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寰城。
神则之地。
一尊界主,闭目伫立,额头微微渗出域能汗水。
头发极端,贴着头皮,却露出浅红光芒,仿佛是春天鲜花、瑰丽神异般的璀璨。
他的一双眸子宛如日月星辰,煛煛燃烧火焰。
正是拓跋德、火属高位界主尊者。
“刚刚进来一个小时,灼热神则不愧是凌驾于法则之上的道理规则,简直匪夷所思。”
拓跋德慨叹着。
须知。
进入一次神则之地,至少需要二十个积分。
二十个积分,须得完成二十个对应级别的任务,才能获得二十积分。
高位界主,对应七级守卫者。
他至少需要完成二十次七级守卫任务,而且中间还不能出现差错,而且必须有达到任务标准。
即使他彻夜不眠、昼夜不休,也至少须得千年。
许多守卫者任务,是深入勘测情况等等,远远比追循仙者痕迹、击杀仙者,更为容易,安全也得以保障。
击杀仙者,难保不会犯下疏漏,丢掉性命。
所以。
拓跋德很少会选择仙者踪迹的守卫任务。
“此次,争取坚持一天时间。”拓跋德暗暗低吼,为自己激励鼓气。
他有着自信。
因为他的火之法则领悟度,已经达到天地级高等极限,再进一步,即是天地级巅峰。
正在这时。
拓跋德目光一动,瞥了眼远处悠然行走着的方成,眼角狠狠一颤,脸皮一僵。
“至强尊、方成?”
“他来这里做什么,空间属修行者,即使布置层层障壁,也无法阻挡灼烧神则的恐怖韵味。”
拓跋德冷笑一声,闭阖双目。
“方成,即使你是至强尊,在灼烧神则之地,也得狼狈离开。”
想着想着,拓跋德只觉得心情愉悦,似乎是炎炎灼热之中,狂饮着宙凝冰饮品。
方成,不仅是史上第一天体、无冕至尊,更得到了不朽存在的亲自传递旨意,为其扬名正身。
有人羡慕,有人崇拜,有人敬畏。
自然,也有不屑鄙夷、嫉妒燃烧。
火属高位界主、拓跋德,正是其中之一。
他怎能甘心,他如何信服?
一个修行了区区几十年的年轻人,居然超过了所有界主尊者,跨入至强尊层次。
“他的修行道路,一定有问题!”
拓跋德心头暗道。
“不过,任你如何强悍,在这里也要被灼烧狼狈,焦头烂额。”
拓跋德暗暗一笑。
心旷神怡。
乐乐陶陶。
他惬意地伫立着,闭阖双目,干脆装作处于感悟中,根本未曾察觉方成的到来。
——
灼烧神则之地。
火红、赤红、殷虹、淡红、丹红,缠绕糅杂,耀耀心神。
一袭白衣的方成,眉头微皱,抬目望去。
法阵内的面积区域,约有百米方圆,十分狭小。
在前方,伫立着一尊浅红短发的男子。
“呼。”
“这里,真够热的。”
方成摇了摇头,四处观望。
只见。
一片深沉、幽邃的火红颜色,充斥着整个法阵内。
单单纯纯的颜色,不含任何光芒。
因为在灼烧神则之下,光线尽皆被燃烧殆尽,只剩余火之法则的凝聚升华韵味,弥漫充溢法阵内部。
灼烧神则,是火之法则的架构支柱,相当于本源中的本源,威能强绝一切。
在灼烧神则之下,甚至可以焚泯火属法则之力!
方成目光闪烁着纯白光芒,对于灼烧神则的存在方式,略有思绪。
灼烧神则之地。
其实仅仅是因为,在法阵内,存在着一道较为浑厚的灼烧神则。
“不过,这道灼烧神则的本质,似乎与的第二层次,相差不多,似乎还略有不如。”
方成目光闪烁。
念头一转,方成暗暗点头:
“应该是因为,持续催动运转这道灼烧神则的力量,是不朽力。所以展现的威能,也就比我的破解神则,稍强一些。”
想到这里,方成心头不由得一片震撼。
接触越深、了解愈多。
方成越是明白的超然神妙。
若是将神则比作教育系统,相当于有着系统性的学习、辅导、考题。
而寰宇阁的神则秘笈,仅仅是一篇关于具体科目的简约概述。
——
半天后。
拓跋德睁开双眸,心头茫然,惊疑不定看了眼那道白衣身影:“他,怎么还在?”
