萌生的想法。
“烟姐,我认了!我应该真不是学武的料子!要是早点去上官堡,我估计还能更早觉悟!”
“烟姐,你知道不!这些日子我收了至少一百封信!你猜猜,都是什么人寄来的?”
秦晚烟都没回答,顾惜儿自己吧啦吧啦一直说。
原来,顾惜儿的新娘妆容在墨城刮起了一阵风潮,如今已经扩散到整片大陆。
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来信,想知道顾惜儿上哪找的妆娘。有想化妆的,也有想学化妆的。
加之,上官灿又把继承的家业都交给顾惜儿打理,顾惜儿深思熟虑了一番,决定弃武从商!干一番大事业!
上官灿原还担忧顾惜儿又提公子秋,一听顾惜儿要搞事业,他立马兴奋,凑过去。
他其实想把顾惜儿留在上官堡的,可又觉得新婚燕尔就让她自己待着看家,似乎不厚道,就只能把她带出来了。
如果顾惜儿要搞事业,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可以忙她的,他可以玩他的。
秦晚烟也是意外的,耐心听着。
就这样,聂羽裳和秦越都落单了。
聂羽裳双手支着下巴,所有思索,似乎早把身旁的秦越忘了。
秦越端坐着,余光瞥了她几眼,也不再看她,就看着秦晚烟他们。
店小二陆续上菜上酒,穆无殇示意众人动筷,亲自拿了一大杯冰啤给上官靖。
上官靖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舒爽!”
然后,他又拉着穆无殇继续聊。
顾惜儿说得可起劲了,上官灿也听得起劲,他随手接过店小二递来的大杯子,还顺手给顾惜儿也拿了一个大杯啤酒。
顾惜儿喝了一口,接着说,“烟姐,等我能开分店了,我就派人卧底到须尽欢,偷师他们的模式!我都研究过了,须尽欢的分店模式,非常非常厉害……”
听到这里,上官灿突然就惊醒了。见秦晚烟手里是小杯子,他立马要拦下顾惜儿的酒。
秦晚烟却抬眼看他,冷冰冰的凤眸里全是警告意味。
上官灿的手僵在半空,到了嘴边的话也都咽了回去,眼睁睁看着顾惜儿又喝了一大口。
秦晚烟往桌边一靠,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端起酒杯来,敬上官灿。
她嘴角轻泛,明明是极危险的警告,可不经意间却美得风情万千,风华万千。
上官灿哪敢欣赏她的美?他非常自觉地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秦越滴酒不沾,径自吃着。
聂羽裳也难得不碰酒,也不怎么吃,把玩着竹签,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没一会儿,贪杯的上官靖就趴下了,上官灿紧随其后,顾惜儿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秦晚烟,有些迷茫,却来不及说话就给昏了过去。
聂羽裳瞥了一眼,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秦越也很快明白怎么回事,起身来,招呼古雨帮忙,将人送走。
秦越走后,聂羽裳才站起来。
她认真道:“秦晚烟,老娘的仇,你算是帮老娘报了!没逮着人,是老娘自己的事。从此以后,我聂羽裳任你差遣!”
秦晚烟朝门外瞥去,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