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难以理解萧无欢的所作所为。
明明没有背叛,明明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为何不解释,听凭误会就算了,还故意加深误会!
仿佛,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
上官靖道:“那小子巴不得烟丫头喜欢他,怎么会变得法儿招烟丫头的恨呢?”
十一淡淡道:“他自有他的道理,就算没道理,也自有他的喜好。许是我太过心急,太过自私,过于强求他了……”
上官靖难以接受。
萧无欢若没有背叛,公子又如何会跟他争夺天牙和陨灵那几味药呢?
换而言之,公子是要活的机会,拱手相让!
上官靖道:“公子,萧无欢的性子阴晴不定,本性如何,谁都难以知晓!这些种种不过都是你的推断,或许,长公主根本不是被他利用的!他就是因爱生恨,背叛了大家!”
十一认真却笃定:“他没有!”
上官靖还要说,十一越发认真:“我当初将一切告知萧公子,正是因为信他!”
上官靖别过头去,不接受。
十一也不多言,直接转移掉话题:“上官嵘和萧无欢都没有回中州,极有可能落入那老祭祀手中。如今,长公主妄图趁昊皇未归,逼宫夺位。在我看来,云栩怕是动手了!”
上官靖颇为意外:“云栩?”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十一道:“雨苑乃昊皇养蛊之地,并不为人所知。他绝不可能那么大动静调用禁卫军把手雨苑和公主府。”
上官靖震惊道:“您的意思是……云栩那小子挟持了昊皇?”
十一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上官靖道:“这小子,野心倒是不小!”
十一道:“禁卫军怕是很快就会发现我与李长思不在府中,你设法让李长思带你去找苏姝,尽快将苏姝带走。”
他一边将解药交给上官靖,一边道:“我去趟雨苑,天亮之前,南郊铁佛寺见。”
上官靖还有好些话想说,奈何时间紧急,也不敢耽搁。
十一交代道:“天亮之后,若没见着我,你便先行离,去明山子虚阁,那是萧无欢的地儿,玉白凡被囚禁在那儿,由聂羽涅看守,小心聂羽涅。”
上官靖这才意识到雨苑的凶险,连忙道:“公子,你去找苏姝,属下去雨苑,保证将程公子救出!”
十一道:“你熟悉那儿。放心,我顶多迟半日。”
蚀魂和噬心皆为蛊,那昊皇在程应宁身上试的蛊,极有可能同蚀魂和噬心有关。
他非常好奇昊皇那张药方是哪里来的!或许,同《赤医古经》有关!或许能在程应宁和苏姝,找出解蛊的线索!
这两人,非常重要!
十一都要走了,却又止步,交代道:“若一切顺利,将长公主放了。”
上官靖不明白了:“为何?”
十一道:“不放了她,何人与云栩夺权?这皇都若乱了,这场大战也该结束了。”
上官靖这才明白十一的用意。
李长思和云栩两败俱伤,得利的自是苍炎,而大战提前结束,得利的不仅仅苍炎,更是天下无辜的黎明百姓。
上官靖认真点头:“公子放心,属下明白!”
十一离开后,直奔雨苑。
他倒没有将把手在雨苑外的禁卫军放眼里,轻易就绕开了各方守卫,潜入院里。
然而,他真正提防的是潜伏在这院子暗处的毒人。
四年前,上官灿中了一种名为“洛桑血毒”的剧毒,秦晚烟连夜赶到清平寺跟他要解药。要的正是毒人的血。
毒人,实际上同洛桑的毒蚊蛊一样,是养出来的毒蛊。
十一在雨苑待了那么久,并没有见到毒人,但是,他察觉地到关押程应宁的那个房间里周遭埋伏着不少毒人。
无疑,这些毒人极有可能是昊皇专门养来守护程应宁的!
十一潜入房内,偌大的房间安静地好似一个无声的世界。屋内的一切跟十一离开时候的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程应宁仍旧被束缚在型架上,面色苍白,身形孱弱,仿佛永远都不会再醒不过来了。一旁那一大锅药汤早已冷却,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发霉了的药味。
十一犹豫了片刻,毅然拔出程应宁的佩剑,劈断了他身上所有枷锁。
这动静,立马就引来了禁卫军。
只是,门外窸窸窣窣一阵动静,却始终不见有人闯进来。
十一似心中有数,他用剑刃划破了手心,一道青黑色的血迹就流淌了出来。
这便是异血!
可灭杀所有毒蛊之物。
当初,他正是在苍冥古井不得已动用异血灭杀季天博养的异犬和毒蛊侍卫,才暴露了自己。
不过片刻,剑刃便沾满了异血。
十一的脸色苍白了不少,他止了血,却似乎很痛苦,撑着剑,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时候,房门突然开启,房门突然开启,数名面色铁青,如同行尸走肉的死士迎面而来,而外头,已是满地禁卫军尸体。
他猜的没错,昊皇果然养了毒人,而且是专门守护程应宁的!
换而言之,就算上官嵘假传昊皇的命令,要带走程应宁都会被毒人拦截。
十一连忙将程应宁拉起来,一手搀着程应宁,一手长剑抵抗毒人的袭击,
得益于异血,十一这一战打得还算轻松。
他且战且逃,不多时便逃出了雨苑。仅存的几名毒人追出,他也不恋战,挥出一道剑芒,将毒人击开,趁势而逃。
确定摆脱了毒人,十一才停下来,他都无力搀扶程应宁,只一手撑着剑,一手摁住心口。
疼痛从手心起,沿着手臂一直蔓延上心口。
这是异血的反噬。
这种疼痛就好似被荆棘扎入血肉一样,疼痛难忍。
这算不算是他替秦晚烟那丫头承受疼痛呢?
那道痕迹其实已经很接近很接近心口了,这次动用异血,无疑加速了它的恶化。
实际上,给秦晚烟的药他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剩下的日子,无非是等待命运的审判。
实际上,除了天牙和陨灵之外,另两味解蛊药,他也已经知晓下落了。
在他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两难全,他本就是一个活腻了的人。
余下不多的日子,唯有倾尽全力,救萧无欢一命,继续为烟丫头和九哥儿求一个双全法。
十一站了许久,才熬过那疼痛。
他拉起程应宁,要走,却突然意识到背后有人。
他连忙转头,只见巷子深处,昏暗中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