按照常理来讲,即使是空间属至强尊,不可能在灼烧神则之地坚持两个小时以上。
灼烧神则,焚殆一切。
若是强撑,很有可能导致域能焚烧。、
拓跋德皱起眉头,微微摇头,继续参悟着灼烧神则。
只是在心底,那一抹不屑嘲讽,愈发深厚。
“可笑,如此强撑,有什么意义?何况,你还只是一个天体罢了,黑洞域能,远远弱于界主域能。”
“呵呵,也罢。等你域能沸腾,重创之时,我再‘清醒’过来。”
此时此刻,
方成闭阖双目,脑海中弥漫着破解神则的种种道理规则碎片。
问牛知马。
知一万毕。
灼烧神则的存在构造,让方成对于神则的存在,有了些许一直在追逐、却从未触及的明晰。
法则,是能量、能源的一种玄奥至简、神异至极的存在方式。
而神则,是法则的升华,是法则的凝聚构造、坍缩架织。
例如灼热神则,简而言之,是阴阳对立的火属法则,相互演化、碰撞交织的高深存在。
如今。
方成身处灼烧神则之地,却暗暗催动运转神则破解,以破解对抗灼烧,注定是轻松惬意,无有任何压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方成目光闪烁着空间神芒,微微激动亢奋。
太过高深玄奥,方成即使修习成功,也不太清楚神则的具体详尽存在架构。
但是。
灼烧神则正在环绕侵袭周身,与破解神则对抗。
在不断运用、不断抵抗中,方成对于,愈发明晰,甚至方成已有把握,十年内臻至第三层。
转瞬之间,一天已过。
“他,怎么还不走!”
拓跋德惊愕的望着方成,一股深深的尴尬、难堪,在他的心底浮起。
早在方成初来之时,他还暗暗嘲讽不屑的。
如今。
那一道道嘲讽不屑的念头,被反射反弹回来,而且攻势增添数倍,让拓跋德有些窒息。
“呼哧!呼哧哧!”
拓跋德大口喘息着气,灼烧神则,仿佛凝成了一抹抹凛冽鞭子,狠狠地抽打、焚烧他的界主真仙。
“不可能的!”
“他一定是在硬撑着!”
拓跋德脸色凛然,死死咬着牙。
他已经到了极限,但他如何甘心退去。
坚持,就是胜利!
放弃,必然失败!
拓跋德暗暗为自己讲述着修行成功学,从灵魂上欺骗自己,在他看来,修行争得就是一口气。
一口气在,修行就在。
他,可是火属高位界主!即使是真正的空间属至强界主,也不可能比他的坚持时间更长!
一定哪里,出了岔错!
“矢志不渝!锲而不舍!安心忍性!”拓跋德心头低吼着。
滴答。
滴答。
拓跋德拳头握的紧紧的,一滴滴汗水,自浑身上下滑落,砸在法阵底面上。
噗嗤。
噗嗤。
拓跋德喘着粗气,盯着前方那一道白衣身影。
渐渐的,界主域能开始沸腾。
徐徐的,拓跋德的意识有些模糊。
但他依然注视着前方那一道白衣身影,仿佛是恶狼一般凶戾、残暴、却又不屈的目光。
“快了吧?”
“应该快了!”拓跋德勉强安慰自己。
“他怎么还不撤?”
“他——”拓跋德无语。
“一个半小时了啊啊!”
“到底他是火属修行者,还是——我是?”拓跋德心神模糊,域能沸腾之间,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份。
“我,真的是火属界主?”
拓跋德扪心自问,却有些胆怯。
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方成!”
拓跋德眼睛瞪得溜圆,极其努力地、死死盯着方成,一腔茫然惶然,最终转为彻彻底底的绝望。
方成!
你根本不是正常智慧生灵啊!
拓跋德嘴唇一颤,浑身皲裂,吐出一个话语:“你!”
恍然之间。
他忽然明白,何必徒费心神情感,浪费在与方成作比较的事情之上。
方成,本身即是不可思议、超越极限、凌驾规则的代名词。
“吭哧。”
拓跋德狂吐一口域能血液,直接晕厥过去。
黑暗袭来。
绝望弥漫。
一股伤心欲绝、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的情绪,徘徊弥漫在拓跋德的心间。
一个木然、漠然、默然的念头,响彻灵魂。
“我,是不是有病?”
“我,是不是太闲?”