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夜将军回到了军帐,想着之前花楹的话,心中也是有几分的动容的。
这个女娃娃若真是做了,那就太有魄力了,可是比他一个堂堂将军还厉害的。
只不过这个事情的变数太大了,他身为将军不敢拿这个事情赌,毕竟这关乎许多人的性命。
可是,他大概也明白了这花楹十之八九已经想好了,大概率不会按照他和皇上的想法做。
且说这洪士江,他是衙门的捕头,自然是知道这几日南桑国和凤梨县交战的事情。他想去瞧瞧那南桑国里面有没有他的朋友的,便过来找花楹申请。
“花小姐,您也知道我是这南桑国人,最近也将军抓了一批这南桑国的将士,我想去瞧瞧有没有我认识的人,好给家里人报个平安!若是您不放心的话,可以让安捕头随我一起去!”
这洪士江担心花楹会误会了,还是多解释了一句。
“那很好,你去叫安捕头一起,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花楹也想去瞧瞧那些将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洪士江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去喊他的好兄弟安云峰一起。
三个人就这么去了那个关押那俘虏的地方,就在城北夜将军军帐附近。
这不看不要紧,看完了之后花楹心都揪起来了。
瞧瞧那些面如三两肉的孩子,不过才是十几岁的样子,双眸都是一片空洞。花楹猜想他们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就是打输了会怎样。
那是对生活完全失去希望人的眼睛,这让花楹有几分难过。
她现在庆幸她是被小祖宗给安排在花家了,若是真的是个动荡的家庭,随时面临支离破碎的情况,她又能比这些人能好到哪里去呢?
这更加让她不想随意的决定别人的生杀大权了。
人活一世都不容易,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得打打杀杀的。
这一路看下来,花楹猜想这些人大概都能知道他们的命不久矣,就等着那最后消息传过来。
而洪士江还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他的堂弟,之前逃荒的时候,他家跟堂弟家走散了。
却没有想到现在再见面确是这个样子的。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让洪士江的弟弟,洪士河一脸的惊讶,又瞧见他哥身上的那一身衣服。
这不是凤梨县的官服吗?
“哎,这事说来话长了,我也是流落到这里,找了份差事做!”洪士江有点心疼自己的堂弟。
“哥,你快告诉我,我会不会死了?我们都是这南桑国的俘虏,我听说之前他们处理俘虏就是都给杀死!”
这洪士河的问题还真难住了洪士江,因为他也不知道。
“士河,这我也不知道!这个事情谁决定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放心一会我问问这花小姐。她没准可能会知道,我争取把你给救出来!”
洪士江觉得救别人可能不行,若是救自己的弟弟,没准还是可以的。
“好!”这洪士河听了他哥的话,立刻就有了希望,旁边的那些人也都纷纷上前询问洪士江。
“这位兄弟,我们不求别的,能不能给我们家人带个话!”
洪士江瞧见这些人希望的眼睛,又有些歉疚了。
“好!你们别着急,明日我带着纸和笔再来,把你们每个人的话都给记录下来,送到你们家里人的手中!”洪士江觉得这个事情他还是可以做的。
“谢谢!”众人都感谢这个洪士江。
而一旁的花楹也是在心中想办法要如何安置这些人才是。
“花小姐,我明天还能不能来?那些人有些话想要带给家里!”这洪士江知道他的要求对于花楹来说应该是挺为难的,可是不说又不行。
毕竟,他已经答应了那些人了。
“恩,可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个事情咱们还是先问过夜将军比较好!”花楹答应了,这是人之常情,她觉得没什么可反对的。
只是这行军打仗的事情她不懂,还得先问过真正懂得人。
“好!”洪士江也觉得花楹的说法没错,怎么说这个事情归夜将军管,怎么也要打个招呼才行。
于是,花楹就来到这夜将军的军帐中。
此时的夜将军还在想着这些人该何去何从,根本没听见有人通报。
花楹也不知道这夜将军是个什么情况,就在军帐外喊了起来。
“夜将军,我来问个事情!就是这些人要给家里人带个话,可以吗?”花楹那脆生生的声音,让夜将军从自己的沉思中回神了。
“可以!”夜将军以为这花楹是准备放弃那些人了,立刻答应了,还步出了军帐。
“哦,那我明天再来!今天没带东西!”花楹想了想明天多带些人过来才是。
“好!”夜将军也不拦着,反正现在这些俘虏都是花家父女俩的任务。
他就是负责在这里监督而已,只是他现在也猜不到这皇上的心思,为何要这么坚持让花家人来处理?
