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厉鬼男子横了一刀,秦晚烟和穆无殇这会儿该在苍炎准备婚礼了。
原本,两人都没有将苍炎和东庆的争端放在眼中,北疆布防周全,就等着东庆和中州的兵南下。
而如今,战场转移到了上官堡。
他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拿下上官堡,拦阻住中州铁骑,更要将计就计,在东部,谋一场突袭!打东庆女皇和中州个措手不及!
这些,穆无殇都没说。
但是,秦晚烟知道,这个男人让她挑战上官嵘,自己也不会闲着,新一轮战事布局,落在他肩上。
他们的婚礼,自是要等一切都结束了,才进行。
秦晚烟道:“你,也得速战速决,免得耽误本小姐……嫁你!”
穆无殇一直等着,甚至想过这个女人会害羞,但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的回答。
这个女人,既懂他,也霸道。
真真,与众不同。
他太喜欢了!
穆无殇嘴角泛笑,冷不丁低头下来,锁住了秦晚烟的唇。
秦晚烟大大方方吻回去,脸红归脸红,也不妨碍她喜欢他的吻,享受这专属的爱意。
这一回,两人倒还是默契的,点到为止,不似之前那样失控。
穆无殇吹了一声响哨,没一会儿,马就回了跟前。两人同乘一匹马,去往穆无殇落脚的客栈。
秦晚烟整个人都靠在穆无殇怀中里,凤眸儿眯敛,似睡非睡,仿佛一个有恃无恐的慵懒小女人,同平素强势冷淡的样子,判若两人。
赖在这个男人怀里,大抵是她前世与此生,最放松的时刻了。
一抵达客栈,秦晚烟就找来纸笔,亲自写下挑战书,差人送去上官堡。
穆无殇以她的名义,约见上官嵘,上官嵘都称病不见。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再亲自走一趟上官堡了。
如果上官嵘还给她留着商量的余地,在收到挑战书后,自是会自己找上门来来谈。
她之前没有答应穆无殇将她决定挑战武林盟主的消息提前放出去,已是念着师兄妹情份了,给上官嵘机会了。
穆无殇道:“烟儿,不如你我打个赌,赌上官嵘见了你这挑战函,会不会找上门来?”
秦晚烟抬眼看去,很诚实,“我不知道。”
她心里都真的没底。
“唯一的师兄,你还能不了解?”穆无殇一边煮茶,一边询问,好似漫不经心闲聊。
秦晚烟又一次抬眼。
穆无殇分明知道她在看他,却仍旧低着头倒茶,明明露出了醋意,却好似聊得着无关紧要的事。
秦晚烟没说话,盯了他许久,他都面不改色。
秦晚烟也不盯了,拿起叉子,在眼前一排茶点里,挑挑拣拣,那神态,比穆无殇还漫不经心。
良久,她才回答了句,“我比了解你,还了解他。可我也猜不到,他全部的心思。”
穆无殇的手微僵,旋即继续倒茶,将茶盏推到秦晚烟面前,才道:“是嘛?”
秦晚烟道:“倘若不是在苍炎撞上你,他是我唯一深入了解过的男人。”
穆无殇放下了茶壶,那指骨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无声无息按在了桌面上,“当真是这样的?”
秦晚烟眸中都忍不住露出笑意,她回答了,将一碟茶点推到穆无殇手边,那是一盘酸溜溜的乌梅。
她道:“尝尝。”
穆无殇原本是有些恼的,见那乌梅,脾气顿时就发不出来了。
他抬眼朝秦晚烟看去,无奈至极。
这个女人恼火的时候,怼起人来,令人招架不住。而玩心大起,顽皮起来,竟也令人无可奈何!
穆无殇不由得好奇起她小时候的样子。
骨子里明明藏着贪玩爱闹的性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清孤高的?
他一直记得她怕犬类,也一直记得她明明是个亲情寡淡之人,却对顾惜儿和苏寒失去父亲,大有触动。
总觉得,她小时候似乎不仅被恶犬咬过那般简单。
说到“了解”。
细细想来,他对她的了解也不算深入。
就只知道,她来自冰海的另一头,过往的一切,都不清楚。
穆无殇拿了一颗乌梅,喂到秦晚烟嘴边,“本王不管烟儿了解过谁,只管,谁了解过烟儿。”
秦晚烟咬了乌梅,给了穆无殇一个嫌弃的眼神,不回答这种问题。
穆无殇却道:“烟儿,同我说说,你家乡的事吧。”
秦晚烟心下微惊,没想到话题变成这样。
穆无殇又道:“说说你小时候吧。”
秦晚烟回避了他的目光,拿了一颗酸乌梅塞他嘴里,故作呵欠,“改日聊,奔波了一日,我倦了。我去睡了,上官堡若有消息,记得叫醒我。”
穆无殇看得出她的疲惫,倒没追问。
秦晚烟回到屋内,愣坐了片刻,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淡淡一笑,似自嘲,也似释然。
她取出韩慕白的补血益气丹药服用,挑了几颗种子植入自己手心里培育,随后就卧榻休息了。
穆无殇令人撤走茶点,铺上了战事地图,继续琢磨行军步兵之事。这份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地图,原本并没有冰海的。
不知何时,冰海区域已被补充了上去。
日落时分,秦晚烟的挑战书就送到上官堡了。信函被直接送入上官嵘的房间。
良久,信函又被送了出来,送往芳暮居。这是上官灿和顾惜儿成婚之后,住的院落。
此时,上官灿和顾惜儿都在。
上官灿打开信函一看,脸色大变,“这,这……”
顾惜儿连忙哪来信函,见了是秦晚烟的挑战书,立马着急了,“不成!不成!相公,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瞒着了,必须告诉烟姐和九殿下!”
上官灿都还未开口,送信的仆人就道:“二少奶奶,盟主有令,此事不可与外人道!”
顾惜儿气愤质问:“我烟姐什么时候成外人了?”
仆人道:“秦大小姐当初不顾盟主恳求,一意孤行带走三少爷!后来,还……还将三少爷当做人质去换萧无欢,她,她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上官堡的人了!”
顾惜儿道:“这件事不该这么算!云栩他本就没想回来,也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份……”
顾惜儿的话都还未说完,门外就传来训斥,“灿灿,你媳妇怎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