他且就等等看好了,到时候便知道和这皇上的用意了。
花楹听见了夜将军的允许,便带着洪士江和安云峰两个人回了县衙,她要想办法安置这些人,不然的话,再过几天这些人还没等来消息,就可能自己被自己给吓死了。
花楹把师爷给叫来了,让师爷从凤梨县里面找个能放下这么多人的地方。
师爷想了想之前花楹让花千怼去玩的时候,还顺便画出来的地图,终于在城西找到了一块地方。
“花小姐,这城西有一座山,这山里有矿,一直也没有人去开采。”师爷的话让花楹眼睛一亮,对呀,这么多人,放在矿场是最合适的。
“恩,师爷,你继续说说看。”花楹想听听师爷还有什么意见。
“花小姐,我建议这些人都放在矿场,就是这周围的环境不太好。”师爷又道。
“那有什么环境不好,我们就让环境变好就是了!现在的问题是要这些人保命!”花楹的话让师爷明白了他的用意。
“花小姐,这些人每日的开销不小,你可想好了!”这师爷也明白花楹是救人心切。可是那可是五千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容易变成一阵狂风暴雨。
“总要试试看的不是吗?”花楹觉得既然可以努力一下,那就努力一下好了。
于是,她和师爷还有花千怼研究了一天一夜,终于决定要留下了这些人。
“花怼怼,你给皇上回信要留下这些人的命,就让他们在凤梨县扎根了!”花楹想着反正皇上不是教给这花千怼来处理了么,那花千怼做了什么选择,皇上都得接受。
不然之前的话就是在逗着这花千怼玩。
不过,她觉得这个皇上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花千怼倒还算可以了,还给了这么大的选择权,这要是换成别人,她觉得皇上也未必会把这个事情给甩出来。
也不知道这花千怼年轻的时候到底在皇上面前做了什么事情,总让她有一种错觉,这皇上就喜欢逗着花千怼玩,有点像猫捉老鼠,先戏耍一顿再说。
不行,改天她要问问花千怼年轻的时候到底在皇上面前干了什么蠢事,以至于一辈子都被这个皇上耍着玩。
只是花楹的这个想法还没有来得及问就开始忙着处理这五千的俘虏的问题了。
当花楹在夜将军面前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夜将军觉得他意外也不意外。不意外是没想到这花家发父女两个人真的决定不斩杀这些人。
意外的是他觉得这些人不好安置,就不知道他们要准备怎么做了。
却怎么没有想到这花家父女两个人决定把这些俘虏都送到了城西。
因为夜将军调遣了一千人一同押着这些俘虏到了这城西。
本来这些人都以为他们要埋骨他乡了。
却没有想到花楹早就在这里搭了个台子。
让花千怼上去讲话,毕竟她人太小,够不着,而且还没什么力气喊,这种体力活交给花千怼完成最好了。
花千怼也是照着花楹之前写的稿子开始念了起来。
“诸位相信你们都知道,你们已经成为了这龙腾国的俘虏了,鉴于你们国家的那个皇子还是皇上没拿钱来赎你们。所以,就请诸位在我们这凤梨县住五年,什么时候攒够了赎回的银子,就能把自己给赎回家了!
稍后我们会让大家签署契书,如果你们不懂的话,没有关系,我们会有秀才给你们解释这个契书的意思。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推举出来你们相信的并且认识字的人,来看看那个契书。
我们凤梨县没什么好的,就是有一点好,讲信誉,说五年就是五年。”
这花千怼说完了之后,让一旁的夜将军也是瞠目结舌,这父女俩人也是一对腹黑的人,这成功甩锅给南桑国的皇子。说他们没拿钱赎回这些人,让这些人以功抵债。
还一留就是五年,这五年的时间会改变多少的事情呀!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这皇上为何会把这个事情交给这花千怼了,他果然想了一招让皇上并不太为难的办法。
这五年的时间不长不断的,也更容易让一个人对这个地方有了感情。
这夜将军虽然是担心后面的事情,可暂时倒也还是松了一口气。就想等着这花家父女俩怎么弄吧!
而这南桑国的俘虏听说他们不用被斩杀,也是高兴不已,这捡回来一条命,谁会不开心呢?
本来还觉得这龙腾国是容不下他们的。
没有想到这不但收留了他们,只要在这里干活赎回自己就行了。
但是,人总是担心的,难免想到这凤梨县的人是不是要逼迫他们做些重体力的工作。毕竟,这之前有些人曾经在矿山工作过,那里的工头,总会拿着鞭子指挥着众人不停的干活。
所以,这人群之中立刻就有了疑问的声音。
“我们不知道你们凤梨县的规矩,这让我们来干活,是不是会让我们挨饿受冻?还不给口吃的?”这人的质疑倒是让夜将军提这花家父女两个人捏了一把汗,他就说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瞧,这不就是有事发生了。
“这边的条件的确是艰苦了一点,但是,你们未来住的屋子的设计图,接下来三个月就需要诸位先给自己修个好一点的容身之所,然后才是开始开凿这个矿山。另外每日的工作量都固定的。每天早中晚三顿饭,都会有肉。
这些内容稍后都会在你们的契书里面出现。”这花千怼和花楹确认过了之后,又对着这台下的南桑国俘虏们说道。
这个答案显然是出乎众人意料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凤梨县的县令居然敢把这个事情都约定在契书里面去。
而在下面站了许久的洪士江站不住了,他走上台去跟花千怼悄声说了几句话,花千怼就把那个位置给了洪士江。
“大家好,我叫洪士江,也是南桑国人。我的弟弟洪士河也是俘虏之一。我来到这凤梨县也快半年了,就是在这花县令手下当捕头,我可以用的性命保证。花县令说得每个字都是真的。花家真的很讲信誉。
做出的承诺从来没有食言过。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找几个人去跟这凤梨县人,随便找几个人聊聊!”
洪士江的话还是说动了一部分人,怎么说他也是这南桑国人,更何况他的弟弟也的确是这俘虏之一,好多人都知道这个事情。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相信你们一次,试试看好了!”这一旦有人松口,那么松口的人就多了。
众人还真的找了一个识字的副将,确定了那契书上的字字句句的确都是之前花千怼在台上说的一模一样。
这让他们原本担心的事情都开始慢慢放下心来。
终于在被抓住了的半个月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开始就是个好日子,花楹让工匠监督这些人开始盖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
原本这些人还以为就是搭建一个草棚子而已,有个人无心问了工匠一句:“这不就是个搭建个草棚子吗?干嘛还这么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